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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五世_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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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轻鸿却是听出话音儿,这是不会和徐家女结亲的意思了,心里一沉,脸色赔笑道:“日后定当好好管教。”又欠身把他送上了马车。

马车上杜薇坐在他对面,看着他忍不住轻笑了声。宫留玉乜她一眼,问道:“你笑什么?”

杜薇轻笑道:“奴婢是觉得徐家人的行事做派也是有意思得紧,让女婿找人来提亲也就罢了,没想到竟连提亲的媒人一并惦记上了,不知道行的是哪门子规矩?”

宫留玉歪着头看她,抬手捋了捋腰间的玉钩:“都是老六非徐家女不娶,闹得人人都以为徐家女儿才貌双全,各个都是香饽饽,所以他们这才笃定了敢打我的主意,道好似我一定能看上一般。”

杜薇道:“徐家长房嫡出的女儿虽是要嫁了,但其他房也有几个嫡出女儿,这些人家声势也算显赫,配您是尽够了,就是当不了正妃,当个侧妃也是好的,您为何偏就不答应呢?”

宫留玉捏了捏她的脸,语调轻柔地问道:“你真想让我娶一个回来?”

一般用他用这语气说话都是恼了,杜薇很识趣地换了话题道:“您衣服脏了,这样子可没法子出去,那倚云峰咱们改日再游?”

宫留玉蹙了眉:“不能让一个畜生坏了咱们出游的计划。”想了想,又孩子似的抱怨道:“到底是什么人养什么畜生,那狗直直地就朝我冲了过来,又是抓又是咬的,没得半分规矩。”

杜薇猜那狗是方才的少女有意放出来来兜搭他的,随口笑道:“说明它喜欢您呢,这些贵人养的畜生性子都傲,旁的人才懒得多看一眼。”她拉开精致的黄花梨木柜子,取出一件长披风来递给他:“用这个好歹能遮一遮,别人就瞧不见了。”

宫留玉依言披上,一边驳道:“谁要那畜生喜欢了?那般又脏又蠢,不知泥里打过几个滚便来扑人。”

杜薇倒是喜欢猫儿狗儿,闻言便只是笑笑不说话。

两人说话间,就觉着车下行的道路渐渐地不平整起来,她打开帘子看了看,就见满目苍翠,残雪堆积在青顶上,又远远地接着天边的流云,天气肃清一片,远远地都能瞧见淡烟孤村。

两人干脆就着缓坡不行,把马车解了下来,杜薇牵着青睢慢慢地走着,马蹄在青石板砌成的路上发出‘哒哒’的响声。

宫留玉幽幽地瞟了一眼青睢,看着杜薇道:“我看你待它倒是比待我好些,时时刻刻都要牵在身边。”

杜薇无言了会儿,慢慢地道:“您不也时时刻刻地把我带了在身边吗?这有什么区别?”她咳了声,转话题问道:“您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宫留玉道:“你还记得你上次帮我补衣裳的那个佛寺?”

杜薇想了想道:“是上次徐府带人来的哪个?”

宫留玉点点头:“听说那里来了个道士,要和一群大和尚论法,咱们去瞧瞧热闹。”

杜薇忍不住笑道:“这帮子出家人真是无聊,一道一佛有什么好论的,拜的神仙都不一样。”

宫留玉摇头道:“你有所不知,这是正一教的门人要在这里建立道观,可惜倚云峰的山头曾被太祖亲许给了倚云寺,他们正一教若是想在这倚云峰上建道观,须得经过倚云寺人的同意才是。”

杜薇叹息道:“金陵那么大,去哪里建道观不成吗?非得挤在这里抢别人的。”她想到宫留玉方才提到正一教,心忍不住跳了跳,小心问道:“那这次来论道的是谁呢?”

宫留玉略带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似乎好奇她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起来,不过还是照实回答道:“是张清绝,绰号张天师的那个。”

杜薇心思先是飞扬,继而又是一沉,她现在就是见到人了也没用,上辈子用了这么多手段也没逼迫这人开口就范,这辈子就是有心也无力。

她一边想法子一边和宫留玉上了台阶,突然听到一阵声量极高的异族语传了过来,在佛门清净地格外刺耳。

宫留玉皱眉看了看,攒着眉头鄙夷道:“几个瓦剌蛮子叫唤个什么。”

杜薇也抬头看了看,发现是几个高鼻深目,五官深邃的异族男子围着一个僧人吵嚷,还拔出手里的弯刀来恐吓,她对这些本朝的老对手也没甚好感,便摇头道:“也不一定是瓦剌人,或许是鞑靼人呢?”

宫留玉一哂,正要搭话,就见一个面容白净,五官倒还称得上英俊的年轻异族男子走了过来,赞叹地看了青睢一眼,点头用生硬的汉语道:“好马!”他一转头,扬着下巴,神色倨傲地对两人说:“这马是你们的?”

