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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妻日常_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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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芷旋笑着侧身还礼,又唤丫鬟上茶点。

  秦明宇在这期间,留心打量了香芷旋几眼。这女子的样子,完全不在他想象之中。

  样貌娇柔,言行大方,但是透着点儿孩子气。那份孩子气,是源于容貌稚嫩,还是因为语声柔婉、眼神无辜似孩童?他一时间分辨不清,或许是兼而有之。

  而在想象中,这该是一个透着市侩的破落户的女子——名声就是那样的。起先总是以为,传闻中袭朗对她的看重不过是为了跟长辈们较劲,到了今日,倒是拿不准了。由此,态度便又添了三分恭敬。

  香芷旋也留意看了看秦明宇。

  这男子有着精光四射的一双眼,面色如冠玉,唇畔噙着和煦的笑容,举止亦是恭敬有礼的,但是身上那股子落拓不羁的气息太重,任他言辞举止怎样的克制,还是让人觉着不拘小节。唇上的那一撇小胡子还没刮去,下巴上的胡子茬也很明显。

  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想的,明明有着一张俊颜,偏不肯好生拾掇。

  她心里想着这些,等丫鬟上了茶点之后,便寻了个借口回避到内室,让两个男子说话方便些。

  香芷旋一走,秦明宇就对袭朗笑道:“四嫂看起来竟跟冬儿的年纪不相上下。”他自幼就常在袭府走动,与袭胧很是熟稔,知道她的乳名。

  袭朗嘴角一抽,慢悠悠地瞥了秦明宇一眼。

  秦明宇挠了挠头,“本来就孩子气,还不准人说了?”随后便连忙岔开话题,将手里一把折扇递给袭朗,“别怪我,我到下午才想起今日是你生辰,在铺子里现买下来的。扇面儿是前朝名家的手笔。”

  “我都是到晚间才知道今日是生辰。”袭朗笑着拿起折扇看了看,“谢了。”又问,“你们家老太爷还不准你回府?”

  “不准。”秦明宇沮丧不已,“说我什么时候答应照着他心思娶妻,他才准我回去。这不是赶鸭子上架么?我看哪,实在不行,我还继续去地方上做官得了,留在京城也是叫人看笑话。”

  袭朗就笑,“你才不肯。离了京城,心里那点儿指望不就没了?”

  “这倒是。”秦明宇一双剑眉蹙得更紧,“不管怎么着,我总得娶个合心意的人。”

  “不管怎样,别弄得伤人伤己就行。”这类事,袭朗实在不方便多说什么。

  “但愿吧。”秦明宇眼神有些发散,很迷茫的样子。坐了一阵子,便起身道辞,“你得空就去跟我说说话,别把我当门客似的打发。”

  袭朗笑着应下,也没留他。

  香芷旋留在东次间,一直和紫苏一起看着元宝。

  元宝三个多月了,正是最讨人喜欢的时候,对出现在身边的陌生人也能很快接受。香芷旋逗了它一阵子,又有紫苏在一旁帮腔,它便默默地接受了这个新主人,由着香芷旋抱着挠痒或是喂食。

  袭朗送走秦明宇,折回来也逗了元宝一会儿。元宝对他并不陌生——在夏家,见到的陌生人屈指可数,袭朗这阵子又是得空就去夏家坐坐,一去就在园子里逗留好半晌。再者,打心底就喜欢狗的人跟一般人不一样,能让狗很快对他生出亲近感。是以,元宝在袭朗跟前,显得更活泼自在一些。

  这一点,香芷旋是有点儿嫉妒他的。

  洗漱歇下之后,他自然而然地把她揽到怀里。

  香芷旋却不高兴,一再地拿开他的手。

  他挑眉,以前她也没这毛病,面上完全跟她拧着来,唇落了下去。

  她想到了一件事,手慌乱地摸到枕头下面,“还有东西要给你呢,你别急,别急啊。”

