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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GL_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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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烊打烊。”算账的小哥眼皮子都不抬一抬。

  “烦小哥通融,我只是来取个药罢了。”

  “哎,我说你这人听不懂人话是怎的?”小哥生的清秀,脾气倒不小。

  我耸耸肩,转身要走。

  “如此无礼,我可还没蹬腿呢。”小姑娘清脆如银铃般的声音从廊中传来,带着一股子与年纪不符的老成。

  嫩白的手指拉开珠贝短帘,露出一张花瓣般透粉的杏仁脸,十三四岁豆蔻年纪,腮帮子有些婴儿肥,可爱而灵动。

  想必这便是大名鼎鼎的小神仙——妙言了,传闻其妙手能回春,任何疾病到她手上皆药到病除,因而被称作“小神仙”。其两年前接手快要倒闭的仁济堂,竟有本事将其做得如此红火,门槛踏破,瞧着稚嫩,本事倒不小。我欣赏地望了她一眼,微笑着准备离去。

  “王家二小姐亲自登门,岂有不待客之礼?”妙言眨眨眼,出口道。

  我回身笑道:“丫头不中用,便只能亲自来了。”竟能察觉我袖口绣着的一个暗银的“王”,可见其观察细致,心思万千。

  妙言上前瞧了瞧我的脸,自言自语道:“看着气色倒是不错,只是怎的就有痼疾消不去呢……”说着,又往廊口走,“二小姐且随我来取药。”

  穿过挂着许多山水淡墨画卷的幽深回廊,不多时便豁然开朗,外头瞧着平淡无奇,此中却另有千秋——阔大的白玉台,中有一大水缸,繁复祥云细细镌于其上,昨日下过雨,高高飞起的檐角偶尔往下滴着水线,宁静平和极了。之后为药堂主厅,空气中满是好闻的浅浅药味,细细一闻竟有些熟悉。

  主厅里头有些昏暗,隔着个院子,更是看不清。只听得一个温温如流水的声音从其中传来,穿过空气中稠厚的潮气,蒙上点神秘:“要你取的草药拿来了吗?”

  听到这声音,我愣了片刻——有点儿耳熟。

  妙言夸张地吞了口口水,哇啦啦叫道:“哎呀师父我给忘了!师父我错了!徒儿马上就去取!”又冲我挤挤眼睛,抱歉道:“对不住了二小姐,烦请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

  说着,方才还落落大方似个大人般的妙言撒丫子奔走,须臾,连人影都看不到了。

  这里气氛肃然,又有这个令妙言都如此害怕的“师父”压着,我自然束手束脚,不敢走动,只抬头望着清朗蓝天发呆。

  “面色清寡,经络依稀可见,唇色浅淡,发梢枯黄无光。久病不愈?”那平和淡然的声音复又响起,只是这会近了些,听得清晰不少。

  我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拾起身后垂着的头发,绕至眼前,对着光瞧了瞧——哪里枯黄了?哪里无光了?这简直就是诋毁。

  我瘪瘪嘴,往院中望去,只见那半人高的青铜大肚水缸边上不知何时多了个人。

  她一身柔青长衫,外头罩了素白纱衣,侧身负手而立,望着水缸中央刚舒展开的一片嫩莲叶。她的长发遮了脸,看不清其容貌,只依稀瞧见那雪峰般的鼻尖。

  这想必便是那传说中的“老神仙”了,只是看似年纪不大嘛。说不定会长生之术!我心中一凛,赶忙敬畏道:“师父好。”

  她轻声一笑,继续淡然道:“怎的我也成了你师父了?”

  我有些语塞,这……难道不是尊称吗?!

