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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使用手册_第1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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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辆朱轮华车停在对面的小巷子口。

  姜妙兰身披月白色绣玉兰花纹狐狸毛里披风,她看着记忆中这座熟悉的府邸,心头百感交集。她曾经在这里住过几个春秋,还生下了一对玉雪可爱的龙凤胎。彼时她决然地离开,从未想过会有回来的一天。

  如今她只不过见了两个孩子一面,便忍不住重新回到这里。

  十五年了,她的阿箩和常弘都长大了。当初她千辛万苦把他们两个生下来的时候,他们才小小的一团,仿佛轻轻一碰就碎了。如今阿箩长成大姑娘,常弘也长成七尺男儿……他们应该早已忘记自己这个生母了吧。

  姜妙兰立在马车外,看了片刻,终是转身对侍女说道:“走吧,我们回客栈。”

  侍女不懂她的用意,辗转多个地方,难道只为了在门口站一站?虽然很好奇,但也没多问。

  侍女掀起布帘,刚要请姜妙兰走进马车,便见英国公府门口走出一人,神态慌乱,步履匆忙。魏昆身穿墨色绣金暗纹直裰,听门房说外面来了一个人,模样描述得跟姜妙兰很有些像,他立即阁下手边的事情,连鞋子都没来得及换,便匆匆忙忙地出来了。

  魏昆站在门口,遥望对面朱轮华盖车上面的女人,胸腔急遽地咚咚直跳。生怕自己看错了,又或者一眨眼,她又消失不见。

  姜妙兰也看到了他,怔怔地站在马车上,少顷转头,弯腰决绝地走入马车里。

  马车没有等他,车夫扬起鞭子便要启程。

  魏昆终于回神,举步飞快地跑过去,长袍猎猎生风,这时候身份面子都顾不上了,只想拦住她,一定要拦住她!他终于追上马车,不顾一切地拦在骏马前面,“站住!”

  车夫生怕撞着人,连忙握紧缰绳停了下来,不满地斥道:“你这人不想活了?”

  魏昆根本不看他,眼睛死死地盯着紧闭的帘子,眼里生出哀求,声音颤抖道:“别走……求求你,别走,让我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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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  车夫赶不走他,向马车内的人请示:“夫人,您看怎么办……”

  姜妙兰闭紧双目,许久才缓缓睁开,坚定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不用管他。”

  车夫得了吩咐,再看向魏昆时便流露出些许不耐烦。因为都是邬戎人,性格比较粗鲁残暴,方才顾忌着这是大梁的国土,没有直接碾过去已经很客气了。目下得了姜妙兰的吩咐,车夫直接一扬马鞭挥在马屁股上,朝着魏昆毫不留情地踏了过去!

  魏昆错愕地睁大眼,迅速往旁边躲避,他刚刚站稳,马蹄便重重地落在他放在站的地方,扬起一地尘埃。朱轮华盖车从他面前驶过,车帘被风扬起又落下,他透过缝隙,仅能看到一张熟悉的侧脸,尚未来得及探究什么,马车已经扬长而去。

  他僵在原地,看着马车离去的方向,激动得不能自已。

  是她,真的是她!

  过去这么多年,她终于回来了。

  方才姜妙兰开口说话的声音他听得清清楚楚,他几乎立即就能肯定是她。因为她说话时尾音略有些上扬,拖得长长的,柔软中带着娇媚,他这一辈都忘不掉。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会跟邬戎人在一起?这些年她都去了哪里?她回到英国公府,是为了见两个孩子吗?

  魏昆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冲动之下,差点扯过一旁的枣红骏马追上去。然而刚翻身上马,忽然想起什么,又停了下来。她这时候应该不想见他,他贸贸然过去,只会徒增她的厌恶。就像刚才那样,她不肯下来见他一面,狠心地命令车夫从他头顶踏过去。

  魏昆紧了紧缰绳,手背泛起青筋,他挣扎许久,还是选择从马背上跳了下来。门口的阍者上来迎接,魏昆把缰绳递给他,没有直接进府,而是叫来藏在暗处的侍卫,吩咐道:“跟上刚才那辆马车,看看它停在什么地方……还有马车里的人住在哪里。无论打听到什么,都要跟我说。”

