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跟班这酸爽_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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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俊开始忧虑:他幼时在狼群中生活,像阿庆这种傻狼只会憨吃傻玩,最不受狼王待见,是最早一批被撵出狼群的。可是娘亲和爹爹不以为意,娘亲性子简单,想不到倒也罢了,爹爹……若不是看爹爹依然疼爱阿庆,沈俊真会以为他是不是换了个人。

  沈俊有时也会想,他这一生,大约就是跟娘亲一样,当个好猎手,等到了年龄,在山下选个姑娘聘了,把她带上山,生几个孩儿,和和乐乐地过完这辈子,便是完满。

  这样的日子,比起当狼崽子时的朝不保夕,不知要好到哪里去。

  到沈家的第五个冬天,也是娘亲带着爹爹出门寻亲的第二年。

  这一年,娘亲是一个人回来的。

  一回来,她就病倒了,体壮如牛的女人烧得人事不醒,只是反复说着胡话:“我该拦着你的,我怎么就没拦着你的……”

  她再没能站起来。

  五年前沈氏从山里捡的狼崽子撑起了这个濒临破碎的家。

  沈氏在病床上熬了两年,有一天她的精神头出其地旺盛,她叫过沈俊,给了他一块玉佩:“把阿庆带到京城去吧,他的祖父在那,阿庆的祖父,只有这一点骨血了,总得让他看一眼自己的亲孙子,这也是……他爹的遗愿。”沈氏的目光朦胧,决然道:“若是,若是这孩子没有那个造化,你只需好生护着自己,不用再管他。”

  玉佩很漂亮,沈俊认得,玉佩上的图案是两条龙。

  龙?

  十六岁的沈俊还不知道五爪龙纹意味着什么,在他牵着阿庆的手,懵懂站在帝都的城门前时,预感到此行将会艰难万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一生从踏入京城的那一刻起便拐了个大弯。

  阿庆,是先帝的亲孙子。

  先帝也不会知道,他唯一的儿子并没有死在十多年前的那场阴谋中,他被沈氏所救,却在最开始的那几年失去了所有记忆。他只记得有人要杀他,伤势略好便催着沈氏从村庄躲进了深山。

  “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先太子才没有被先帝派出的人马搜到。”之前在宫中,两人找不到合适时机说话,郑薇直到今天才解开了所有疑问。

  有了先太子前车之鉴,沈俊不敢把信物直接通过官府递给皇宫,他辗转打听到沈老国公是先太子亲外祖,自太子失踪后,沈家也日渐没落。

  沈家不会愿意错过找到太子遗孤的大功,阿庆跟爹爹长得像,加上沈俊的信物,任何见过太子的人都不会认为他们毫无关系。

  他的运气却不大好,刚跟沈老国公接上头,还不待他入宫面圣,皇帝突然一病不起,就此撒手西归。

  先帝一直到死都不知道阿庆这个孙子的存在。

  至于沈老国公是怎么用阿庆威胁自己,让自己为他做事,这些就不足道哉。

  他在皇宫里遇到了这一生最要紧的人,这是最要紧的事。

  沈俊恍然回神,望着灯烛下的红妆美人,芙蓉玉面柳叶眉,宝石花钿耀人眼。他挥手灭了灯烛,“今日是你我大好日子,何必说这些话题扫兴。”

  “唉,我还有个问题,你不怕死吗?为什么那时候在宫里这么帮我?”郑薇挣扎着不想让他得逞。

  沈俊轻轻摁住她不老实的手脚,忽然想起那年在他掌下挣扎的兔子,他愉悦地找到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随即覆了上去。如今红销帐暖玉枕香,怎可辜负大好春|色?

  为什么?他是狼崽子,狼吃兔子,只问美味与否,从来不问为什么。

第95章 番外二:秦之霜雪

  人人都道秦王世子周景是个粗莽无知的浑人。

  周景和周景他爹秦王殿下深以为然。

  “儿子, 这回上京,你只管照你的性子行事,想打谁打谁, 想骂谁骂谁, 出事有你爹我兜着。陛下除非眼睛瘸了,否则必不会让你留在京城当祸害的。”

  听听,这是当爹的说的话吗?

  十二岁的秦景已经快长得和他爹一样高, 他骑着那匹从小和他一块长大的大黑马, 一甩马鞭,马蹄蹶起的尘土撂了秦王一脸:“罗嗦,老头,兽园里的那两头豹子给我养好了, 等我回来要发现他们掉一块肉,我就把你那些破鸟全喂豹子。”

  秦王刚憋出的那点不舍顿时烟消云散:“臭小子,反了天了, 敢跟你爹这么说话!”

  周景哈哈一笑, 躲过他爹挥来的鞭子, 打马而去:“走了!”

  除了随身带着的银两,两套换洗衣物和几天的干粮外,周景几乎是两手空空地去了京城, 他是真以为自己只是去京城游玩一圈便要回来, 他没忘,往年他随父给皇帝伯父贺寿,皇帝并没有表示对他的特别偏爱。

  然而, 周景不知哪里投了皇帝的眼缘,在京城一待就是十年。中间这些年,除了他父亲秦王去世,他继任王位,周景回过一次封地外,他待得最多的地方,还是这座四四方方的宫城。

  跟着周景的每个人都或告诫或哀求地说过,京城不是□□,他不能率性而为,然而,他生来便是皇族之后,以后也是要领兵为将,镇守一方的诸侯,凭什么要为了那把椅子委曲求全?周景成功如他老爹的愿,成了叫老皇帝和京城世族贵戚们最头疼的混世魔王。

  他浑浑噩噩地在京城混到十八岁,刚满十八没几天,老皇帝就迫不及待地把他踹出皇宫,顺便给他赐了位温温柔柔的王妃。

  王妃出生于家教严格的书香世家,做什么事都四平八稳,法度森严,婚后两年,王妃无所出,不需旁人提醒,她便亲自给他挑了四个如花似玉的美婢。人人都道皇帝这婚事赐得好,说王妃是位不可多得的贤妻。

  周景是个浑人,虽然觉得王妃无趣得紧,但也知道好歹,即使在外头胡闹,也很少令她为难。

  京城□□里,王妃当年挑的四个丫环三年间为周景生下三女一子,王妃的肚皮仍然毫无动静。

  王妃最爱去的地方变成了京城大大小小的寺庙,头几年没事的时候,周景偶尔也会陪她去散散心,上炷清香。

  遇见姜氏是一个很平常的下午。

  满身缟素的美貌妇人在梨花树下烹茶,乌发间簪着一朵小小的白花,通身不见艳色,蛾眉樱唇纤指在白烟袅袅中,她手执银匙分茶,竟别有一股禅意。妇人妙目微微一斜,看到站在月洞门外的他,眉尖微敛,随即踏着一地碎雪般的花瓣,折身返回林木掩映中的禅房。

  周景心荡神驰,只觉昔年在画圣那里看到的美人图活了过来。

  待他回神时,佳人早已芳踪沓然。

  石台上只有香茶一盏,周景鬼使神差地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入口微苦,余味回甘,一点凉意落入喉中,齿颊留香。

  周景后悔自己喝得太急,便是他不懂品茶,也知道烹茶之人技艺绝妙,连他这等只会牛嚼牡丹的粗人都尝得出妙味,还不能说明其技妙绝?

  周景没忘记妇人脑后挽着的发髻,但他自觉理直气壮地向知客僧打听妇人的身份。

  “王爷是说那位居丧的夫人吗?”知客僧了然的神色让周景有些不悦,“王爷恕罪,她只说姓姜,今日是来本寺为亡夫祈福的。”

  亡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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