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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妻日常_第2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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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氏想想,只能这样。活了半辈子的人了,女孩子之间的嫡庶混淆不清早已成了兄嫂房里的定势,如今想再扭转过来,为时已晚。

  **

  六月中旬,蒋家分家的消息传出,京城人尽皆知。具体说的话,只是蒋修染搬出了护国公府。

  到这时候,没人觉得意外。以前蒋家闹成了那样,定是不能好端端的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了。

  比起香芷旋以为的,消息传出来的晚了很多。

  后来听二老夫人说起,才知道蒋家有些人并不赞成蒋修染搬出去单过。冠冕堂皇的话是说他还未娶妻成家,搬出去之后,有心人定要说蒋家无情无义,不讲手足情分,实情则是想留蒋修染在府中,能依仗他的权势。

  护国公早被蒋修染气疯了,跳着脚说他蒋修染又何尝顾念过亲人情分,这三番两次的,分明是想将他的儿子一个个都打死。

  人们劝说了一段日子,见护国公心意坚决,蒋修染也分明是一心图个清静,这才不得不附和分家一事。

  倒是有人想跟着蒋修染,蒋修染嫌累赘,不给机会让谁往他跟前凑。

  至于分家具体的细节,蒋修染的态度是“该给我的分文都不能少,不是我的白送我也不要”,他不做好人,也不做小人。

  香芷旋就想,这个人还是挺有点儿意思的。

  闲来与二老夫人念叨蒋家这些事情的时候,香芷旋其实有一个不解之处:蒋松固然比不得袭朗、蒋修染这样的人,可也不是一点儿心计都没有,按理说不应该做记吃不记打的事。而上次尾随她,分明就是自找倒霉。

  她与二老夫人说了,二老夫人想了想,道:“还真是有点儿不对劲。”随后去了两趟蒋家,借着探望蒋松的机会,旁敲侧击了一番,有了结果。

  再见到香芷旋的时候,二老夫人告诉了她这件事:“你说说这些人,真是没有他们做不出的事。叔侄俩竟然是做了一出连环苦肉计。”

  香芷旋略一思忖就明白了。

  蒋松现在手废了,日后便是再做官,也只能做个闲职,余生最大的目标就是保住现有的地位。兄弟没人能与他争地位家业,但如果蒋修染想将家中一切揽到手里,不难做到。

  于是,做叔父的想走,做侄子的巴不得他赶紧走,一唱一和的,便有了蒋松两次挨打的事情。

  因为蒋松遭了毒打,护国公惊怒到了极点,与蒋修染反目,同意了分家一事,并且态度坚决。

  为了地位、利益,蒋松拼上了半条命。这一年有半年都躺在床上。

  可这半年的伤病,能换取一辈子的安稳。要是这样想,就很划算。

  权益果然是至为诱人的东西,能让人义无反顾的赴汤蹈火。

  二老夫人慨叹道:“除了老六那种一根筋的,哪一个男子都不能小觑。这一环扣一环的……”又说起蒋松,“我连唬带吓的,他才没瞒我,又说他也是逼不得已,要是只想着报一箭之仇,三两年之后毙命也未可知,眼下只能务实一些,有个世子的地位,来日继承家业才是正经事。想想也是,整日看着那样一个小叔父在家中,他怕是连觉都睡不着。肯与我说,也是因为我们两个现在都只求个安稳。”

  “哪一个人都不能小觑啊。”香芷旋由衷地道。

  二老夫人则笑道,“知道这些,还是你看出了端倪。你要是不提这一茬,我不知要到何时才能回过神来。”

  香芷旋就笑,“我平日就爱瞎琢磨,碰巧了而已。”

  她只盼着自己日后能比现在反应更灵敏,不要等到事过之后才察觉。三公主和蒋松这种人做的这些事,旁观也罢了,要是这样设局针对自己……想想就脊背发凉。

  香家等同于泥沼,但是每个人的性情都写在脸上,并不是城府太深的人,她也不过是与他们打个平手。

  后来到了袭府,了解了袭家多少年来的风雨,知道了权势的分量有多重。有人给撑腰、手中有权势或是想保住地位,很多时候是不需讲道理分对错的。

  而今呢,她看到了有些人能把戏做得比事实还真切,即便你满心狐疑,就是不能很快看穿迷雾后的真相。

  天子脚下,不知还有多少这样的人。

  她不会像这种人一样设局达到自己的目的,但是一定要时时观摩,防着自己变成别人达到目的的棋子。

  **

  六月下旬,皇上想起了蒋修染,奇怪这人怎么比当初的袭朗调养的时间还要久,就让内侍随太医前去看了看。这才知道蒋修染养伤期间还忙着分家等事,啼笑皆非了一阵子。之后又让内侍去传话,让他尽快安排好身边琐事,下个月好去兵部行走了。

  兵部今年一直空着一个兵部右侍郎的位置,自然是给蒋修染留着的。

  同样是正三品的官职,袭朗那个位置不容人有异议,蒋修染这个位置却引发了很多人的不满。

  京卫指挥使,带兵打过仗的人是最佳人选,而兵部侍郎却并不见得一定要个战功赫赫的人担任,虽说是参与处理天下军政,大多数时候做的是动脑子耍笔杆子的事儿。

  二老夫人听说之后,打心底为幼弟高兴,亲自过去道贺。

  蒋修染却不大满意,“膈应死我算了。”他是这么跟姐姐说的。

  二老夫人追问几句,才知道蒋修染为何不喜。

  “这一进兵部,就不知道多少年要被钉死在那儿,前头的左侍郎、尚书要是都比我还能熬,活到七老八十,那我进棺材的时候也还是个侍郎。而且是‘右’侍郎,没多大实权还不讨好的破差事。”

  二老夫人语凝。这就不是能让人接上话的言语。

  蒋修染又道:“不过,要是前头那俩人家里出点儿事情,像袭阁老似的回家丁忧,我就有点儿盼头了。”

  “你这张嘴啊,太毒了。”二老夫人摇着头离开。

  蒋修染哈哈地笑,“我咒人就没灵验过,别替他们担心。”

  二老夫人回去后跟宁氏说了说,宁氏转头告诉了香芷旋,婆媳两个俱是好笑不已。

  只是,香芷旋如今一听到蒋修染的事,就会想到宁元娘,由此又会想到三公主。

  没少命人打听消息,前一段三公主一直卧病在床,等到蒋修染来日将入兵部行走的消息传开,三公主没两日就痊愈了。

  知道三公主与蒋修染内情的人都意识到,两个人又要开始较劲了。

  香芷旋从心底开始紧张宁元娘的处境,以三公主的任性程度,万一发狠将宁元娘掳走……不堪设想。便让赵虎愈发谨慎,万一三公主亲自过去,让他只管一面拖延时间一面命人来给她报信。总不能让元娘形同被软禁似的过日子,加强防御阻止旁人找上门去滋事即可。

  赵虎说近几日一直有人白日夜里在宅子外探头探脑,但是也不用担心,没人能进去打扰宁大小姐。

  香芷旋听了,想着三公主的人手若是始终原地徘徊,她恐怕就要亲自登门了。后来果然不出所料——

  六月最后一天,香芷旋到了宁元娘住处,刚进了垂花门,正与元娘说笑的时候,便有小厮来报信:三公主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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