  穿玄青布衫的侍卫颔首应是,“属下遵命。”

  魏昆没再说什么,失魂落魄地走入府邸。

  松园里,魏箩刚从榕园回来,见到他,想起自己刚才去大慈寺求来的平安符,弯起杏眼笑容璨璨地上前:“爹爹,我今天和常弘一起去大慈寺,给你求了一个平安符。”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大红绣岁岁平安的香囊,里面叠着一张平安符,交给魏昆手中,“这是住持亲自开过光的,能保一辈子平安。”

  魏昆魂不守舍地接过去,拿在手中缓缓婆娑了两下,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忽而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魏箩:“阿箩,你今日去大慈寺,有没有遇见什么人?”

  魏箩歪头,不明所以地反问:“我今日见过许多人,不知爹爹指的是哪一种?”

  魏昆一顿,想了想,有些难以启齿道:“比如说,你觉得熟悉的人……”

  魏箩顺着他的话思考一番,摇摇头道:“没有。”

  魏昆眼里难免露出失望,点了点头,没有再跟魏箩多说什么,举步走向书房。

  若是往常这个时候,他拿到平安符一定会很高兴,夸赞魏箩有心了,再问她从大慈寺回来还去了什么地方。可是今日他却沉默寡言,恐怕连手里拿的是什么都不知道,惘惘然离开了。

  魏箩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脸上的笑意渐渐收起来,变得很不容易揣摩。

  *

  今日是举办骑射大典的日子。

  大典设在太液池后面的练武场,邀请了朝中许多青年勇士参加。练武场场地广阔,一眼望不到尽头,此时正值深秋,白草黄云,草木枯萎,地上落满了树叶,冷风一卷,更添几分豪迈之情。场地北边搭建了一处棚子,共上下两层,以供人观赏。

  魏箩和梁玉蓉被赵琉璃邀请过来,特地为大梁的勇士助阵。

  赵琉璃贵为公主,自当坐在崇贞皇帝和陈皇后手边的紫檀雕花翘头案后面,魏箩和梁玉蓉也因此沾了光,坐在最上面一层。这里视野好,能够把练武场一览无遗,看得清清楚楚。

  只见练武场两端分别立着两排人,一边是身穿交衽胡服的邬戎人,一边是身穿玄青绣金暗纹的大梁勇士。邬戎人稍显粗犷一些,虎背熊腰,看起来就很吓人。相反,大梁人虽不如他们粗壮,但是气势上却一点也不输给他们,一个个英姿勃发,器宇轩昂。尤其骑马站在最前面的赵玠,明明跟别人穿着一样的衣服,但就是比别人多了一股英武之气。他领边绣着缠枝番莲纹,背脊挺拔,剑眉入鬓,表情不苟言笑,不必开口,便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魏箩托着腮帮子,想看又不好意思往那里看,眼神飘飘忽忽,就跟做贼似的。

  赵琉璃和梁玉蓉见她这样,纷纷忍不住“扑哧”一笑。谁不知道他们定亲了?即便光明正大地看着,也不会有谁说什么,偏偏她脸皮薄,白白让人看了笑话。

  赵琉璃附到魏箩耳边,小声说道:“阿箩,我哥哥在看你。”

  魏箩心念一动,听话地循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赵玠坐在一匹青海骢上,目光直视前方,哪里看她了?魏箩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杏眼瞪的圆圆,嗔了赵琉璃一眼。

  这个赵琉璃,自从跟杨缜在一起后便学坏了!

  魏箩不再搭理她们两个,专心致志地听崇贞皇帝身边的老公公宣读比赛规则。

  骑射比赛共有三场,第一场比箭术,第二场比骑术,第三场比骑射。每一场比赛都分别派出三个人应战,依照三局两胜的规则,决定最终的胜负。赵璋被分配到第二场比赛骑术,赵玠则被安排到第三场,对面的邬戎四皇子万俟真也在第三场。

  若是按照一局半个时辰来算,起码还得等一个时辰才能轮到赵玠呢。魏箩看向最前头的赵玠,不知不觉走了神,待回神时,发现赵玠也正目光含笑地看着她。她脸颊一烫,却没有收回视线,朝他做了一个“好好比”的口型,让他认真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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