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渣攻的腿部挂件_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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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福气?”

  ——“比如佩金手环,又比如做桓夫人啊。”

  桓凛的脸色突然变了,整个人怔在那里,身上透出一股莫名而浓重的悲伤来。

  陆青桐感觉到殿中的气氛陡然变了,他想要说话,却在看到皇帝的脸色时,那些话全部梗在了喉咙口。

  “臣告退。”陆青桐说完,便立即退了出去。

  陆青桐站在大殿门口,阳光照在他身上,但是那冷意并未退却。

  他从未见过皇帝这般模样,他的脸已经扭曲了,就像是……就像是下一刻可能哭出来一般。

  陆青桐站在那里,突然听到身后的大殿中传来一声声压抑的嘶吼声,就如同野兽一般。

  

  第022章 夺尸

  

  心口处是密密麻麻地疼痛,桓凛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压在他的心口处,闷闷地呼吸不过来。冰冷的密室中的那一幕不断地在他脑海中回荡中,虽然那张脸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但是他却无比肯定,那个人就是他。

  他的身体已经冷硬,脸上即使变了妆,也掩饰不住那清灰的死气。

  他死了,真的死了。

  他的心突然变得空空荡荡起来,仿若缺了一块。

  当年,他从战场跑了回来,在皇宫中看到那一幕的时候,是恨不得杀了他的。杀了他,再杀了自己,一切便干净了。

  后来他不择手段地想要踏上那九五之尊的地位,抛弃了原来的秉性,变得不再想自己,忍辱负重,机关算尽,为的不仅是要为父亲报仇,为无辜枉死的桓家军报仇,也是为了站到他的面前,让他悔悟,让他哀求自己。

  而现在,一切似乎变得没有意义了。他死了,没有人会再求他了。

  桓凛突然站起身,几乎跌跌撞撞地走到柜子前,打开了柜子,他伸出手却捞了一个空,这里本是存放那人寄来的书信的地方,如今却空荡荡的了。

  桓凛茫然地看了一会儿,才发现那些书信已经化作一片灰烬了。

  十八岁那一年,他离开建康北上,只有在战场上,将砍刀砍在敌人的脑袋上,鲜血喷了他一脸的时候,他才会暂且忘记他。他那般干净,那般漂亮,本来就不该用这些血腥事来玷辱他。每天晚上,他总会对着那月亮看上半天,仿若他白衣飘飘,便住在那月亮里。当他的第一封信送到他手里的时候,桓凛拿着那信半日,睡着的时候都不舍得放,他的脑海中回荡的总是他铺着纸认真写信的模样。他将那封信贴身放着,那信被他弄得皱了,他还失落了许久。没过几日,那人的下一封信又到了,他那失落的心,顿时雀跃起来。一日一日,他的人生有了希望。当他收到第一百封信的时候,桓凛终于决定回去看看他。

  他没有想到等待他的是那样的结局。

  他为何可以一直给他写着信,写着那些思念的话,而转眼便可以躺在另一个人的身下呢?

  谯国桓氏,本也是名门世家,却家道中落,被一众士族看不起。桓家是武将,那些士族们皆嘲讽他们为老兵。桓凛出生于这样的家族,早就知道人的面孔有千万种,欺骗和伪善是最常见的一种。

  他无法忍受欺骗,更无法忍受那个人的欺骗。

  自那时起,稍微与他亲近的人都发现他变了,他仿若戴上了面具,喜怒哀乐都不行于色。

  他本是最讨厌机关算尽、蝇营狗苟的人,却从未想过自己会变成这样的人。

  桓凛靠坐在那里,仰面半躺着,冷硬的脸上,冰凉的液体滑落下来,他的手中紧紧地握着那块玉佩,仿若握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混沌与茫然消失,谢盏突然醒了过来,与他第一次从玉佩中醒来时不同,当他睁开眼而没有看到身体时,便发现自己依旧还在玉佩里。

  冰凉的液体落在自己的身上,谢盏看着桓凛的样子,突然吓了一跳。

  他的眼眶红红,黑发凌乱,眉宇之间带着痛苦与悲伤,与他上一次见时,少了狂傲之气,却多了戾气,而且仿若老了十几岁一般。

  很久很久以前,谢盏最见不得的便是他这般落魄的模样。十五岁那年,桓凛时常挨训,来到东郊别苑时,便耷拉着脑袋,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谢盏总是想尽办法去逗他乐,而桓凛也总会抓住机会,明明那般大的人,身体比他壮实许多,还像个孩子一般,向他撒着娇。

  以前谢盏十分欢喜他这般模样。

  此时的谢盏,那种心疼的感觉仿佛完全不会产生了。他只是木着脸看着他,思索着在他沉睡的日子里,发生了什么事?他努力的想了想,却完全是一片空。

  他有预感,他本是要一直沉睡下去的,那种冰凉的东西唤醒了他。

  那似乎是桓凛的眼泪。

  谢盏再仔细看他的时候,桓凛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只是眼光暗沉沉的,看起来尤为恐怖,谢盏看着,也不由得想要离他远一些。

  他已经不是人了,却依旧有趋利避害的本能。

  “青桐,进来。”他听到桓凛嘶哑的声音响起。

  陆青桐连忙进了大殿,殿门从身后关上。

  “青桐,你跟着朕身边多少年了?”帝皇坐在椅子上,指腹敲击着扶手,有些心不在焉地问道。

  陆青桐不敢懈怠,连忙驱逐那些胡思乱想,立即道:“九年了。”

  “九年了,你是我桓家旧部,五年前那件事,旧部死的死,伤的伤,待朕登上皇位时,竟不剩几个了。”皇帝低声道,“谯国桓氏,任我们在战场上如何出生入死,却始终不曾入那些士族们的眼,吾父也得凭公主夫婿的身份立足于世家之中。朕厌恶士族,如今却仍要仰士族的鼻息。然而如今朕坐在这皇位之上,北有秦虎视眈眈,朝内各方势力争夺,士族强,皇权弱,朕虽心有余,却力不足。”

  时光流转,物是人非,这话说起来便太过于沉重了,陆青桐垂着脑袋,目光也暗淡了下去。

  “臣誓死效忠陛下。”陆青桐坚定道。

  皇帝从身上拿出一块赤金色的令牌,将它递给了陆青桐:“桓家并非无人了,也并非只会百般忍让。要收复北地,必先平定内乱,青桐,让他们回来助你。将这几个月里大牢里发生的事彻底查清,有关人等,朕绝对不会放过。另外,盯紧宋砚。”

  当说到‘宋砚’两个字时,皇帝几乎咬牙切齿,带着明显的愤怒与恨意。

  谢盏也听出来了。

  陆青桐的注意力很快被那块令牌吸引了,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块赤金色的令牌的意味比他这大内统领不知道重了多少分,这是皇帝的信任,这是皇帝的许诺,来日封侯拜相也指日可待了。皇帝武将出生,征战多年,羽翼也并未被完全被折断,这赤金军便是一支精锐部队,一直驻守在北地,对皇帝对桓家忠心耿耿,若是有了这些人相助,皇帝在建康也不会受到多方掣肘,许多事做起来也简单许多。

  陆青桐接过了令牌,表了忠心后,便退了下去。

  当他走到大殿外的时候,心中突然有些好奇,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让皇帝下定决心用尽全力对付宋砚呢?

  陆青桐离去后,桓凛心中总觉得缺了什么,片刻后,他突然站起身,转身便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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