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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妻日常_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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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不是感觉他很高兴,她就不会自找麻烦打扰他的。

  是的,他与她不再是比较熟而已的关系了——形式上是这样,可对彼此并不了解,或者也可以说,他或许对她有所了解,她对他却还停留在原来的阶段。

  不了解的,就不要多事。多事就是自找麻烦。

  香芷旋索性阖了眼睑,消化着这一日所经历的一切。

  说真的,在香家所经历的一切,与袭朗和老夫人对峙的情形相较,根本是小巫见大巫。而且很明显,祖孙俩今日这情形,还是不欲大动干戈。

  老夫人左一出右一出的,往死里膈应人,袭朗是没当回事,可要是换了她,恐怕到现在还气得眼冒金星呢。

  再一个可恨之人,便是三爷。很明显,三爷是被老夫人控制利用起来了,才有了亏空银子的事情——这人要窝囊到什么地步,才能被一个老妇人这般拿捏。

  而到最后,结合这许久以来的见闻,让香芷旋觉着心寒的,是大老爷。不为此,她方才也不会担心大老爷为难袭朗了。

  她是多年没有父母呵护照拂的人,便是受冷眼冷遇,也能认命,知道因何而起。可是袭朗不一样,大老爷这些年位极人臣,真的不能够早些站出来为儿子出头么?可以的,只是不想坏了清誉罢了。

  这样的人她不会低看,知道越是这样的人越是可怕,却也真是打心底不喜,没法子生出一点点敬意。

  不想这些了,这些是需要她长期面对的,多想反倒无益。她转念想着明日去夏家的事,上次见到夏叔父和婶婶,是去年的事情了。那次夫妇二人给她和大姐带去了很多精巧的小物件儿、精贵的首饰,婶婶还问起她的婚事,说上门提亲的人家要是有中意,一定要直言相告,她会帮忙撮合。

  这两年上门提亲求娶她与香绮旋的人家着实不少,也有不错的门第,但是老太太把她们当成了待价而沽的物件儿,高不成低不就,自然都是开个头就没下文了。她从本心是恨不得一辈子赖在香家,想法子把家产全败掉,一度还是很庆幸老太太那般做派的。

  到最后呢?她被坑了一把,又摆了老太太一道,真不知谁亏谁赚。

  若苍天有眼,赢家便只有它,看尽了闹剧。

  她讽刺地笑了笑,闭上眼睛,想着有时间回想这些,还不如睡会儿觉的好。

  除去值得珍惜的久远的浮光掠影,回忆没有任何意义。让人后悔曾经历的过往,为何要记得。

  袭朗意识到身边的人呼吸匀净绵长的时候,不需看也知道,她已睡了。

  她这说睡就睡的本事,不知是孩子气,还是心性通透所致。

  虽是睡了,手却还是维持着睡前反握着他的手的姿态。

  他维持着这状态,空闲的手探出去,熄了灯。

  **

  天色微明时,香芷旋醒来,看看天色,自己都为这鲜少发生的破例觉得奇怪。

  身形微动,她抬眼看到他面对着自己的睡颜,眉宇平宁。

  随后,视线落在了枕畔。

  他一只手被她松松握着,另一只手则随意地搭在两人之间锦被的空隙上。

  大红色缎面上,他的手更显白皙。

  她敛目细看。

  骨节清晰,十指修长。他有着一双很好看的手。

  她小心翼翼地摩挲着他的手,察觉到了他手上的薄茧。

  他的手就像他这个人,看起来悦目至极,却承载着太多,包括杀戮、风雨、缺憾。

  挺不可思议的。最不可思议的是,她居然没法子对他生出真正的畏惧。只是因为和他拜堂成亲了么?

  不是的。

  她知道不是那样的。

  他就是有那个本事,能让她在面对他的时候,忘了他曾有过的杀伐,忽略掉他如今伤病的原由。

  她慢慢的将自己的手覆在他掌上,比量着。

  这一比,就显得他的手掌宽大,可是——她索性翻身趴在床上细细审视,困惑地眨着眼睛——这样比较着,他的手依然很好看。自己的手呢?也没因为这种比较而变得不好看。

  就是这时候,他的手忽然一个翻转,将她的手牢牢握在掌中。

  香芷旋完全没防备,被吓得不轻,先是惊愕地睁大眼睛,随后身形一软,趴倒在床上,还抱怨道:“怎么好意思这样吓人的?”

  袭朗轻笑出声,“怎么好意思这样盯着我看的?”语声有着初醒时独有的沙哑、慵懒。

  香芷旋把脸埋进枕头,小鸵鸟一般,嘴里却是不服气的,“看看不行么?”

  袭朗倒是大方,展臂将她带到自己怀里,“行啊。离近些看。”

  香芷旋反倒别扭起来,心说这人怎么就这样的油盐不进呢?怎么总是自己进退两难呢?之后就跟他耍赖,在他怀里寻找着舒适的位置,“看够了,要继续睡。”

  “把我闹醒了,你又要睡了?”袭朗拍拍她的背,柔声问道,“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我也不知道,正奇怪呢。”她实话实说。

  “还以为你觉得冷呢。”他用被子裹紧了她。

  “没。”香芷旋感觉好舒服,“整夜都没觉得冷。兴许就是为这个才睡得特别好——睡够了,自然就醒了。”

  “天气是一日比一日冷了,不合意了就跟我说。”

  “嗯。”她脸颊蹭了蹭他肩头,“我知道。”又抬眼看了看他,欲言又止。

  倒让他微微挑眉,“怎么?”

  “没事。”她就笑,“想跟你道声谢而已。”

  “道谢就免了。”袭朗笑微微地看着她,手指摩挲着她脸颊,视线游转,能看到她裸在空气中白皙如玉的颈子,再向上,便是初醒时如花嫣红的唇、小巧挺秀的鼻梁、如画的眉目。

  在她不自在的别转脸之前,在他的唇落下去之前,他说:“别抱怨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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