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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妻日常_第2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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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芷旋想起来赏花的时候少,看儿子就看不够。坐月子的时候,袭朗不让她总抱着寒哥儿,不想她多费一份力,坐完月子,这才被允许时不时抱抱寒哥儿。

  许是因着太在意太疼爱,抱着孩子的时候偶尔反倒有些不知所措,不知怎的就会惹得寒哥儿哭闹。

  袭朗就不同,寒哥儿被他抱着的时候,总是安安静静的。

  香芷旋有点儿失落,为此经常请教奶娘金妈妈,好几日才算掌握了要领,让寒哥儿在自己臂弯里乖乖的。

  元宝对这个新添的小孩子特别好奇,常常默默的走到东次间的碧纱橱里,坐在门口,望着床上的寒哥儿。每逢香芷旋抱着寒哥儿的时候,它也会在近前乖乖的坐着,静静的看着,偶尔摇一摇尾巴。

  香芷旋没阻止过它。日后都要生活在一起的,自心底,她早就将元宝视为家里的一份子了,让它从寒哥儿小时候就开始熟悉也是好事。

  安哥儿、宜哥儿是显得最高兴的,每日只要得空,就会跟先生请一小会儿假,来看看寒哥儿。两颗小脑瓜挤在一处,研究三弟哪里和四叔最像,惹得房里的人都失笑不已。

  欢欢喜喜的氛围之中,春闱结束,三月末放榜。

  陆星南与香若松齐齐考中,前者博得头筹,高中会元,香若松中了第九名。但这还不到庆祝的时候,接下来的是殿试,他们必要做足充分的准备。

  可即便如此,已足够香家、香芷旋等人欣喜不已。

  香芷旋更是对袭朗道:“大哥是得了老太爷的指点,才高中了呢。”

  袭朗笑道:“咱们老太爷有才,我什么时候都承认。十年寒窗苦读之后,不少人需要的只是明眼人一句点拨,也是他聪明、信老太爷,换个别人可不行。”

  香芷旋打趣他:“换了你就不行。”

  袭朗笑意更浓,“那还用你说?”就算当初他从文,老太爷指点,他也不会听。

  “不过,你那笔锋虽然锋利辛辣些,文章未见得就不能入皇上的眼,只是还没有这种人出现罢了。”

  袭朗笑着摸了摸她的脸,“也只有你会这么想。”

  设在四月的殿试举行之前,袭府修缮一新,一家人搬回府中居住。

  袭朗与香芷旋自这时起就要住在正房了,宁氏则搬去了正房东侧的洛春堂。

  每个勋贵世家的情形一如庙堂,新旧更替,有人坐上主位,有人隐退幕后。

  宁氏到了现在,心里最重要的袭胧的婚事已定下,眼下陆星南又在会试中高中,她已别无所求,只盼着日后含饴弄孙,安享喜乐。

  **

  也是在四月,睿王妃产下一名女婴。

  睿王仍无下落,不见踪迹。

  幸而皇上很是看重殿试,整日里与太子商讨如何选拔人才,注意力转移了,火气也就小了很多。

  皇后这才得以借着睿王妃产后虚弱的缘故,去了一趟睿王府,询问儿媳妇知不知道睿王下落。

  睿王妃被盘问了半晌,只是这般回道:“儿媳不知情,只知道此刻最要紧的事情,是看好膝下几个孩子。言多必失,我说多错多,别人会拿我的孩子开刀。正如您记挂王爷一样,儿媳也是时时记挂孩子们的安危。”

  皇后听出端倪,知道再问也没用,转身出门,心绪却是也再也无法控制,太久的忧心袭上心头,怔怔的落了泪。

  睿王世子程曦恰在此时前来拜见皇祖母,见到这情形,慌忙上前去,关切地问道:“皇祖母,您这是怎么了?”

