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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后重生纪事_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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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又不是不知道,郭通那个人一开口都是大道理,我实在耐不下性子,他若是个军中出身的,我送一坛子好酒就能帮三弟把这亲事定下,偏偏他是好那些酸文的,我这糙汉子,实在同他说不到一处去。”其实凌元照是世家出身,纵然不擅诗文,却也没有他自己说的那么不堪,只是与文远侯脾性不合罢了。

“大哥若是糙汉子,只怕满朝的武官就没有一个雅的。”凌元辰笑了笑,“今日之事多亏大嫂,来日小弟成亲之时,还要请大嫂多喝几杯。”

韩氏笑,“我还没说成与不成呢,你就想到成亲去了,会不会也太远了?”

凌元辰依旧温温和和的,即便是脸上那道疤也没有显示出半分戾气来,他笑道:“大嫂出马,焉有不成之理?”

“那文远侯夫人还想拿乔呢,明明孩子们都看对眼的事儿,非得弄个谁高谁低的,我懒得同她绕弯子,直接同她说,爱嫁不嫁,不嫁拉到。咱们家元辰又不是非得娶郡主,三弟,你说是吧?”韩氏看向凌元辰,挑了挑眉,

面对大嫂的调侃,凌元辰着实有些招架不住,无奈地喊了一声嫂子。

“瞧瞧,都知道在我这儿打马虎眼了。人都道,烈女怕缠郎,到你们这儿倒是反了过来,不过郡主虽然任性了些,待你的心却是真真儿的,能追到边疆去,也是寻常女子没有的胆识。她出身娇贵,却不爱守那些规矩,好在你家里就你光棍儿一个,也不用她去伺候谁,等到成了婚,你们小两口儿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就是,和和美美的,我同你大哥也就放心了。”

这一番嘱托,说得凌元辰心中颇为感慨,却也隐隐察觉韩氏话头里的其他意味。

果不然,还未等他开口,韩氏又道:“我和你舅舅到了这个年岁才有了茂哥儿,指不定将来能活多久,霜姐儿嫁了人,也不好时时回娘家,茂哥儿长大成人,说不准就要靠着你……”

“嫂子说得这是什么话!”凌元辰皱眉,“我是茂哥儿的叔叔,照顾他是应该的,你和大哥不也曾照料我吗?再说了,有霜姐儿,有小七在,一定不会让他受委屈,大嫂不要说这话了。”

韩氏苦笑,“那边盯着爵位不放,爹也没有个具体的意思,我这也是未雨绸缪。”

“你莫要想太多了,爹先前不是让皇后娘娘带话给我了,说是爵位之事他自有打算。”凌元照见茂哥儿被哄睡着了,示意奶娘抱他去睡觉,这才接着道:“其实我觉得,爹是想将国公府的基业,传给三弟。”

“什么?”

这一男一女异口同声,正是出自凌元辰和韩氏之口。

凌元照表情平静,似是在说一件平常的事,“道:倒也不用意外,大伯是嫡长子,按理说他才是靖国公府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只是他当年战死沙场,元辰那会儿还没出生,后来大伯母难产而死,元辰尚且是婴孩,这爵位才由先帝做主,给了当时刚刚立了军功的父亲,后来父亲屡建军功,步步高升,也就没人提他爵位的事儿,毕竟他的军功,封个国公也不为过,二十几年过去,这事儿大家也已经淡忘了,爹现在这么做,只不过是想将爵位物归原主罢了。”

