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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妻日常_第3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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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大抵清楚夏易辰的出身。

  此次夏易辰前去协助秦明宇,一来是因着夏易辰与皇室的牵扯千丝万缕,能出一份力的时候,含糊不得;二来是因着手握兵权之人曾受过夏家的恩惠,夏家没落之后,多年来为此心怀不忿。

  这样的前提之下,夏易辰出面游说必能事半功倍。夏家的后人已经不在意荣华成云烟,如今又过得不错,别人实在不需耿耿于怀。并且,双方不会跟皇上挑明夏易辰的出身。

  其实,说白了有些事都需要瞒着皇上。皇上呢,不管心里知不知情,都习惯了忽略或者装糊涂。他要是事事追究的话,早就成了睚眦必报的暴君,以仁孝治天下的名声根本无从得来。

  当然了,到了今时今日,皇上并不以那个名声为荣,甚至于,他恐怕要颠覆朝堂百姓对他的看法。

  **

  三公主没猜错,秦明宇和夏易辰回到了京城。

  赵虎先一步去了秦府,向秦老太爷、钱友兰等人报信。离开之前,提醒钱友兰:“六爷在路上受了伤,又没时间好生将养,回来之后怕是就会撑不住,你先请一位太医到府中为好。”

  钱友兰点头,“多谢。”转头吩咐丫鬟取了对牌去外院传话,自己则是坐在圆椅上出神。

  想笑,又想哭。

  盼了这么久,终于盼到他回京了。

  成亲这么久,他与她只是挂着夫妻名分的陌生人,她只能遥遥地静静地耐心地观望着他。

  宁元娘事情的前前后后,她都清楚。那件事带给他的,是一生的遗憾、失落,且无从对任何人倾诉。

  如果不是为了家族,他不可能答应娶妻的,因为根本无法面对除了宁元娘之外的任何一名女子。

  这些他都不需说,她看得出。

  最初她对他的心态特别冷静、理智,心疼么?不。

  没办法心疼。

  这尘世哪里有那么多过得事事如意的人?

  只说袭府里的大姐、香芷旋,哪一个是心甘情愿嫁进去的?哪一个是平顺地走到后来安稳的情形的?

  大姐跟她说过太多太多那府里的事情,由此她才知道,不要羡妒任何过得比自己好的人,谁的福分都不是从天而降。

  谁都要存着一份清醒,顺着形势去为人处世。

  香芷旋的幸运之处在于,除去自身性情的讨喜之处,是遇到了袭朗那样一个更为清醒理智的夫君。袭朗该是那种愿意去看身边人的优点的人,并且做不出高高在上睥睨他人的事。那一个为人艳羡的佳话,是夫妻两个共同谋取的。

  大姐的幸运之处在于,有一个大度的婆婆,更有香芷旋、蔚氏这种不计前嫌把日子往好处过的妯娌。差了哪一条都不行,哪一个人想给大姐气受,都是轻而易举。

  是因着这些事,她起初无法心疼、同情秦明宇。

  在后来就做不到这样了。

  一个宿醉或整夜未眠的男人,一早打起精神神色如常地出门,去为家族奔波劳碌——这样的情形看多了,开始担心他,尝试着给他一点儿照顾。

  在那样的过程中,他看向她的眼神,始终有着一份歉疚。

  他没有低看过她,反而为着一些欠缺而觉着对不起她,尽力帮她照拂娘家,尽力让她手里多一些产业。让她在失落之余,从别处找到一些慰藉。

  这样的男子,品行不会差,甚至是善良的。

  他想为着家族与她举案齐眉,开枝散叶,只是有心无力。

  情意带来的疼,必然需要时间来平复。

  她亦由此有心无力,能给予他的,不过无声的等待,竭力帮他打理好府里的事。

  最无助的时候,她想,便是哪日缘尽,也不需觉得被辜负。他的心给不了她,她嫁之前要的也不是他的心。

  即便后来想得到一点点,也不敢忘记初衷。忘了初衷,便会忘记自己是谁,会生出妄念,会毁掉已算如意的局面。

  前因注定了她必须步步为营时时谨慎的漫长光景。

  离京前,他回房告诉她要出门远行,将祖父、母亲托付给她,说不论怎样,我请你尽力照顾好他们,时时开解一二。

  “请”她尽力照顾。

  她差点儿为这个字落泪,面上还是笑着说好,说这本就是我该尽的本分。

  之后,他就沉默下去,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她亦如此。很少单独相对,实在是找不到话题。

  他拍拍座椅扶手,站起身来,“那我走了。”

  她终是没压下直觉带来的担忧,起身紧张地问:“你会好端端回来的,是么?”

  “我会尽力。”他给了她一个笑容。

  “……”尽力而已,这回应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他就又笑,语气一如叹息,“你要是我,到了如今,也不会笃定任何事。”

  她这才点头,“我等你回来,会好生服侍祖父和娘。”

  他点头,转身出门。

  这一走,便是这么久。府里的人每日都在为他担忧。

  终于回来了,却负了伤。

  月上中天时,秦明宇才回到了府中,先去给祖母、父母请安,又去了小书房,让太医给自己开方子换药,最后,才回到了正房。

  钱友兰已等得乏了,伏在炕桌上睡着了。

  秦明宇走到近前,拍了拍她肩头,将她唤醒,“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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