  皇后愈发悲恸,思忖片刻,携了程曦的手,“走,去你房里,你陪皇祖母说说话。”

  程曦诺诺称是。

  皇后这段日子过得委实不轻松,慧贵妃的情形也好不到哪儿去。

  淮南王那次进宫,自动交出家财、闭门思过也罢了,走之前竟还跟皇上数落起了秦家的不是,惹得皇上又发了脾气。她简直觉得这个儿子已经疯了、傻了。

  秦家不管他们母子,是为着整个家族袖手旁观,但是儿子决不该主动与秦家拉开距离。

  这样下去,日后他还有谁能够指望?仅凭那些官职低微甚至都没个官职的幕僚么?

  太久了,这是慧贵妃的心结,总想当面问问儿子,偏生皇室无一日清静,到了二月,皇上索性被睿王气得真正病倒在床,她更不敢轻举妄动了。

  直到眼下,宫里氛围明朗了一些,她才得以寻了个借口,轻车简从,到了淮南王府。

  淮南王正在与几名小厮蹴鞠,听得母妃前来,忙来前面相迎。

  落座之后,慧贵妃打量着他,见他气色好了很多,一双眼也是神采奕奕。哪里像个不得志的皇嗣?分明是满身悠然惬意。

  她冷冷一笑,“闭门思过成你这个样子,可也真是奇了。”

  淮南王只是赔着笑。

  慧贵妃道:“眼下睿王不见踪迹,皇后心急如焚,我估摸着,睿王闹不好就是个生死难料的情形。你别整日游手好闲了,赶紧找个由头,去你父皇面前表现一番才是。”

  淮南王失笑,“表现?没了个睿王,我取而代之?”他摆一摆手,“母妃,这些年来我都没想过别的,在京里享享福,下半生在封地过点儿清闲日子,这就是我的一辈子。”

  慧贵妃睁大了眼睛,“我当年进宫,随后拼死拼活生下你,这些年辛辛苦苦帮你斡旋,你就这点儿出息?要是如此,我以往又何必忙忙碌碌?!”

  “你别说这些了。”淮南王语气温和,“别说我们了,只说皇后、睿王,这么多年又何尝不是苦心钻营,到了眼下,又得到了什么?的确,秦家比周家强了不止一点儿半点儿,但是,我这出身比起睿王,差的也不是一点儿半点儿。”既然说起,这次他就把话说尽了,“自古是立嫡立贤的规矩——我可是要什么没什么。”

  “你别跟我说那些空话!”慧贵妃含悲带怨的,“你这些年但凡争气一些,岂会有今日?眼下明宇与袭朗、蒋修染出尽风头,三个人时不时的见面议事,你要是与他们交好,有他们扶持,如今哪里需要忌惮谁?……”

  “行了!”淮南王不耐地蹙了眉,“秦家与您与我,何时不是若即若离的?秦家到底沾过我们什么光?也只是明宇年少时,我还能帮他点儿小忙,现在他哪里用得着我?”他凝住慧贵妃,“您可别忘了,是我们害得他婚事泡汤的!”

  慧贵妃强辩道:“他既然是皇亲国戚,自然有沾光或被连累的时候!”

  “我们给过秦家什么?”淮南王叹息一声,目光怅惘,“我那外祖父,自来就不以您为荣。母妃,我什么都知道,正是因为什么都知道,这些年才安分守己。”

  慧贵妃似被噎住了一般,瞪着儿子。

  “你当年是怎么进的宫,我隐约知道。外祖父不喜您好高骛远贪慕虚荣,所以这两年才殚精竭虑地为明宇铺路,而不是帮着您巩固皇恩……”淮南王起身行礼,“母妃,这些话不好听,不到这地步,我不愿意说出来伤您的心。日后,您还是安分守己度日吧。秦家与我疏离,是不想家族被我连累,这是应当的,我以前的确是不懂事,也成不了事。后来我跟皇上告秦家的状,为的正是顺着外祖父的心思行事,成全他老人家——帮不了什么,起码别再害他们,这是应当应分的,没有他老人家护着,我这些年也早死过好几次了。”

  慧贵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儿子府邸的。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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