第75章

杜薇看了宫留玉一眼,见他抱着胸不说话,才点头道:“正是。”

那人又扬了扬下巴,语调还是生硬的;“这马,我要了。”杜薇眉头一皱,还没来得及反驳,他身边的长着一脸络腮胡的侍从就立刻跑了过来,从袖子里取出两锭银子递给他,他把银子跑过来,用施舍的语气道:“钱给你们了,马我要了。”

那两锭银子加起来只怕还没有五十两,而青睢是蒙古良驹,本就少见,市面上更是千金难求。杜薇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任由两锭银子滚落在她的脚边。

那人扔了银子,连看也不看她,兴冲冲地就要去牵马,宫留玉在一旁抱胸睨着,竟也不阻拦。

那人的手刚刚触及马缰,青睢就长嘶一声人立起来,然后双蹄重重地落下,狠狠地踢了出去。那人竟也有些身手,就地一滚就躲开了,不过姿态狼狈,跟刚才倨傲的样子判若两人,他身后两个侍卫连忙上前搀扶,还对着杜薇喝骂道:“下贱人,伤了我们帖木儿少爷你赔得起吗!”

这些人也真是蛮横到极点了,明明是那个帖木儿自己不当心,却硬要赖到杜薇头上。杜薇前世听过帖木儿的名字,好像是瓦剌的可汗的孩子,她又仔细回想了片刻,这才记起今年瓦剌上表朝廷,要向朝廷求和,联手攻打鞑靼。她下意识地看了眼宫留玉,就见他脸色微微阴沉帖木儿却一下子格开了两个要上前搀扶的侍卫,骂道:“滚开,让我一个人制服它!”说着就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继续向着青睢靠近,这次他学乖了,竟然侧着绕过去,一把拽住马缰,然后踩着马镫就翻身坐了上去。

一直抱胸在一旁立着的宫留玉突然打了个呼哨,青睢又是一声长嘶,发疯一般地扬起前蹄,左摇右晃地想要把马背上的帖木儿甩下来,帖木儿却满是兴奋,两腿紧紧地夹着马腹,身子俯的低低的,看样子也是个行家里手。

青睢却不是好对付的,带着他一阵狂奔,然后狠狠地往树上撞了过去。帖木儿也被吓了一跳,急忙想要跳下来,却站立不稳,人在地上滚了几滚,身上沾满了草叶积雪。

几个侍从立时惊呼起来,立刻拔出弯刀,直直地就向宫留玉冲了过来,嘴里用瓦剌话喝骂着,中间夹杂着些汉语,无非就是在说:“你知道我们大人是谁”“不长眼的东西”之类的话。

帖木儿被几个侍从搀扶着站了起来,青睢这时候迈开四蹄跑到宫留玉身边,低头温顺地立着。

帖木儿推开侍从跑了几步,手腕一番就直直地向着青睢的脖子刺了过来,杜薇一把捏住他的手腕,冷冷道:“自己没本事驯马,就把气撒在马身上,算什么本事?”

帖木儿一把挣开她的手腕,单手一扬,手里的匕首就要向她的左脸划下来,手在半空中却被一股大力拽住,宫留玉一推一拉,就听‘咔擦’一声,轻松就卸下了他的手腕。

帖木儿痛呼了一声,捂着手腕竟流下泪来,杜薇定睛看了看,发现他脖颈平滑一片,没有喉结——原来是个姑娘。

她一手捧着受伤的手腕,凶狠地看了两人一眼,飞快地用突厥语骂了几句,然后指着宫留玉和杜薇断喝了一声,她身后的几个侍从立刻就拔出弯刀冲了上来。

宫留玉冷笑着站在原地不避不闪,这时从林子里飞出一只箭,直直地就插进跑得最快的侍从的喉咙,接着就有穿着墨绿罩甲,戴着盔帽的十几个侍从从林子里跑了出来,用弩箭齐齐地指着几个瓦剌人。

自从他上次遇袭之后就加强了人手,只不过人在暗处,寻常人瞧不见罢了。

帖木儿见情势倒转,脸色也有些害怕,但仍是强撑着高声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宫留玉用汗巾子擦了擦手,又随手扔在一边,冷笑道:“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我们怎么会知道?”

帖木儿脸色白了白,高声道:“我是瓦剌旱穆德可汗派来的使者,你们不能伤我。”

宫留玉侧头仰唇笑道:“说到底瓦剌也不过是我朝属国罢了,可你方才拿了匕首意欲行凶,想要刺杀孤,这个罪名又该怎么算啊?”

杜薇十分配合地接话道:“刺杀皇子王爷,视同谋反。”

宫留玉‘哦’了声,转头道:“那孤可就有个疑惑了,孤和你并无私怨,刺杀孤难不成是瓦剌的意思?那这可就值得深究了,瓦剌是想谋反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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