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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妻日常_第2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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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袭朗失笑,手趋近酒壶时发现酒是温过的,蹙了蹙眉,“换一壶,不用温。”

  “麻烦。”蒋修染对小厮打个手势。

  小厮行礼,脚步很轻又很快地出门,不一会儿折回来,捧着的托盘上有一壶酒。

  袭朗取过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在桌案一侧落座,“这时候怎么喝起酒来了?没听说你有这习惯。”这种事儿他近来倒是常干。

  蒋修染喝尽杯中酒,执壶斟满酒杯,“我先顺顺气,省得等会儿被你气死。”说着话,又缓缓踱步。

  “腿脚难受?”袭朗留意到他脚步不似平时轻微稳定,“这都多久了?”

  “可不是难受么。”蒋修染蹙眉,“太医院那帮废物,说一年就能痊愈如初,实则是闹不好哪天我就瘫了。”

  袭朗笑开来,“没找对人,活该,找太医院医政,他还行。”

  “行,我试试。”

  “说正事儿。”袭朗视线落在舆图上,“你那打算不可行,虚耗银两,并且到时候一年的仗能打三年。”

  “虚耗银两——国库里的银子与其被一帮废物贪污,不如多给将士们弄点儿军饷。”不合归不合,蒋修染有一些掏心窝子的话,倒是不瞒着袭朗。

  “到时候又不是你领兵挂帅,打量谁都跟你一样能拖延?一个不小心,就能拖延得全军覆没,到时候算谁的?”

  “只想拿军饷不能打硬仗,那就是该死。”

  袭朗的指节敲了敲桌面,“谬论。”

  蒋修染挑眉,“你也好不到哪儿去。同理,到时候不是你领兵挂帅,用兵之道、士气都会不同。退一万步讲,要是一个窝囊废挂帅,将士在前方玩儿命,他在后头吓得抱头鼠窜,更要命。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身先士卒?”

  袭朗嘴角一抽,“皇上怎么可能用个窝囊废挂帅?都说了是从五军都督府里选一个,横竖就那俩人。”

  “可万一他们到了沙场跟我的想法一样呢?我平日什么样?带兵跟平日做派一样么?”

  “谁比得了你,打仗慢性子,我有时候都怀疑敌兵不是被你歼灭,而是急死的。”

  蒋修染也不恼,反而哈哈地笑起来,“甭管怎么着,胜了没有?”

  袭朗也忍不住笑起来,“我真是服气了。”

  “不较劲了,各退一步,商量着来。我再看你几天,得减寿三十年。”

  袭朗慢条斯理地接道:“你怕什么,祸害遗千年。”

  蒋修染笑微微的,“我肯定死你前头。”

  “改行当算命先生了?”

  两个人说正事的时候少,相互揶揄的时候多,引得在一旁服侍的小厮满心笑意,却要低下头去,强忍着。

  **

  紫苏去了夏家,把夏映凡的事情告诉了樊氏,樊氏又亲自去了趟涟漪阁,告知夏易辰。

  夏映凡回到淮南王府,自是告诉了淮南王,走香芷旋那条路根本行不通。

  淮南王的心就凉了半截儿。这样看起来,他的打算岂不是都要落空了?

  起先想着,夏易辰终究是名门之后,不可能不希望重振夏家门楣。而平日曾经试探过皇上的口风,听得出,皇上如今想起当初夏家遭遇的种种惨痛经历,是心怀歉疚的。他以为,在这样的前提之下,将夏易辰的出身公之于众,必会得到皇上的青睐,他再大力美言几句,绝对能保他能在朝堂有个十分体面的位置。

  只要夏易辰接受了他给的好处,那么让他承认夏映凡的身世,并将其庶出的身份隐瞒下来,对外称是嫡亲兄妹,便是几方皆获利的局面。

  偏生这夏易辰是软硬不吃,视为亲生女儿的香芷旋更是跟他一个鼻孔出气……

  淮南王有些烦躁,对夏映凡道:“你把事情经过仔细与我说说。”

  夏映凡叹息一声,“依妾身看,夏易辰与袭夫人怎样个说辞,都在情理之中。毕竟,夏易辰自从家道中落之后,狠吃了些苦头,袭夫人的父亲待他有知遇之恩,近年来自然要不负故人所托,视袭夫人为几出。而袭夫人也是点水之恩涌泉相报的,如今可不就要处处维护夏易辰了。”因着香芷旋透着嘲讽纠正她对夏易辰的言语,让她心里别扭得很,眼下再与淮南王说起,便直呼夏易辰的名字了。

  这般为夏易辰与香芷旋开脱,也是必须的。

  香芷旋没说错,夏映凡不曾实言告诉淮南王自己的姨娘做过怎样的事。她要是一个不留神,惹得淮南王气急败坏地去质问夏易辰和香芷旋,自己隐瞒的事少不得被两个人和盘托出,那她日后还有何脸面再面对淮南王?

  随后,夏映凡着重说的是睿王妃与三公主,“她们两人不知怎的急匆匆追到了袭府,并且先于我一步,跟袭夫人说了好一阵子话。”

  “她们是不是又刁难你了?”淮南王两道浓眉几乎打结。这一阵子,三公主可是没少上门寻夏映凡的麻烦——心里有火气,不能拿他怎样,就变着法子的来刁难她了。

  “……没有。没事。”夏映凡苦笑。

  淮南王一看就知道,自己没猜错。他勉强笑了笑,道:“你调香所需之物,都已命人给你寻来了。再有,我去外面找到了一架古琴,你应该喜欢,去我书房看看。”

  夏映凡善于调香、养花,谈得一手好琴。他怕她平日烦闷,常在这三件事上下功夫,只求她有个消遣。她闻言笑着行礼道谢,款步出门。

  淮南王看着她的身形消失在门外,心里愈发愧疚。他说过的,不论怎样都要娶她,费尽了周折,才使得她同意随他来京城。

  却没料到,他一句承诺实现起来竟是这般艰难,比当初争得她同意嫁他还要难上百倍千倍。三年多了,依然不能给她个名分。

  偶尔真会惧怕,这孤苦无依的女子的大好年华要葬送在自己手里。

  心里一肚子火气,他在室内来回踱步,到底是忍不住,进宫去找三公主。

  有一段日子了,三公主吃得少,睡得多。反正不管真睡假睡,时常窝在床上。听得宫女通禀,过了一阵子,她才慢吞吞的起身穿戴洗漱,让淮南王等了小半个时辰,才晃到他面前落座。

  淮南王面色不佳,语气不善:“你这一段是中了什么邪?怎么动不动就去我那儿找人的麻烦?!”

  三公主撇撇嘴,自是清楚他指的是什么,“你府里那位,没名没分的,乱晃什么?去寻常人家也罢了,怎的还去了袭府?我今日是没给她好脸色,也是防患于未然——哪一日她不知好歹地跑去蒋修染府中可怎么办?你就不怕蒋修染把她乱棍打出来?他府里没有理事的女子,动辄要人命的护卫可是不少……”

  “闭嘴!少给我强词夺理!”淮南王横了她一眼,“到如今还能心平气和地提及袭朗、蒋修染,当真是心宽。”

  那两个人绕了个大圈子,最后坑的可是她一母同胞的兄长。

  三公主嫣然一笑,“是啊,他们是把睿王害得不轻,可你呢?你被他们狠狠地利用了一把,心里也不好过吧?兴许比睿王更难受吧?就冲着这一点儿,我就对他们两个没脾气。再说了,你可别忘了,我跟袭夫人交情匪浅。”

  淮南王不屑地哼了一声,“自作多情,你以为谁真敢实心实意对待你么?怎么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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