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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到农家_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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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开始陈夏生出来打工的时候,一没背景,二没学历,找来找去只能找个搬煤的工作。他们用那种白色的像是面粉袋一样的袋子装煤,一袋煤能有一百来斤。

  陈夏生小的时候经常到山里砍柴,所以一开始没觉得很累。搬一袋煤只给两毛五,他拼死拼活一天只能扛八十多袋,一天只有二十多块钱。

  开头的一个星期最不好熬,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后背火辣辣的疼,手心都流血。一躺床上就累的想哭。

  那时候陈夏生真不敢给沈天郁打电话、写信,每天就抱着他的信一遍一遍的看,看到流眼泪,想他想得不行。

  他生怕只要听到沈天郁的声音就无法继续待在这里,只想着努力赚钱,等到花儿中考结束,再去找他。

  可是他毕竟才十七岁,很多事情即使能坚持下来,也需要很长时间来克服心里的障碍。

  工作很忙的时候还好,他可以忘记沈天郁,一心一意地只想着身上的疲劳、痛苦。可是一闲下来,放假的时候,陈夏生就忍耐不住的想去找沈天郁。

  所以陈夏生爱干活,不怕吃苦,脏活累活都抢着干。别人都觉得陈夏生是厂子里最勤劳的年轻人。却不知道他是用身体上的疲劳来遗忘心理上的不适。

  熬过最难受的几个月,剩下的时候就好过了。他会克制自己的心情,只会不停翻看沈天郁给自己写的信。那封信到最后边角的地方都卷起来了,陈夏生就和别人借胶条,把四周用胶条粘好,防止信纸收到损害。

  陈夏生干活肯卖力气,领导又和春阳有那么一点点的血缘关系,很快他就有了份轻松而且赚钱更多的工作,那就是监督,煤场监督,主要的工作是监督有没有人偷懒和偷东西。

  但是他心肠好,特别看不惯那些五六十岁的老头老太太来这里搬煤。李大爷就是其中一个,因为子女没能耐,今年五十七了还要来这里搬煤,受得了吗?

  于是陈夏生就一边在厂里给人监督,一边帮身体稍微弱点的老人搬煤。好多人说他傻,好不容易捡了份轻松的工作,到后来又开始搬煤了。

  陈夏生也觉得,可是让他眼睁睁地看着老头弯腰弯的快跪下来了背煤,他看不下去。

  日子长了,他和李老头就成了忘年交,平时吃饭的时候也爱和李老头凑在一起,听他说他年轻时候的事。

  再说沈天郁找到了陈夏生后,就和他坐车往二舅的服装厂走,听陈夏生说,他有大半年都没回来了,最近一次回来的时候还是春节。

  沈天郁问:

  “你不回家,住在哪里啊?”

  “住宿舍。”陈夏生咬了咬手指,“夏天宿舍里都是蚊子,可讨厌,你看我手臂给咬的。”

  沈天郁摸了摸他的手臂,半晌才说:“嗯……那你以后呢?是去二舅那里,还是继续在这里打工?”

  “都不去。”陈夏生看着沈天郁的眼睛,道,“我跟你回家。等你录取通知书下来,我就跟着你一起,在你学校旁边找工作。”

  沈天郁勾起嘴角,点了点头。

  陈夏生转过头,眼睛都有些湿润。他没说出来的是,这一年的分离都快要了我的命,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离开你了。

  “不过,”陈夏生上下打量着沈天郁,问,“你怎么又瘦了……不行,以后我要监督你锻炼身体。”

  陈夏生今年十八岁,出来打工的这一年,见识了不少外面的世界。他明白了什么叫做‘同性恋’,但陈夏生觉得自己并不是同性恋,他只是喜欢沈天郁,除了他,陈夏生对任何一个男人都没有感觉。

  那时的陈夏生并不敢向沈天郁告白。虽然懵懵懂懂,可他也知道在那个封闭的年代,同性恋并不被众人接受。他只敢默默陪在沈天郁身边,想着能拖一天就是一天。

  回到厂子里,陈寡妇也回来了。三个大人围在桌子边,一边喝水一边聊天,一看他们两个回来,纷纷站起身,结束这次谈话。

  陈夏生对着父母点点头,又对着尤金莲叫了声‘姑姑’。

  尤金莲看着陈夏生,露出亲切的笑容,说:

  “狗蛋,你长高了。”

  说完,尤金莲就站到自己儿子身边,对着沈天郁说:“都和你二舅他们商量好了,明天把狗蛋带走,去咱家住几天,你说好不好?”

  沈天郁‘嗯’了一声,转头问陈夏生:“你明天能走吗?”

  “明天不行,我早上要去办手续。以后就不在那里工作了。”

  “那行,定明天下午的火车票。”尤金莲说,“今天晚上就跟你二舅家住,行不?儿子?”

  沈天郁点点头,就听尤金勤笑道:“我这里什么都没有,就是地方大,随便住。”

  那天晚上沈天郁和陈夏生住在一个房间。虽说是房间,可是没有床。大夏天,也没什么讲究,他们两个在地上铺了层硬纸板,就这么凑合睡了。

  一年后再次睡在一起,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什么隔阂。沈天郁还是像以前一样,从后面抱住陈夏生的腰,把头贴在他的后背上,觉得非常安心。

  这样的姿势保持了十分钟,陈夏生就开始挣扎,道:“热啊,花儿,你别搂着我了。”

  其实哪里会热呢?他们就这么睡在地上,晚上有风,凉飕飕的,根本不热。

  是陈夏生心乱了。

  不过沈天郁并不知道。他觉得脑袋有点晕,放开手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沈天郁觉得头昏脑胀,一量体温都三十八度多了。尤金莲抱怨似的和尤金勤说:

  “我都跟你说了,不让花芽睡地上,你偏不听,把我儿子弄出个好歹,我跟你拼命。”

  尤金勤非常尴尬,本想带着沈天郁去医院,不过沈天郁摇摇头,说困,只想睡觉。

  于是沈天郁躺在陈寡妇的房间睡觉,让陈夏生一人出去办理退工手续。

  陈夏生走到工厂的办公室,里面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年轻的小秘书,一个是李老头。

  小秘书办手续的时候,老头在旁边插嘴:

  “妞儿,你看你也不小了,什么时候结婚啊?”

  “我倒是想结婚,没人给我介绍啊。”

  李老头呵呵笑:“我昨天看狗蛋他弟弟,人长得真俊,狗蛋,你给我们妞儿介绍介绍呗?”

  陈夏生还没说话,那个小秘书就笑了,银铃般的声音调侃:“他弟弟要是和他长的一样,我死也不嫁。”

  李老头吹胡子瞪眼道:“我们狗蛋怎么了?长的也不难看。而且狗蛋的弟弟和狗蛋长的可一点都不一样。那小伙子可精神,一看就是文化人,你不就喜欢那种大学生吗?”

  陈夏生恼了,怒骂:“滚蛋,我弟弟刚上高中,你比我弟大那么多,我能给你们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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