  见我不说话,她微微侧身向我,一双沉如墨玉的眸子瞥了我一眼,只这一眼,我便如木鸡一般痴愣在原地——怎有人会有如此好看的眼睛,即使隔得不近,却分明能感受到其平静与澄澈,带着治愈人心的魔力。

  不对,我捂着胸口眯眼再仔细一看,这人……我好像认识啊。

  “钟离?!”我瞪大眼睛,失声叫了出来。

  正伸手拨弄着那片可怜的荷叶的女子顿了顿,皱着眉狐疑地复又望着我。

  我快步绕过回廊,三两步走向她,在她面前停下来,高兴地挥挥手:“不记得我了啊?真没良心,不记得当年谁给你捏肩捶背拍腿的还不收钱了?!”

  好看的柔眉挑了起来,钟离的眼睛亮了亮,终于噗嗤笑出来:“就你那三脚猫功夫,没嫌你下手没轻重就不错了。”她将滑落的鬓发别至耳后,露出干净明朗的脸庞。

  我亦抿唇笑得开心:“没想到还能见到你。”我煞有其事地绕着钟离走两圈,啧啧叹道,“还真没看出来,出落成个大美人了嘛。”

  钟离拿手比划着我的身高:“妮子高了不少,从前又矮又瘦,只在我腰际。”说着又忍不住笑,“不过这横行霸道的脾气还是没改,跟只小螃蟹似的。”

  我拿跟手指指着她:“说谁又矮又瘦!”

  “看吧,拿钳子指我。”钟离笑起来,唇角边上有个很小很深的酒窝,明眸灿灿。

  “你——”

  没等我想好怎么反击,气喘吁吁的妙言便抱着个深蓝匣子跑来了。见我们俩剑拔弩张的,眼珠子乱转,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

  钟离漠然转身,故作不快:“这人是谁,搅得我好生心烦。”

  妙言被这么一吓,扁着嘴角看起来委屈极了:“师父……”那泫然欲泪,梨花带雨的,着实令人心疼。见钟离仍旧毫无反应,妙言一手抓着匣子,一手抱着钟离胳膊干嚎,“师父,我错了啊,师父啊师父呜呜呜……”

  钟离瞧着有些尴尬,伸手将妙言推了远:“好好的,哭什么丧。”

  我面无表情地看戏许久,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钟离望我一眼,亦笑。唯有妙言一人呆呆的彻底傻了眼。

  直到钟离拿了她手中的匣子,又与我一同步入大厅,妙言愤怒的声音才从身后传来:“混蛋啊!你们居然原先就认识!串通好了欺负我!欺负一个十三岁的小孩子有意思吗啊!混蛋!”

  “现在承认你是小孩了?”

  “……”

  匣子雕刻地极为精致,边上一圈生动地刻了一节一节的相思草,舒展自在,漂亮极了。钟离随意坐在靠外的乌木椅上,抽开隔板,我凑过去一看,里面竟是当年在沉海谷见过的那些在夜里会发光的草药,只是当时钟离就不肯告诉我这是什么,做什么用,如今一见我便更加好奇。

  “这便是剩下所有的仙灵枝了,师父你……”妙言望了我一眼,咬了唇,没继续说。

  “这些就够了。”钟离神情淡淡的,又盖上匣子,对妙言道,“放到我房间去。”

  妙言二话不说,拔腿便走,这模样不似徒弟,倒像跑腿的,还是特勤快的那种。

  “何时收了徒弟了?”我望着妙言的背影,坐在钟离边上问道。

  “你走了之后甚是无聊,恰好遇上个孤儿,闲着无聊便教了她医术。”这语气简直像在说,今天炸了根油条,味道还不错,“说起来,为何当年不辞而别?”

  我摊摊手,无奈道:“那次去取药,不料我娘竟在三日前就被突发的痨病夺了性命。唯一的房子亦被褫夺,只能去寻亲了,出了山才记起来忘了告知你。”我冲她眨眨眼,“你可想我了?”

  钟离瞥我一眼,顾左右而言他:“那么是寻着亲了?在京城?”

  “嗯,原来我是大学士王辛的女儿。”我又盯着她道,“回避我问题便是承认了!既然想我,有没有礼物予我?”

  钟离捏了捏我的脸:“做梦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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