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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第一权臣_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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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华崇冷笑道:“若不是为了我,你何必针对韩白月?你装得若无其事,其实心里早已恨他恨得咬牙切齿了吧。”

  高展明深吸了一口气,道:“我针对韩白月?还是韩白月针对我?子辉兄,我们皆是宗学里的学生,在这里念书,无非是为了将来的前程。都是自家兄弟,谁不想和睦相处呢,只是有时候人被逼急了,难免也要想出点自保的法子来。不管过去发生过什么事,都已经过去了,我只想未来的事,过去的事,我早已不在乎,也请你莫在纠缠。”

  高华崇的双眸中已起了怒火:“好一番大义凛然的说辞,为了你的前程,你当初与我交好,不就是为了你的前程?”

  高展明忽然感觉到一阵悲哀,是为这身体的原主而悲哀。他再不去想高华崇的身份,亦不在乎得罪高华崇的结果,道:“高子辉,过傲则满,做人不可太满。你出身富贵,那又如何,你从头到脚又有哪一件东西是你自己的?你今日富贵,可将来的命数谁也不知,还要看个人本事。我在你眼里什么人,韩白月在你眼里又算什么人?我们在你眼中皆如蝼蚁,命运全凭你掌控。你今日看我不顺眼,便可撺掇他人设局害我,让我受皮肉之苦,被赶出宗学;你明日觉得韩白月已无用处,便可眼睁睁看着他被宗学除名。你将谁放在心上过?你今日来此找我,也是看我近日出了风头,生怕我脱离你的掌控,不能再成为你随心所欲的棋子,因此特意来羞辱我?”

  他向高华崇走近了一步,一字一顿道:“高子辉,我若有善心,去佛前许愿,我一定愿佛祖保佑你永远那么天真。你可以永远觉得他人争斗全是为了搏你欢心,而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就因为你是安国公之子。若不然,我怕有朝一日你会跌得太惨!”

  高华崇怒道:“你!”

  高展明道:“真可惜,我不信佛。”

  高华崇恶狠狠地瞪着高展明,道:“我傲?高君亮,究竟是谁傲?我不过要听你亲口对我解释,一年半的时间,你却一个字都不屑对我说!”

  高展明没想到高华崇竟会这样说,不由愣了一愣。但他旋即又恼道:“解释?你想听什么解释?你若信我,何须要我解释,你若不信,我又凭什么要解释给你听!你心里早就认定了,无非因为我没有如你所愿跪在你脚边痛哭流涕,你就觉得受到了屈辱而愤愤不平?真是可笑!高子辉,这世上的事,都是求仁得仁的,你想要的东西,你若诚心诚意,便可得到;你若不屑一顾,亦没有什么东西会永远属于你!”

  高华崇倒抽了一口冷气,脸色变得很难看。从来没有人,像这样训斥过他。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高华崇阴沉沉地开口:“随你怎么说。你费尽心机,无非就想入朝为官,出头人地。你说得对,我是安国公之子,我生来便高你一等,待入了朝,你依旧是我的手下,你一辈子都得听我调度!”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推门进来,进来的是引鹤,他看见屋中对峙的高展明和高华崇两人,不由愣了一下,丈二摸不着头脑:“二爷?爷?”

  高华崇呵斥道:“狗奴才,我在和你家爷说话,给我滚出去!”

  引鹤怔了怔,却没有退出去,小声道:“国公府上派了下人来找爷,说是太后想见爷,召爷进宫,轿子都在外面备好了。”

  高展明整了整衣服,向外走去。他走过高华崇身边的时候,脚步顿了顿,轻声道:“高子辉,从前的高展明已死了,如今的高展明,不必依附你,不必听你调度,也不必看你脸色。”顿了顿,又道,“还有一句话送你,你不配。”

  高展明说罢此话,与脸色铁青的高华崇擦肩而过,走出门坐上了备好的轿子,进宫去了。

  

   第三十六章 下诏封官

  

  高展明方才出门的时候正与高华崇争吵,因此没将心思放在被太后传召一事上,可他坐着轿子出了宗学,心里便开始有些忐忑了:太后怎会召见他?为了何事?难道是香山上的那件事惹恼了太后?