☆、第118章 弹劾

第120章弹劾

靖国公的心思,身为儿子的凌元照能猜到,与他同床共枕多年的霍氏又岂会毫无察觉。

她隐隐地在凌傲柏面前提起爵位之事,却被不冷不热的挡了回来,自那时起,霍氏就知道,这靖国公府的爵位,只怕是与她的儿子无缘了。

可惜霍氏是个不肯认命的人,她想了一整夜,让贴身伺候的婆子,亲自去了一趟宁王府,为她送一封信。

启元八年的春节,就在这看似平静实则波澜迭起的日子中过去了。

到了二月里,匈奴使臣即将抵达长安之前,位于宫城门下的登闻鼓声传遍了整座皇宫。有百姓直言状告关内侯凌元照,以犒军的名义横征暴敛,驱逐百姓,收受钱财贿赂等等罪名。

“自古民不告官,那是因为民弱官强,百姓们都惧怕朝廷命官的威严和权势,若是民告了官,那么定然是这冤情藏在心里,无处可申。”萧承和在朝堂之上侃侃而谈,笑道:“本王自然是信得过关内侯的为人,他击退匈奴,护我大安河山,是百年不遇之功臣,可是这民言也不能不听,此事还要由皇上圣裁。”

侍御史黄迁道:“空穴不来风,捕风要捉影,正如宁王爷所言,百姓告官,自然有百姓的委屈,臣以为关内侯行事,或有欠妥之处,皇上应着廷尉司详查,切不能因为关内侯有军功在身,又是皇后娘娘的母家亲舅而肆意纵容。”

另一位侍御史孟兆宇道:“臣曾听闻,关内侯府乔迁之时,曾有朝中大小官员百余位到场恭贺,收受乔迁之礼不知多少,不过一月,关内侯府又给儿子大办满月酒,在场诸位同僚中,也有不少人都前去道贺,可曾看见关内侯府那堆成像小山一样的礼物,臣以为,关内侯这是自恃有功,视朝廷法度为无物,依律应当革去其爵位,杖二百,以儆效尤,以正朝纲。”

有那急着表明态度的,自然也有那模棱两可之人,御史大夫和御史中丞都没有说话,老神在在地站在那儿,好像这些事与他们无关,而朝臣的队伍里的其他人,也不乏那同左右关系亲近的同僚低声议论着。

凌傲柏站在队伍的最前端,面色平静,似乎如今站在风口浪尖的并非他的儿子一般。

凌元辰却有些站不住了,他激动地走出队伍,朝坐在龙椅上的萧景泽行了礼,道:“诸位御史一张嘴,上下嘴皮子一碰,便能将黑的说成白的,好的说成坏的,尔等是我大安的官员,不是那市井无赖,黄御史和孟御史若是想参奏关内侯,只管拿出证据来,借着关内侯儿子的满月酒做文章,难道你们家逢年过节不同人走礼?还是说。你们没什么人缘,所以没人肯跟你们来往,才眼红关内侯嫡子的满月酒宾客盈门呢?”

大抵是受了华月郡主的影响,凌元辰说起话来也毫不客气,更何况他的兄长是他最敬重的人,往凌元照身上泼脏水,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

“谁……谁眼红关内侯!凌将军是关内侯的族弟,自然为他说话。”黄迁哼了一声,“你们武人出身,哪里知道什么是礼,什么是义,为官者,自当持身清正,像关内侯这样大摆筵席的,不是铺张浪费是什么,要过这样的豪奢日子,不贪渎,不鱼肉乡里,哪来的银钱!”

一旁的孟兆宇也跟着道:“国库空虚,就连宫中都在缩减用度,关内侯此举,实在是让人寒心。下官也绝非空口无凭,这儿有一份关内侯嫡子满月酒时的礼单,其中不乏珍奇之物,随便拿出一件来,都足够寻常百姓三五年的用度了。”

这两位侍御史,一能言,一善辩,两人三言两语,说得朝臣们心思迭起,面色各异。

丞相傅远捋了捋胡须,笑道:“关内侯给儿子办的满月酒,本相刚巧也去了,依稀记得是送了一柄玉如意,若是估价的话,估摸着同我一年的俸禄差不多,二位御史不会以为,这为官者,要负担一家老小的生活,出了每月几百石或者几千石的俸禄就足以吧。”

