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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妻日常_第3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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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样的人,就该娶个这样的妻子,不然,日子没法儿过——不是她这样的人,妻子早就开始讨伐他不肯用心维系夫妻情分了,哪里还能相安无事。

  从心底而言,他不是不肯放下前尘事,是真没办法坦然面对娶进门来的妻。

  他需要时间缓和,需要用平和从容的心态来面对妻子。否则,不是委屈自己,而是委屈她。

  自一开始就清楚,祖父提及亲事的时候,她的挣扎不会比他少一分。

  他要为了家族遂了祖父的心思娶妻。

  她要做出选择:要不要嫁一个有意中人在先的男子,要不要面对未来兴许多年受冷落的光景。

  本质上,他与她都是为着家人才行了这嫁娶之事。

  可到底没想到她能这般通透,与他长久地保持着有名无实的夫妻名分,从无怨怼,只静默地等在原处。偶尔他能在她眼中捕捉到忧心、关切,但她什么都不说。

  娶进门来的女子,自然是要善待的。在不能给她真正的夫妻名分的时候,他只能请祖父确保她的父亲仕途顺遂,只能给她多置办一些产业。

  起码,不让她觉着太委屈。

  以前常想,余生还有那么多年,不需急着面对她,不需让彼此都为难,先在官场站稳脚跟再说。

  所以,很长很长的一段时日内,他只忙着公务、喝酒两件事。

  临别前,他道辞的时候,看到她无从掩饰情绪,分明是要落泪,却拼命地忍着,还做出平静如昔的样子。

  到后来,已不能再掩饰情绪,问他会不会好端端回来。

  换在以前,他一定会爽快地点头说会。这一两年已不再如此,因为他知道很多事不是他想就能如愿的,更知道男子该言出必行,若没十分的把握,就不要把话说满。那时不给她十分的希望,是怕她来日面对十二分的失望。

  回程中,偶尔会想,这要是死在路上,她嫁给他一场又是何苦来?几年独守空房、一生守寡的情形,是哪个女子能够接受的?哪个女子又该被这样对待?便因此生出懊悔,写了封信给袭朗,说自己要是落难,请他一定要照顾钱友兰。

  袭朗回信时没好气:那本就是我寡嫂的二妹,袭府自会帮衬她一辈子,缺你提醒?你给我活着回来。活着才能做兄弟,我不跟鬼魂打交道。

  他失笑,感慨。知道袭朗心里不知多担心他和夏易辰,只是不能说出口罢了。

  是在那时候下了决心:若能平安回京,好好儿地过日子,要对得起妻子,更要对得起袭朗。

  怎么会不知道,袭朗每每看到他自斟自饮时,总是眼神黯然,心里怕是比他还难受。

  再往后的归程中,他发现自己已经在放下宁元娘。

  是那种心甘情愿地放下。

  以前就知道,不该再想起宁家元娘,若想起,便是谁都对不起。

  是,他的安危与她无关,她的悲喜也与他无关。只偏生不能克制。

  有时候,不甘比情殇还磨人。

  那样的错失,实在是让他不甘,让他恼火自己。

  可到底还是放下了,想起她的时候越来越少。

  要一个男人承认对另一个男人甘拜下风,是永无可能的事。但是,若要比谁对宁元娘更好更痴心,他承认自己不如蒋修染。

  蒋修染起先是很可能成为睿王左膀右臂的人,后来站队到了太子那边,并与蒋家闹翻,外人不清楚,他却看得清楚。蒋修染是为了宁元娘少一些负担,让她不会为了宁家、袭家排斥她,从而自一开始就斩断那根姻缘线。

  是,处境不同,所以做派不同。但他终究不是蒋修染。他的亲人一再阻挠而他后知后觉优柔寡断的时候,便已注定了他的错失。

  当初如果再勇敢一些,再决绝一些,结果会有所不同。但他没有,除了自己,谁都不能怨怪。

  ——想通了,便是这样。

  只是错失,不是谁输给谁。儿女情长以输赢来下定论的话,是对每个局中人的不尊重。

  遐想间,钱友兰转回来,笑道:“娘说让你先用饭,听明日再过来看看。”随后便吩咐丫鬟将饭菜摆到床榻上,不想他下地折腾。

  秦明宇却起身下地,“你用过饭没有?”说着凝了她一眼,见她面色有些憔悴,眼下有暗影,便又加一句,“一起吃。”

  钱友兰愣了愣,随即笑着点头,轻声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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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番外 秦明宇钱友兰二三事(下)

?  安静的氛围下,秦明宇和钱友兰相对而坐,静静地吃完饭。

  钱友兰命人请的大夫来了,为秦明宇重新换药。随后,他转去洗漱更衣。回到寝室的时候,她已亲手帮他重新铺床。

  “六爷早些歇息,妾身歇在暖阁,有事唤一声即可。”钱友兰这样说着的时候,稍稍有点儿窘迫。自他回来到现在,她整个人都是懵的,对他连该讲的礼数、该有的称谓都忘了。

  “也好。”秦明宇颔首微笑,“你好生歇息。”

  钱友兰称是去了暖阁。

  翌日一早,两个人一同去给秦夫人请安。

  秦夫人看着秦明宇那撇小胡子皱眉,“你好生打理仪容,不修边幅的像什么样子?”

  “这不是还没顾上么?”秦明宇摸着胡子笑道,“回去就剃掉。”

  “这还差不多。”秦夫人满意地笑了笑,随后起身,“一起去给你祖父请安吧,老人家记挂着你,得了空再与我说话。”

  夫妻两个同声称是,去了老太爷房里,行礼之后,秦夫人与钱友兰知道祖孙两个必然有一番长谈,坐了片刻,便先行起身道辞。

  钱友兰一如往常,先去花厅示下,随后回到房里做针线。她最擅长的是针线和算术,这段日子都在忙着给寒哥儿做小衣服——老太爷很喜欢那孩子,她也是。那样一个活泼可爱的小人精,又有谁能不喜欢?

  那边的老太爷则正在询问秦明宇:“是太子要你走这一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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