  没多久,轿子就到了宫门外,高展明不能乘着轿子进宫,便随着来接的宫人下轿往仙居殿走去。

  高展明一路上都在打量给他引路的太监的神色。那太监神情若常,步伐轻松,对高展明的态度亦算得上和善,高展明旁敲侧击向他打听太后召见自己的目的,那小太监虽不知晓,却说太后这两天心情不差,看来太后召他入宫不太像是兴师问罪的,高展明这才少了口气。

  小太监将高展明引到仙居殿外便告退了,大太监郭玉莲亲自迎了出来,将高展明上下打量一番,盈盈笑道:“你就是高展明?”

  高展明忙向郭玉莲行礼:“草民见过公公。”

  郭玉莲扶住他,道:“哎,不必多礼,快随我进来,太后已等了你多时了。”

  高展明跟着郭玉莲走进仙居殿。

  高嫱坐在偏殿之中,见高展明进来,摆了摆手,四周伺候的宫女太监们便都下去了。郭玉莲将高展明引到高嫱面前,笑道:“太后,高公子来了。”

  高展明忙下跪行礼:“草民参见太后。”

  高嫱声音带着笑意:“好孩子,起来吧,到哀家身边来坐。”

  高展明略带不安的起身,坐到高嫱身边,郭玉莲悄悄退了出去,将殿门关上了。

  高嫱亲热地拉起高展明的手,细细端详他的脸,惆怅道:“明儿,你长得越来越像你父亲了。”说着说着竟眼含热泪,掏出一条丝巾来擦了擦眼泪,道,“他是哀家最小的弟弟,从小哀家是最疼他的,可惜他去的太早,没能享几年福。他这一去,留下你这可怜的孩子,哀家被困在这深宫之中,你大伯安国公又忙于国事政事,你其他叔伯又不在京中,你无依无靠,吃了好些苦。好在你也长大了,看着你现今这幅模样,哀家心里好生欣慰。”

  高展明倒没想到高嫱竟会用这么亲热的态度来对他,像是在笼络他。用笼络这词似乎有些不太恰当,毕竟高嫱是垂帘听政的太后,而他只不过是高家一个失怙的少年,至少高嫱说这些话,说明他对于高嫱是有利用价值的。至于高嫱的那份动情,或许对于真正的高展明来说能够打动人,可对于他来说,信个三分也就足够了——即便高嫱身处深宫之中,对于宫外的事也不是一无所知的,若高嫱当真如此疼爱他,从前的高展明又怎会吃那么多的苦?

  然而面子上的功夫总是要做的,高展明略一犹豫,小声叫道:“姑妈。”

  高展明的这声姑妈有试探之意,毕竟高嫱可是这天下第一的女人,连皇帝都不敢直接叫她一声娘亲。然而他的这份犹豫到了高嫱眼里,则更显得高展明高展明楚楚可怜。她用力握了握高展明的手:“哎,好孩子。”

  高展明见高嫱不恼,心里便放心了,故作怯生生地低下头去,显得十分局促。

  高嫱捉着高展明的手,动情地和他说起他那早死的父亲高元青的事:“哀家还记得,你爹刚进京的时候,就是和你现在差不多的年纪,似乎比你还现在还年轻一些。那时候哀家刚进宫没多久,还没生下皇上,在这宫中举目无亲,日子过得十分煎熬。先帝也很喜欢你爹,每月都召他进宫陪先帝下棋,他每回从先帝宫里出来,就到哀家这里来陪哀家说话,哀家一看见他,就把什么不痛快的事都忘了。”