孟兆宇与黄迁对视一眼,面面相觑,这两位御史都是寒门士子出身,还都未曾娶妻,典型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自然想不到一个世家大族是如何得以延续基业的。

以傅相的地位,提点到这里也就罢了,孟兆宇与黄迁年岁都不大,正是热血上头,一听说不平事便义愤填膺的时候,傅远也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一瞧就知道他们是被人当成投石问路的石子了。

萧景泽在上面听他们争论了半天,又突然哑了声音,也不由失笑,“关内侯的嫡子,是皇后的表弟,他的满月酒,朕也去了,送了一颗东海的夜明珠,二位御史觉得,是关内侯逼着朕送的礼,还是朕为了巴结关内侯,才给他送了这么一份礼呢?”

“这……”孟兆宇迟疑了一下,道:“但关内侯明知军饷物资吃紧,却依然大摆筵席,实在不妥。”

“傅宸,你对孟卿这话是何看法?”

待在角落里打盹儿的傅宸冷不防被皇帝陛下点了名,皱了皱鼻子,不紧不慢地从人群中走出来,道:“市井百姓有句俚语,叫做咸吃萝卜淡操心,臣以为用到孟御史和黄御史身上正合适,关内侯有钱,他想怎么花,是他自己的事儿,不管是给儿子办了满月酒也好,还是兴致来了换成铜钱去街上撒,随他高兴。这就跟寻常百姓赚了两个钱琢磨着今日是吃鱼还是吃鸡一个道理,总不能因为邻家日子过得差,就非得自家也勒紧裤腰带吧。”

孟兆宇虽为御史,论嘴皮子上的功夫,却比不过自小就在长安城中长过诸多见识的傅三公子,被说得哑口无言,脸都红成了猴子屁股。

黄迁亦是如此,只是他性情刚毅,受不得这样的调侃,又坚信自己说得没错,咬咬牙道:“臣一定会找出证据来,到时候若是能证明关内侯贪赃枉法,敢问凌侯爷到时候可愿受律法制裁?”

虽为话题中心,凌元照却从头到尾未曾开口说过一句话,他看了黄迁一眼,正欲开口,不料却被人抢了先。

“关内侯是国之功臣,纵然有错,小惩大诫也就是了,不必上纲上线。”萧承和谦谦君子做派,朝凌元照拱手施了一礼,又道:“皇上,关内侯毕竟是皇亲国戚,又是一品大员,寻常人也不能越级查案,臣是个闲人,又曾在靖国公跟前受过几日教诲,不如这事儿就交给臣去查,也好早日还关内侯一个清白。”

别看萧承和这话说得自相矛盾,尤其是他前面那几句话,表面看上去像是在给凌元照说情,实际上却是在给他树敌。但站在朝中大臣们的立场上,顶多觉得宁王爷民间出身,不会说话罢了,更何况他一个闲散王爷,与谁都没有直接的利害关系,查此案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萧景泽皱了皱眉,若是没有谢瑶光先前提醒他,又给了他那么一份名单的话,今日萧承和所请,他十有□□会应下来,而到时候萧承和所给他的真相,定然不会是他想看到的那样。

或许是萧景泽迟迟没有应答,萧承和原本觉得十拿九稳的心也有了一丝动摇,试探地问道:“皇上?”

萧景泽并没有理会他的问话,而是开口道:“关内侯可有话说?”

凌元照面无表情,听到皇帝唤他,拱了拱手,道:“身正不怕影子斜,臣无话可说。”

“周廷之,那击鼓之人现在御史台,你去把人领走,此事交由你去查,务必给朕问个清楚,诬告朝廷命官,按律可是要判流放三千里的。”

廷尉司专司断案之事,此事交给周廷之也算合乎情理,萧景泽的最后一句话意有所指,看了一早上热闹的朝臣们自然不会错过揣摩君王心思的机会,下了朝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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