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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来之上妆_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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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绳子拴着,饿也还是饿。

  “娘的,老子在这里想县太爷干屁,又跟老子没关系。赶紧喝粥去才是啊,回头没了怎么办?”

  裴承让一把将掉下去的灯心草抓在手里,撑着泥地站了起来。

  放眼一望,整个城外的人都集中到了城门口,那两名来通传的衙役也进不去,只能在外面看着。

  裴承让走近了,正好站在那两匹马的屁股后面。

  两名衙役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下不禁戚戚然。

  方才喊的那个一个劲儿地摇头。

  “总算是赶上了,再这样下去还不知要死多少人呢。”

  “多亏咱们县太爷还有后手,这一次联合了各大乡绅,先凑了钱粮出来,可不容易。等到大计,应该不会丢官帽了吧?”

  “嘿,对外是这样说,你还真信啊?”

  “怎么,不是?”

  “那些个乡绅员外,见了灾民,哪个不是把自己的门锁得紧紧的?指望他们手指缝里露出钱来,还不如等着貔貅给你放血。”

  “那钱粮从哪儿来?”

  “还不是咱老爷从京里调过来的,多仰仗着那位贵人呢。”

  “哪位?”

  另一名衙役可吃个大惊。

  传话的衙役勾勾手,同伴附耳过来,便对着他耳朵悄悄说了两句。

  “什么?高大学士家的小姐?!”

  “哎哟,你这破嘴!”

  知道内情那衙役吓得直接用手去捂他的嘴:“这事儿可声张不得!”

  “好好好,刚不是太惊讶了吗?”

  两人都出了一身冷汗。

  朝廷里到底是怎么个买卖,大家都不清楚,两名衙役就在前面守着,以防这时候出现乱子。

  背后不远处的裴承让掐了掐灯心草,只一声嘀咕:“高大学士家的小姐?”

  高大学士,约莫只有朝中的高拱了?

  看来,淮安府这一场水患里藏着的故事还不少呢。

  不过这都跟他这升斗小民没关系了。

  裴承让看了看前面挤挤挨挨的人群,直接走上前去,左右两手分别朝两边扒拉,直接把人给拨到两边去,活生生挤出一条道来。

  “来来,让让,让让。承让了,承让!”

  “你干什么?”有人嚷嚷。

  裴承让直接把灯心草往嘴上一叼,两手扒开挡住脸的头发:“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老子是谁!你说老子干什么!”

  一看这脸,再看这一根草,他的身份谁人不知?

  横行乡里的恶棍不就是他吗?

  这会儿灾民们都怂了,给他让出一条道来,任由裴承让大摇大摆先入了城。

  外头俩衙役看了,忍不住朝地上啐了一口。

  “呸。这孙子!”

  京城,惜薪胡同,高府。

  “说来,离珠那小丫头还给你下了战帖,约你去白芦馆斗画?”

  “她邀她的,我可没答应。她自个儿开心才好。”

  顶着高拱那唯恐天下不乱的眼神,谢馥可自在了。

  茶几上,一盏茶已经渐渐见底,高拱说得也差不多了。

  他年纪大了,内阁里一天到晚的掐,也只有回来能好好跟着早慧的孙女说上两句真心话。

  有时候一说就刹不住。

  高胡子不大好意思地笑了笑:“又一股脑儿给你掰扯了这么多朝中的事情,你怕是已经听烦了吧?”

  谢馥摇摇头,眨着眼睛笑笑。

  “旁人想听还求不来这机会呢,馥儿怎么会听烦?”

  高拱可是当朝元辅,只在皇帝之下,可实际上,隆庆帝什么都听他的。

  说句僭越的话,现在的高拱手里握着半个大明江山。

  听这样的人说一席话,是真胜过旁人读十年书的。

  自打被接回高拱身边之后,谢馥大多数时间都在这样的熏陶之中度过。

  她跟别家的姑娘,总是不大一样的。

  高拱膝下儿女稀薄,一个庶子不成器,一个嫡女已经没了,其余的三个庶女命不好,都是出嫁不久便红颜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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