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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使用手册_第1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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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玠把她拉到身前,捧着她的小脸问道:“你觉得,是本王故意冤枉他么?”

  魏箩的眼睛清亮逼人,澄澄澈澈,分明生了一张纯真无害的脸,偏生小嘴说出的话这般无情:“汝阳王手握重兵,又跟五皇子同流合污,陛下早就忌惮他了,可他却不知收敛,树大招风,就算你不收拾他,陛下也会收拾他的。就算冤枉他又怎么了?若这事是我指使的,我还觉得这罪名轻了呢,应该把李家和五皇子一网打尽才是。”

  说得太多了。魏箩抿唇,心虚地觑了赵玠一眼,乌溜溜的眼珠子骨碌碌乱转,“我只是随口一说,大哥哥别放在心上。”

  哪知赵玠却露出笑意,揉了揉她的耳珠,颇有些欣慰道:“我的阿箩真是聪慧。”

  魏箩看向他,“那汝阳王真是无辜的?”

  “不是。”赵玠握着她的手,饶有趣味地把玩她的手指头。魏箩的手指头生得纤细可爱,一根一根犹如雨后新笋,又白又嫩,那十个指甲盖儿粉粉润润,让人看之便心生欢喜。“李知良确实私藏了兵器,不过他是为五弟做事,此番也是给五弟背了黑锅。父皇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背后是谁人指使,此次不仅汝阳王保不住,五弟也会受到牵连。父皇将此事交给我,便是希望我公允处理,没有偏颇。”

  魏箩仰头瞧他:“那你想怎么处理?”

  赵玠微微弯唇,乌目静静地看着她,“胆敢动我的阿箩,自然要让他们偿命。”

  *

  不出几日,汝阳王私藏兵器一案便有了结果。

  汝阳王罪无可赦,褫夺一切兵权,收回大印,七日后于南大街的南昌门斩首。至于汝阳王的妻儿,因着高阳长公主这层关系,便酌情处理,子女贬为庶民,家中男丁世代不得参加科举,不得出仕为官,家中一半家财充入国库,以儆效尤。

  当高阳长公主得到这个消息时,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神情空洞,丧失言语。

  李襄站在赵暄身边,泪水夺眶而出,喃喃道:“怎么会……爹爹怎么会……”

  那日她本欲去宫中求见陈皇后,怎奈何陈皇后身体不适,没有接见她,她还想着明日再去一趟,未料想关于汝阳王府的处置已经出来了。

  大理寺卿许大人领着刑部的人将汝阳王府值钱的东西搬得七七八八,许大人临走前对高阳长公主行了一礼道:“属下也是奉命行事,还望长公主殿下多担待。”

  李襄看不惯大理寺卿的嘴脸,抄起八仙桌上的五彩小盖钟便砸过去:“给我滚!”

  大理寺卿到底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面上没有多少表情,将东西一一登记后,这才领着刑部的人离去。

  李襄倒在高阳长公主腿边,无助地问:“娘,怎么办,爹爹真要被斩首么……”

  赵暄此时也是六神无主,没想到皇帝竟会这么狠心,当真一点不顾兄妹情面,准备将李家赶尽杀绝。她抬头看向门口,李颂神情寡淡地站在那里,微垂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颂儿……”

  只这一声还没叫完,便见一个穿绿色襦裙的丫鬟匆匆赶来,口中道:“夫人,不好了,少奶奶投缳自尽了!”

  树倒猢狲散。

  高阳长公主只觉得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等到被人救下来时,魏筝已经没了呼吸。魏筝的死不是汝阳王这桩事的缘故,而是心如死灰,再活不下去了,这桩事不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罢了。她自打嫁给李颂后,便没有过过一天舒坦日子,李颂从未碰过她,但是却时常让她同时伺候好几个男人。除了新婚之夜是李颂的狐朋狗友外,其他时候都是府里的侍卫,那些狐朋狗友再也没出现过,不知是被李颂处理了还是怎么。反而是侍卫,一个个五大三粗,从不懂得怜香惜玉,做起那事儿又重又狠,魏筝的身子几乎没有一块好地方。加之她不是明媒正娶进门的,婆婆和小姑子也瞧不起她,李襄常对她冷嘲热讽,魏筝在汝阳王府过得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她终于醒悟以前多么天真,竟然会认为自己能掌控全局,主持中馈,目下看来,不过是一个笑话罢了。

  李颂站在正房门外,看向平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女人,皱了皱眉道:“如何?”

  魏筝的陪嫁丫鬟银楼哭得伤心不已,“小姐,小姐已经断气儿了……”

  这等要紧关头,魏筝却还要添乱子。死了又如何?指望谁可怜她么?李襄一点感觉也没有,反而觉得厌烦:“你身为丫鬟怎么不好好看着?家中的事尚未解决,我爹爹生死未卜,如今她死了,还指望我们为她风光下葬么?”说罢啐一口,转身离去。

  李颂更是冷情,只看了一眼道:“请人做一口棺材,葬了吧。”

  如今李家自身难保,保不保得住这个家都是问题,即便魏筝死了,也惊不起什么波澜。人们只会以为魏筝受不了打击,不愿接受李家的没落,这才一死了之的。

  暂且不提魏筝,翌日高阳长公主和李襄求见陈皇后,在庆熹宫外等了半个时辰,陈皇后才命人召见她们进去。

  今时不同以往,高阳长公主即便心中有气,也不好再随性儿表露出来,规规矩矩地朝陈皇后行了一礼,便拽着李襄“扑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在地上,恳求道:“嫂嫂,求您向皇兄说说情,饶了他的妹婿这一次吧!”

