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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算什么_第2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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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千里迢迢赶来,结果啥事都没捞着的感觉,实在让人没精打采。

  黑渊谷主神色一正:“阴尘蟒现世,非同小可,若不是机缘巧合,此刻方圆百十里已是一片废墟,满眼尸骸,梁夫人勿需说风凉话了!”

  “阴尘蟒…”

  梁燕语气不善的说:“浣剑尊者修书一封,只说是妖兽作祟,托付于我,没想到他有意欺瞒,将阴尘蟒说成区区妖兽,若非东海路遥,我与沈郎岂不是还要对上这等危险?”

  黑渊谷没人愿帮浣剑尊者背这个黑锅,而谷主更是喜闻乐见某人倒霉,也不解释,只含糊的说:“冤有头债有主,这事还请夫人去找他罢。”

  梁燕狐疑的看着他,半晌侧头问沈玉柏:“这人是谁,为何我从未听闻中原又多出一位修为高深的大乘修士?”

  众人齐齐默然。

  ——敢情说了半天话,都没分清谁对谁。

  “咳,老夫…”黑渊谷主一摸脸,心觉不妥,赶紧改口,“在下隐居黑渊谷,梁夫人当然不知。”

  他们寒暄上了,长眉老道却急得不行,一跺脚,直接找正主。

  “听闻沈岛主与吾友释沣的师弟陈禾,有过一面之缘,现今陈禾元婴溃散,情势危急,沈岛主可否一看?”

  沈玉柏闻言皱眉。

  梁燕警觉的盯着长眉老道,地上的影子逐渐扭曲,化作狰狞的蜘蛛模样。

  “无妨。”沈玉柏阻止了自己的道侣,“我心中深深迷惑之事,还待陈禾为我一解。”

  长眉老道喜上眉梢,赶紧领着人往房内走去。

  桂花树下众人面面相觑,竖起耳朵偷听。

  “…此脉象异常,元婴溃散,一身真元却没有散去。依我看,尔等无需担心,陈禾虽不妥,却并无性命之忧。”

  黑渊谷主听出是沈玉柏的声音,斜着眼嘀咕:“嗤,这根人参竟然真的懂岐黄之术!这是什么世道,灵药能做大夫,改明个炼丹炉是不是也要成精,自己炼出仙丹飞升?”

  “谷主!”这次众人都不赞成的怒瞪。

  黑渊谷主悻悻负手,走到一边。

  房内长眉老道还在揪心的追问:“陈禾这样抓住他师兄不放,没有意识还颤抖成这样,仿佛陷在噩梦里,到底是因为什么?”

  “他吃了阴尘蟒的天珠?”

  “不错…”释沣声音暗哑的问,“只是此物乃是稀世灵物才对,如何会有这般效用。”

  沉默了一阵,沈玉柏才徐徐开口:“这就要问你们做了什么,陈禾又是怎么吞下天珠的了,按理说阴尘蟒的天珠,是怨气深处自生的明光,吞下它修为日进千里,唯一的烦恼不过是得到阴尘蟒的三世记忆。凡人生老病死,怨恨执念,会影响一个修士的心境。不过就像灵药一样,什么也不懂直接吞,与充分利用天珠的效力,又不相同。”

  “竟是如此?”

  众人心头一跳,回头才发现蛊王来了。

  滕波回忆着那个忽然出现的人影,以及轻描淡写灭杀阴尘蟒的模样,顿生寒意。

  陈禾正陷在无尽的蜃气白雾中。

  大多数都是零散不成形的记忆,只能看到离焰不断探听北玄派的过往,不动声色的收集着这个曾经显赫,却销声匿迹的门派残存的最后一点痕迹。

  离焰最初得的蜃珠显然不太行,几次之后景象就变得模糊起来,他仍然坚持用它来记东西,最珍贵的,最不能忘却的事。

  在使用蜃珠的时候,离焰始终是清醒的,反倒是周围之人,总是战战兢兢偷眼看清离焰的模样后,才敢放心大胆的说话。

  ——师兄不在。

  ——师兄早早就死了。

  陈禾根本不愿相信,他觉得一定是释沣未曾在摩天崖下捡到自己,所以师兄与前世的自己只不过是陌生人。

  会进黑渊谷的修士,不想飞升,不过是在等死而已。

  说释沣死了,未尝不可。

  陈禾竭力冷静,想说服自己虽然临时的门派传承都是以先辈死亡为终结,但选择醍醐灌顶的话,释沣并不会死。

  “功法呢?”“一个没有蜃珠记不清事的人,如何修炼?”“为什么离焰如此从容熟稔,比有释沣教导的自己,还要出众?”

  “渡劫时,白色的木中火哪里来的?”“涅毁真元呢?”

  这些质问在陈禾脑子里嗡嗡作响,最终构成了一个他不愿意面对的真相。

  冷汗沁出,昏迷的陈禾挣扎着死死抓住释沣,怎么也不肯松开。

  陈禾再次在迷雾中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金甲银弓,伫立山壁,一箭射穿了荒兽咽喉,庞大的尸体飞出去重重栽在尘埃之中。

  姬长歌。

  离焰慢慢握住蜃珠,他毁去的半张脸已经完好如初,陈禾顿时明白这时的离焰已经到了元婴期。

  旁边还躺着被荒兽尸体砸得接连吐血的八尾狐,八条尾巴无力的耷拉着。

  “这感觉是…北玄派的修士!”姬长歌有些恍惚,猛然推开头盔,遥望山壁下的水寰谷废墟,以及还在山壁交战的双方。

  隔着八千年,早已死去的修士,深深盯着离焰:“你是何人弟子,覆天山与你北玄派旧仇难消,这妖狐我替你杀了,当是回报你将我自无限循环的迷茫中惊醒的恩惠,既有元婴后期的修为,接下来你之生死,与我无关。”

  陈禾一惊,正要说话,眼前迷雾之景再次变化。

  断断续续破碎的记忆,他看到离焰不以为意在荒兽之中拼杀,不像姬长歌,他没有为那些死去修士守住水寰谷的执念,也不觉得荒兽们最终会败退,他的一举一动,哪怕重创在身,都显得好似这是一场无比寻常的比斗。

  他锋芒毕露,肆无忌惮。

  每次用蜃珠,都像为了记住一只棘手的上古荒兽,而记住,就是为了打败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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