  “什么?”袭朗没忍着。

  她眉头微蹙,片刻后才舒展开来,无声地吁出一口气,手也已摸到了一块羊脂玉牌,“这个才算是正经的礼物。”说着话,帮他戴到颈间,“这是我十三岁的时候,送给自己的生辰礼,找广州手艺最好的师傅做的,玉质我觉得是最好的,那位师傅的手艺也的确不错。你不准嫌弃啊,嫌弃的话,以后都不给你过生辰了。”她煞有介事地威胁。

  他腾出一手,拿起玉牌看了看,随即送到唇边,吻了一下,“两样礼物,我都喜欢得紧。”

  香芷旋甜甜地笑开来,很快便气息不宁。

  **

  第二日上午,香芷旋在花厅示下的时候,听说香家大太太来了,却不是找她,而是直接去了婆婆房里。

  她心下不解,可也只能当做不知道。

  之前袭朗命人去香家递话的事情,她是在大嫂过来的时候才听说的。那时候是什么心情呢?说不清楚。只是清楚,他关注她每日接触的人,并关注她为之生出的情绪,且帮她清除掉不该有的烦扰。

  那已不是他当初一句不辜负或是先前一句喜欢可以诠释的了。

  香大太太必然已经知道袭府是不欢迎自己的。明知如此还是上门来,必然有要紧的事。

  可是,还能有什么事呢?

  香芷旋实在是想不到。

  她这边满腹狐疑的时候,宁氏也觉着奇怪。

  她满面含笑地将香家大太太迎到房里,心想这人不去找老四媳妇,怎么找到了自己头上?到底是为什么事?难不成是想跟她合计着算计老四媳妇手里的钱财?也不可能,傻子都明白,她要是有那份心,还用等到今日?早就不自量力地行事了。

  香大太太与宁氏寒暄一阵子,瞥过在房里服侍的丫鬟,面露难色地笑着。

  宁氏闻音知雅,立即将几个丫鬟遣了下去,和声问道:“有什么事要与我说?”

  香大太太这才说出来意:“不瞒您说,早先三姑爷便命人递话到了我们家,让我没事少登袭家的门。可是……眼下有一桩事,我必须要登门说明白,求您给拿个主意。若是找芷旋,她怕是当下听了就生气,无从商量对策……”话是越说越底气不足,到最后,声音已是低不可闻。

  宁氏微微蹙眉,“是什么事?”肯定不是好事了,不然,以香家大太太那种人品,不至于心虚到这地步。

  香大太太的手攥紧了帕子,头颅低垂,片刻后才道:“是、是芷旋出嫁前,曾与别家互换了信物,定过亲事。如今,那家人到了京城,那家的公子也进了国子监进学……昨日去找过我,问我为何悔弃婚约……”

  宁氏听了,素手握成了拳,心底有了火气,之后便飞快地转动脑筋,分析着这件事,“依我看,老四媳妇都不知道这件事吧?你单独找我说这件事,是不是意味着,是你私下做主给她定下的亲事?”

  “……是。”香大太太艰难地说道,“那时刚与男方长辈交换了信物,我膝下长子便与袭府说定了亲事……我没得选择,便如实告诉那边,让他家将信物退回,那边就说过段日子……后来家里七事八事的,我分身乏术,实在是顾不上了……一来二去的,浑然忘记了这桩事,直到那边的公子找上门来,我才如梦惊醒……我眼下就是头疼,要是那家利用这件事闹起来,传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我们香家固然没脸,可袭家的声誉怕是也要受牵连,毕竟,他们攥着信物……”

  宁氏凝着香大太太,若有所思,过了片刻,忽然笑起来。只是,不论是笑声还是眼神,都透着森寒之意。

  大太太看住她,愈发惶惑不安。

  宁氏语带轻嘲:“与袭府定亲,再到远嫁京城,比起寻常人家的确是很仓促。可再仓促,那家岂能听不到风声?到了这时候去质问你……我倒实在是不明白了,那家人的脑筋是怎么长的。你来找我说这件事,又是何意?难不成要袭府出面帮你压下此事?”

  大太太没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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