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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妻日常_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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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朗转去了小书房。

小书房里没似正屋一样生火,进门后书香伴着深秋的清寒扑面而来。

大老爷端坐在太师椅上,开门见山:“明日要出门?”

“是。”

“不是已经无碍了?你三哥续弦的喜事,还是露个面为好。”大老爷语气比之平时,有了些起伏,“再者老夫人被你们气病了,正是该到床前侍疾的时候。”

“老夫人是挂念老六才有些不适。”袭朗道,“我便是说自己已无碍,外人也不相信,都以为我起码到明年春日才能下地行走。”

大老爷看着袭朗的视线有点儿冷,“那你就到明年春日再现身官场吧。”

袭朗笑了笑,“入冬之后,我要进宫面圣。外人不知底细,太医却是圣上钦点。”

大老爷看着他,慢慢浮现出几许无奈,“老六的事,是你的人做的吧?寻常人不可能做到丝毫痕迹不留。你这招将计就计未免太狠了些。”

“那该如何?”袭朗平静地看着父亲,“将人放回,不要那笔银子了?”

大老爷缓缓笑开来,“倒没那个意思,问你一句罢了。”

这一招实在是狠,也实在是巧妙:长房能拿回近九万两银子的产业,袭朗能入手近九万两的银子,这样一来,长房的人总共进账十几万两。偏生二房要是算账的话,只失去了那些产业。

袭朗道:“没那个意思就行,后天老六就回府了。”语声微顿,又笑问,“还有没有看中的产业想拿回?我多扣老六几日也是一样。”

大老爷摇头,“点到为止就好。”又笑着凝了儿子一眼,“你要八万多两,这个数,比当初香家贿赂老夫人的数额,只多了八千两。”

“您猜出来了,的确如此。”袭朗道,“入手之后,我帮忙存到银号。”言下之意是那笔银子与袭府无关。

“是该如此。”大老爷对这一点倒是赞同的,“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还是物归原主的好。”

自心底,大老爷对香芷旋这个儿媳还是很满意的。最起码,自她进门之后,老四的身体逐日见好,可见是用心照顾了。起先也是存着偏见却不能不让她进门的,可如今宁氏人前人后都不吝啬褒奖之词,可见真有可取之处。

宁氏这个枕边人,指责他的时候他是真生气,但是从来相信她的眼光。要是老四媳妇不成体统,她早就趁现在这机会帮老四休妻了。

袭朗此刻则拿不准父亲过来到底是什么目的了,敛目喝了口茶,等着下文。

大老爷能有什么目的,不过是因近来宁氏的话受了刺激,过来跟儿子说几句话。他这个儿子,他一向管不了,并且要是愿意的话,真能造他的反。儿子便是闲得乱转,也绝不肯找他说说话的,只好亲自前来。即便不能缓和关系,起码不至于更坏。

他又闲闲说了说如今朝堂里的一些事,便起身走人,“早些歇下。”

袭朗送到门外,看着父亲的背影,有点儿莫名其妙,怀疑父亲纯属睡不着找他来消磨一会儿时间。

他回到房里,见床头的灯还点着,香芷旋侧身向里,已经睡着了,蜷缩着身形。

他宽衣歇下,将她身形扳过来。

香芷旋迷迷糊糊地依偎到他怀里,小脑瓜还蹭了蹭他的肩头。

他敛目看去,见她小脸儿粉嘟嘟,唇瓣红艳艳,很是诱人。便忍不住去亲了亲她的面颊,又吮咬着她的唇。

香芷旋起初抵触,向后躲闪,手则顺着他衣襟探进去,胡乱摸索着他的疤痕,摸了两把之后竟安静下来。

袭朗满心笑意,猜想她这是把自己的伤疤当成辨识的记号了。

她语声模糊地嘀咕了两句,还没醒过来。

真是服了她。

后来,她到底是醒了。

总归是比上次好多了,上次那完全是灾难,这次呢,有些困难而已。

困难是可以克服可以改善的。她模模糊糊地想着。

而对于袭朗,遇到了这样的一个人,他除了迁就,除了陪着她磨磨蹭蹭,别无他法。

他不时地抚一抚她额头,还好,没像上次似的疼的冒冷汗。

这样就好,该知足了。这档子事,就像他们的日子,总会越来越好,越来越如意的。

**

明日就是出嫁的吉日,钱友梅应该早些睡,偏偏了无睡意,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前两日,袭老夫人命辛妈妈找过她几次,交待了她一些话。她清楚,自己跟香芷旋一样,娘家花了大笔银两,才能嫁入袭府。

袭府那门第太高,她们的家乡又离京城太远,想攀上长久的关系,只能走结亲这一条路。

她对自己的亲事,从来没有过高的指望。父亲官职小,还不如香家大老爷,母亲疼爱自己,亲事一度高不成低不就,拖延了三二年,就把她拖到了十六岁。照那样拖下去的话,她迟早会成为老姑娘。

双亲正百般心焦的时候,出了香家与袭家结亲的事,便这样看到了希望。父亲做官没多大建树,私下做买卖倒是进项颇丰,积攒下了丰厚的积蓄,来回打点一番,促成了她的亲事。

她要嫁的袭三爷是庶出,原配留下了一个三岁的男孩子。本非良配,但是袭老夫人很是疼爱袭三爷,老夫人又在府中说一不二,她进门后恭顺懂事一些,也能得到老夫人的几分照拂。

袭家情形其实有些怪异——单只老夫人疼爱三爷这一桩就奇怪得很。哪有不疼爱嫡出子嗣却偏爱庶出之人的?如今当家主母是大夫人,老夫人怎能说一不二呢?她起先满心疑惑,以为是人们以讹传讹,后来父亲告诉她,袭老夫人是续弦,袭府大夫人也是续弦,前者有太后撑腰,后者只能任由摆布。

这才明白了。

她嫁过去之后,要把老夫人哄得高高兴兴,从而帮助父亲升官——这是首要之事,能让父亲早些进京就更好了,如此一家人便不愁团聚之日。

之后,便是妯娌间的相处。

四奶奶是香芷旋,五奶奶是沧州蔚氏,前者就别说了,香绮旋和她窝里斗了这么多年,从来没赢过;后者蔚氏从小习武,听说待人很是冷淡。

都不是好相与的。

她要想在这样一个局面错综复杂的府邸之中过得安稳,着实不易。

她烦躁地翻了个身。

心里不怎么踏实的,还有香绮旋那档子事。昨日从她房里去了袭府之后,就没有回音了。她命人去香家问了问,那边的下人守口如瓶,一字也不肯透露。又让人去袭府打听,也是无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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