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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农门骄_第1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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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动黄胜仁!”万重文与安原县主都齐齐骇了一跳,没想到付华麟平日办事严谨,此时却如此大胆。

付华麟没有解释,只是看了一眼安原县主,起身道:“没有别的办法,先弄清楚事情真假再说。”说着他起身就开了门出去。

他是右卫军都督,负责护卫宫廷,在宫中也有许多暗线人手,平日他是绝不会动用的,然而此时,他顾不了这么多了。

万重文看着付华麟远去的背影,再看到妹妹安原县主眼神流转如春水,不由在心中暗叹了一口气,“他动了右卫军,我们沐恩伯府也不能置身事外,安原,该是咱们用少府寺之时了。”

安原县主骤然从一腔情潮中回过神,对上万重文目光,心神一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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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廷恩一行人一路顶风冒雪的进京,半截儿遇到冻实了的冰面,就赶紧下来换快马,在距离京城只有半日路程的蓟县终于停下了脚步。

蓟县县令武成文再三殷勤邀约,一定要让李廷恩在县衙中留宿一晚,说赶到京城也已是深夜,与其在城门外候着城门大开,不如就在蓟县歇歇脚。

武成文乃是石定生徒孙,算起来也是李廷恩的师侄,盛情难却之下,李廷恩便没有拒绝,而是由着武成文安排妥当,跟着去了武成文备下的屋子歇息。

晚上用饭的时候,武成文将自己的儿女叫来给李廷恩敬了酒。

武成文算是青年得志,二十几许便中了进士,因有恩师的照拂,一开始便得了实缺,三年过后又调任到了蓟县。为这个,娶得亦是高门女,不过其妻高氏乃是承威伯庶弟嫡女。

武成文年过三旬,膝下三子一女,三子皆是正妻所出,唯有一女,是高氏陪嫁所生。

李廷恩挨个喝了他们敬上的酒,又送了一份礼,武成文还叫他们给李廷恩磕了头,这才叫他们退出去。

一顿饭吃得酒酣耳热,晚上武成文亲自送了李廷恩回屋歇息,殷殷嘱咐下人们好生侍奉,这才回去。

武家的管家恭送走武成文,这就过来殷勤探问李廷恩要不要泡个药浴,口中滔滔不绝的称赞,“这药浴的药材,都是咱们夫人精心挑拣的,用的是承威伯府不外传的方子,单为了咱们老爷每日公务辛劳,夫人这才每月拨出一大笔银子专门置办药材,老爷泡过后都道最是解乏,第二日起来 便精神抖擞。”

看他滔滔不绝的架势,就像是李廷恩若不选择泡一回药浴,就白在武家住了这么一回。

从平暗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道承威伯府也不过是先帝时靠着外戚晋身,还是先帝对慧文太子妃心中有愧,这才大肆厚待慧文太子妃的娘家人,连承威伯府这种慧文太子妃的母族都给封了一个爵位。说起来承威伯府数回去三代,也不过是地里刨食的老农罢了,能有什么了不起的秘方。要算累世相传的方子,不管是吃的还是用的,谁敢跟永溪石氏比肩?

真是乡下人没见过世面。

从平在心里骂了这么两句,看着李廷恩一直带着和煦的笑意,嘴上还得跟管家说瞎话应承过去,最后推辞不过,看李廷恩没有拒绝的意思,从平还是做主让武家这个能说会道的管家,抬了一桶药汤上来。

从平拒绝了武家的丫鬟们来服侍,自己候在了门外。

管家就叫了人端了两碟子蓟县当地的麻油鸡心上来,又令人上了一壶酒,招待从平在院子里喝几杯酒暖暖身子。

从平看对方年岁不大,谈性倒高,就一直带着笑听他说话,一溜的全是吹嘘。

什么少爷如何如何聪慧,姑娘如何如何温婉,夫人在蓟县城中又怎样受百姓爱戴,凡有大雪酷暑,百姓吃不上饭的时日,夫人就带着县丞夫人这些出城门外施粥,最后说到武成文身上,嘴上更是没了把门的,夸赞武成文这个年纪就是从六品的县令,将来封侯拜相都有可能。

从平这回是从心里忍不住要发笑了。

武成文这会儿做个京畿处的从六品县令,将来就要封侯拜相,那自家的少爷尚未束冠,又算什么?只怕连文曲星降世都说不过,那成妖孽了。

管家一口气把夸赞的话说完,这才对上从平戏谑的眼神,回过神想到李廷恩的年纪,再想到今晚用饭时武成文亲自带着儿女给李廷恩敬酒磕头,这才觉得不好意思起来,讪讪的笑了笑,又给从平倒了一杯酒。

从平当然也不会挑破这种没意思的事情,就装作不知,时不时还附和两句。

直到小半个时辰后,听到里头的动静,从平这就站起身,管家赶紧点了两个下人进去把浴桶给抬出来。

从平大摇大摆走在前面,一开门就看到屋里的李廷恩倚在床边,闭了双目似乎是泡澡过后一身轻松,竟然睡沉了,连他进去都没有睁开眼。

从平不得不小心谨慎的喊了一声,没想李廷恩眼帘都未动一下,唯有平稳的呼吸泄露出他此时尚且安好。

可从平立时就觉得不对劲!

