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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妻日常_第3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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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元娘一直都知道,不论是为何,他想娶她,也慢慢地开始觉得他有他的不易。更清楚的是,女子花烛夜要经历什么。

  他是情之所至。

  她则是将这当做必须要完成的一个仪式。因着这份清醒,锐痛袭来的时候,反倒能够忍耐、等待。等待这份痛楚减退。

  慢慢的,她无法再保有那份清醒。

  他的气息萦绕着她,他的体贴让她感动,而渐渐激烈的需索、肆意的目光则让她气息不宁,羞涩、嗔怪并存。

  **

  有人如意,便有人失意。

  蒋修染娶妻这一日,最落寞的人当然是秦明宇。

  袭朗是最清楚这一点的人之一,离开蒋修染的府邸,便改道去了秦府,经人通禀之后,到了秦明宇的书房。

  秦明宇看到他,牵了牵嘴角,“方才要去找老五,刚要出门就听你来了。更好。”

  袭朗径自在圆桌前落座,“好酒自然不用说,再给我弄几道菜,饿了。”

  秦明宇笑着吩咐下去,转去他对面落座,“怎么得空来我这儿了?近来不是忙得晕头转向的?”

  袭朗也笑,“再忙也有跟你喝酒的时间。”

  “今日敞开了喝?”

  “这还用说?”袭朗从小厮手里接过酒壶,亲自斟酒,随后跟他碰一碰杯,一饮而尽,之后才继续道,“咱俩可有些年头没好好儿喝过酒了。”

  “还不是你毛病多,是从你从军那年开春儿吧?”秦明宇回想着,“没错,就是那年。后来到了军中,这习惯谁不知道?除了尊长,谁都不好意思劝你多喝哪怕一杯。”

  “那年是家里不少乱七八糟的事儿,我好几次差点儿上当,都是喝了酒之后。”袭朗笑着解释道,“后来到了军中,也不清楚是怎么练出来的,能管住自己了,最起码喝多少都知道自己是谁,不会误事。”

  “都得这样。我比你晚了三两年。”秦明宇神色有些怅惘。

  他去外地的年头,等于是被祖父发落到外面的。那时祖父知道他钟情宁元娘,也知道蒋修染也钟情她。后来是蒋修染先去了外地历练,走了与袭朗相同的路。

  他那会儿真是特别高兴,以为蒋修染等于是自动放弃了娶宁元娘的机会,每日在家求着祖父同意。

  祖父说蒋家怎么肯答应呢?袭府老夫人又怎么肯答应呢?袭府老夫人与长房儿媳妇面和心不合,别人不知道,秦家的人还能不知道么。她不可能让与儿媳妇娘家的人嫁得好,不可能不担心儿媳妇有了人帮衬从而理直气壮地跟她斗法。再者,蒋家也是一样,有着太后时不时地照拂,又知道蒋修染的心思,便是只为着不丢人,也会阻挠你娶宁氏女。

  末了,老人家有些失望地看着他,说你真是没脑子啊,蒋家那孩子是放弃么?人家是把这些都想到了,然后才放心从军去赚取功名的。

  他当时听了,真如冷水浇头,也是不赞同的,说蒋家那边也会有别的顾虑,兴许巴不得我早些如愿以偿呢。

  祖父没再搭理他,过了些日子就促成了他去外地历练的事儿。到底还是因着年纪渐长心存慈爱,不然,怕是早将他扔到军中了。说到底,不忍也不敢赌上他这嫡孙的性命。

  他用了很久的时间,才认同了祖父的看法、安排。

  时至今日,不得不承认,蒋修染的眼光一向放得比他长远。他输了开头,所以也输到了最后。

  家世、境遇不同,对很多事的态度、筹谋也就不同,所得的结果也就不同。

  他从来没有危机感,跟淮南王相似,可袭朗、蒋修染之类的人不同,是在逆境中成长的。

  蒋修染那个人……也不容易。听说过一些是非,少年时的蒋修染,狠吃过一些苦头,在蒋家那个大家族里走到如今,简直能与袭朗成为当家人相提并论了。

  袭朗看得出好友心神恍惚,是在回想着什么,也不多话打扰他,只是在他举杯时也举杯,陪着。

  男人从来没有诉苦的习惯,偶尔需要的,不过是有个朋友在近前。朋友在就好,不需多说什么。

  秦明宇端杯的次数越来越频繁,那女孩浮现在脑海,挥之不去。

  不该想起,还是要想起。

  第一次见到宁元娘,是他在袭府外院小住的时候。那天贴身小厮告诉他,袭朗的表妹来找他切磋棋艺。

  表哥表妹,总是让他联想到一些暧昧。便因此心生戏谑,偷偷溜到袭朗的书房外,扒着窗户一探究竟,看到的却是一对情同兄妹的少年男女。

  他看得出,袭朗对那表妹心无杂念,眼神一如看着冬儿。

  也看得出,那表妹对袭朗也是如此,眼神一如冬儿看着袭朗。

  两人一面对弈一面闲谈,说些家里家外的事。女孩的笑靥是那么美,美得让他心神恍惚,言谈举止又是那样的优雅大方。

  是从那日之后,眼里再容不下别的女孩子。

  她再去找袭朗切磋棋艺的时候,他总会无故遇到或撞见她,再往后,便是隐晦的诉诸心意、与蒋修染争端不断。

  她呢,再没了初见时的笑靥,给他看的只有冷脸。

  如果可以重来一次,他绝不会那样莽撞。可惜不能,做过的事情,谁也不能抹去。

  他如今是什么情形呢?求不得,放不下。人生八苦,他占了两样。

  他凝着手里的酒杯,弯唇苦笑,缓缓的将酒杯放回到桌案上,刚要说话,赵贺进来了。

  赵贺低声知会袭朗:“夫人回到府里没多久,香家大姑爷家里出了点儿事情,夫人便过去了,到此刻还没回来。”

  袭朗敛目思忖。钱学坤家里能出什么事呢?前段日子听赵贺提过一嘴,说钱家那些穷亲戚都来到了京城,夫人好像是有点儿看不上钱家那些人,担心自己的姐姐吃亏受苦。

  按理说,香俪旋也不是好相与的人,若是到了阿芷都过去一探究竟的地步,想来事情不小。

  可也不需担心,阿芷现在有自己的人了——自产前就跟夏家要了百名护卫,平日里的大事小情都不知会赵贺自行处置,那些人他见过,真是要身手有身手,要能力有能力。阿芷如今的身份就更不需提了,眼下敢不给她面子的人,不多。

  之所以这么考虑,也是真的想好好儿陪陪秦明宇。兄弟是用来做什么的?得意时自有一杆子闲人锦上添花,可失意时,想看到的人,也只有兄弟。

  这时候秦明宇站起身来,拍拍袭朗肩头,笑道:“横竖也是闲着,我陪你过去看看。谁要是惹嫂夫人不高兴,我可不会轻饶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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