  高嫱又跟高展明说她和高元青从前还在晋地时候的事,说了许多,高展明渐渐也放下了拘束,神情举止都对高嫱亲近了不少。

  高展明道:“我记得小时候爹和我说,姑妈对他最好,有什么好事,总记得他,要我长大之后一定要孝敬姑妈。那时候我还很小,我不懂事,后来爹去了之后,我和娘过得……并不太好,有时候我心里难受,就会想起爹说过的话。我在宗学中用功读书,想着将来能出人头地,为太后和诸位伯父效力,不辜负了爹当年对我的期望。”

  高嫱欣慰道:“好孩子,姑妈没有白疼你。”

  高嫱打开一旁的匣子,从里面取出一本高展明所作的文集,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姑妈虽在深宫之中,先前外面的事也听说了一些。你伯父和宗学里的教官都说你文章写得好,这些文章是你写的吗?”

  高展明接过文集翻了翻,正是他先前被高亮盗走的文章。他道:“是我写的。”

  高嫱道:“听说你的文章先前被高亮剽窃,叫他拿出去招摇撞骗,好在是你的终归是你的,如今都真相大白了。”

  高展明道:“是。是托了姑妈和伯父的福,才能还我一个公道。”

  高嫱笑了笑,又从匣子里取出一张绢帛,道:“这篇文章,是否也是出自你之手?”

  高展明接过一看,却是那天在香山之上高亮写的那篇文章了。他心眼转了转,摸不清高嫱是什么心思,因此沉吟片刻,含糊其辞道:“这骈文佳句,不是出自苏翰林之手吗?”

  高嫱低笑一声,道:“苏翰林的原文,哀家已看过了,哪些是他写的,哪些是别人写的,哀家心里清楚得很。那高亮剽窃你的文章占为己有,实在可恶。若哀家是你,定恨不得让他当众出一个大糗。你用些小心思小手段,也是人之常情。”

  高嫱一介女流之辈,她文章写得虽不好,那些深奥晦涩的典故亦不甚明了,可她身为太后,身边文章写得好、能看懂生僻典故的能人却不在少数。这篇骈文,她特意命人看了,一字一句分析给她听,高展明是如何将皇帝比作韩成王以讽刺皇帝宠幸赵家的她心里明明白白。她身边的幕僚告诉他,将此篇文章与苏瑅的原文两相对比,虽是两人所写,但文风如出一辙,新添加上的那段是仿照苏瑅风格写成的,就凭这一点也知仿写之人绝不是文采平庸之辈,不然定做不到这一点。

  她还偷偷派了人将高亮抓起,威胁恐吓一番,那高亮就吓得把什么都招了,说高展明是如何在书房中写成那篇文章有意让他窃走,说高展明是如何害他身败名裂的,甚至高亮已落到这个地步,他自己都还不明白文章中到底哪里触了皇上的逆鳞。只要有心的人仔细想想,便知道高亮说的是实话了。他若有那样的文采仿照苏翰林的文风写一篇讽刺皇上和赵家的文章,他又何必还要去抄袭苏瑅的文章,害得自己被苏翰林当众揭穿,丢人现眼?必定是高展明有意设计的了。

  高展明见高嫱如此笃定的模样,便知她已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查清楚了。他布下这个局的时候,也知道此局有纰漏之处,只要有人有心查证,一切就会真相大白。

  于是高展明连忙起身在高嫱面前跪下,道:“太后赎罪。侄儿实在是一时气不过,那高亮阴险狡诈,他剽窃侄儿的文章,有恃无恐,便是仗着学中有人给他撑腰,一旦侄儿指证他,他就会反咬侄儿一口。侄儿想来想去,别无他法,唯有……唯有……”说着狠狠咬住自己的嘴唇,一脸隐忍愤恨的模样。

  高嫱满意地看着高展明的反应,待他说完,才不紧不慢道:“起来吧,好孩子,哀家若是有心怪罪你,也不会让人用轿子把你请来了。”

  高展明故作惶恐地抬头看了高嫱一眼,见她的确面无愠色,这才松了口气,重新爬起来坐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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