  嫂嫂,妹婿,这时候倒是知道拉关系了。陈皇后坐在铁力木镂雕葡萄纹椅子上,也不开口叫他们起来,只道:“长公主这是做什么?让人看了岂不笑话。”

  高阳长公主长跪不起,声泪俱下道:“汝阳王虽说一时鬼迷心窍犯下大错,但毕竟是陛下的妹婿,且膝下还有两个孩子,若是他没了,叫我孤儿寡母怎么活?”见陈皇后没有反应,心下一沉,恐怕陈皇后是不吃这套的,又忙说道:“恳请娘娘在陛下面前说说情,只要能饶汝阳王不死,我便站出来作证,当年琉璃的毒……”

  “长公主。”陈皇后眼神一凛,打断她的话,“后宫不得参政。这话你应当清楚,你求我没有一点用处。此时一直是长生在处理,他的决定,向来不是旁人能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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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  高阳长公主深知这是陈皇后心里的一根刺,只要拿捏着那根刺,便能往她最痛的地方戳。是以听闻陈皇后这番话后,非但没有死心,反而继续道:“当年琉璃刚满周岁,便被人下毒所害,嫂嫂其实心里应该清楚,此事虽然与淑妃有关系,但她不过是被人利用,罪魁祸首乃是宁贵妃。”

  陈皇后闭了闭眼,錾花护甲深深地扣着扶椅,没有开口。

  高阳长公主还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禁不住眼睛一亮,继续不怕死地道:“彼时宁贵妃正受宠,皇兄被蒙蔽了眼睛,如今若是我站出来为嫂嫂作证,皇兄必定……”

  “够了。”陈皇后波澜不禁地打断她,旋即徐徐睁开一双狭长漂亮的凤目,“你以为说了这些,本宫便会帮你么?当初琉璃中毒时你隐瞒真相不说,如今又想拿这个要挟本宫,只会令本宫对你愈发厌恶罢了。”到底是领过兵打过仗的女人,骨子里透着一种“凌驾众人”的威严,那平平淡淡的一眼,便让长公主哑口无言,“你以为当年的事只有你能作证吗?赵暄,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当年赵琉璃中毒,淑妃被处死,陈皇后虽觉得其中有蹊跷,但却一时半刻查不出来。且她当时跟崇贞皇帝提过一两句,崇贞皇帝彼时正宠爱宁妃,只道她太多疑,还对她训斥了几句,对那宁妃偏袒至极。从那时起,陈皇后对崇贞皇帝的心就淡了,她慢慢地开始想清楚,即便除掉宁贵妃,以后还会有万贵妃,徐贵妃,倒不如留下宁贵妃,拿捏着她的把柄。再加之赵琉璃当时余毒未清,身子虚弱得厉害,陈皇后便一心都扑在赵琉璃身上,为她寻遍了大江南北的名医,直至这两年赵琉璃的身体日益好转,她才会偶尔想起当年的事。

  目下被高阳长公主重新提起,陈皇后非但不觉得高兴,反而对赵暄更加反感。

  当年若非她从中牵桥搭线,让崇贞皇帝认识宁贵妃,又岂会牵扯出后来一连串的事?

  况且她的夫君是赵璋的人,镇日与赵玠作对,她究竟哪儿来的自信让自己帮她?

  赵暄脸色煞白,心知这次陈皇后是铁了心不救李家,心里到底还存着几分傲骨,咬咬牙站起来,向陈皇后告辞,“既然如此,那便不打扰皇嫂了。”起身走出昭阳殿。

  李襄跟在她身后,头一次领悟到绝望和不安,红着眼眶问:“娘,这下怎么办?难道爹爹真要被斩首吗?”

  高阳长公主虽不大喜李知良这般粗糙的武夫,但说到底,毕竟一起生活这么多年,总归是有感情的,不忍眼睁睁看着他死去。何况李知良死了,李家没落了,她虽是长公主,却毕竟不是当初深受先皇喜爱的小公主了。若是日后赵玠登基,只怕她的日子更不好过。是以此举,既是为李知良求情,也是为自己求一个保障。

  未料想刚到宣室殿,便见赵玠一袭绛紫绣金蟒服从里面走出,他只垂眸看了一眼赵暄和李襄,吩咐殿外把守的公公道:“圣人有令,除非有朝中要事,否则任何人都不得入内打扰。”

  公公甩了甩拂尘,恭恭敬敬道:“谨遵王爷吩咐。”

  赵玠的视线从长公主和李襄面上一掠而过,然后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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