他跟在李廷恩身边不是一日两日了,别说是这等危机四伏的出行时候,就是在家中,李廷恩也不是一个轻易会放下戒备之人,至少睡梦之时十分警醒。这已经成为一种深入骨髓的习惯,不是泡个药浴就能改变的。

从平豁然一转身,正好对上那两个跟进来说要收拾浴桶的下人关了门。他先是一愣,继而暴喝出声,“你们想做什么!”

此时管家圆乎乎的脸上先前看起来甚是可笑可亲的笑容早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眼底一抹森寒。管家眼神扫过床上的李廷恩,再落在从平没几两肉的胳膊和白皙的脸上,阴狠的笑了一笑,负手道:“从兄弟,你瞧瞧,是我叫人拿了你们主仆,还是你自个儿给李大人把胳膊腿给捆起来。”说着他嘿嘿笑道:“李大人养尊处优的,要是叫我们兄弟动手,只怕要留些不好看的东西下来!”

从平神色一厉,怒声道:“你们竟敢如此,武成文好大的狗胆,行此欺师灭祖之事!”

管家胖乎乎的圆脸上全是讽刺的笑容,全然没有先前说话时对武成文的恭敬了,而是不屑的撇了撇嘴道:“他算个什么东西,别说这宅子里的上上下下,就是每日升衙,他回来也得问咱们夫人拿主意。武成文,不过是咱们承威伯府养的一条狗!”

“原来……”从平垂眸喃喃念了这么两字,再看管家已经面露不耐,带着两个身强体壮的下人手中拿着不知从何处掏出来的两条粗绳慢慢逼近。

管家口中还在振振有词,“从兄弟,咱们动手之前早就打听清楚,你不是有身手的人,李大人功夫倒不错,可惜了……”管家目光在依旧昏沉的李廷恩身上流连一边,嘴里啧啧有声。

从平慢慢往后退,直到腰抵上了床边,这才不动了,护在李廷恩边上,他眼睛直转,似乎是想要看如何惊动赵安他们过来。

管家一眼看穿他的心思,讽刺的道:“别动心眼子,老子吃过的盐比吃的粮米还多,咱们夫人早就算准了,你们不会防备石定生那老匹夫的徒子徒孙,让你们一路顺畅到了京城就该心满意足,那群护卫,用过咱们准备的断头饭,这会儿该顺顺当当上路了才是。”说着他似乎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得意的大笑道:“人人称赞的探花郎,没想到就是个绣花枕头,不是咱们夫人的对手。”

“原来如此。”带笑的低沉声音在屋中响了起来。

管家和两名手下得意的笑容立时就僵在了脸上,不敢置信的看向已经睁开眼坐起身含笑望过来的李廷恩。

管家手抖如风中落叶,嗓子呜了半天方挤出一句话,“你怎会醒了?”

李廷恩暗沉如海的眸子望过来,直叫管家打了个寒噤。看到管家如此举动,李廷恩只是笑了一笑,并未答话。

从平神色轻松的给李廷恩倒了杯茶敬上,转身回了一句话,“你以为咱们少爷当真会用你那来路不明的药浴?”

此时从平脸上早已没有先前的焦虑之色,而是换了悠闲戏谑的笑容。看到管家三人惶恐惧怕的神色,他犹如三伏天吃了一碗冰镇酸梅汤一般的爽快。

简直是蠢材!

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那高氏带着儿女出来敬酒之时,自己就觉得她不是个肯安分呆在后宅的妇人,没想到的当真如此,竟然还真以为是算无遗策的女神仙,把主意打到了少爷身上。难不成叫个这样的蠢货过来,就想着能三言两语把自己这些人都给哄晕了头,把少爷干脆利落的拿在手上。

若是如此简单,自己这些人怎有颜面跟在少爷身侧,又怎有性命到了蓟县。

从平心里腹诽了一通,上去就给早就吓软了腿的管家两脚,狠狠出了一口恶气,这才打开门,把早就候在门外的赵安几人迎进来。

赵安进来还不如何,等后头虎背熊腰的虎狈他们满脸带笑的一进屋子,管家三人就彻底软成了一滩烂泥。

“少爷。”赵安三人进来先对李廷恩抱了抱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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