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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五世_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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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留善慢慢道:“有证人看见,他在流民堆儿里四处点火造谣。”他叹息道:“你我相识一场,我本也不想为难,不过煽动流民这事儿我可不敢轻易包庇,只能先把人带回去了。”

杜薇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不由得冷笑道:“殿下真是好手段,一件不相干的事儿就能硬是栽到别人头上,接下来呢?我这个收留他的人是不是也要一并带走呢?”

她虽知道宫留善是故意栽赃陷害,但如今也无可奈何,只能先探出他的目地了。

宫留善走近了几步,已经闻到了她身上的隐约淡香,心思不由得有些飘远,过了半晌才回过神儿来:“到底是从小长大的情分,你心里着急我也能理解。”他身子压低了几分,轻声道:“你想救他吗?”

杜薇皱着眉退后了几步,心里虽焦急,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地道:“殿下是什么意思?”

宫留善沉默了会儿,才缓声道:“你挑个日子到我府上来吧,等你什么时候来过,我什么时候放人。”

杜薇霍然变色,脸色万分难看起来。

宫留善摇着头叹息道:“我本不想用这等不入流的法子对付你,可谁让你选择跟了老九,还处处帮着他跟我不对付?”他微微笑道:“听说你们二人极是亲近,想必你已经伺候过老九了,既然侍过寝了,那也就没得妨碍了。”

若说方才还算半遮半掩,这般说已经是直接挑明了,她气得脸色煞白,指尖陷进肉里:“殿下以为这般便可辖制了我?逼我就范?”

宫留善淡淡道:“你会的。”他伸出两根手指,缓声道:“一来你并非冷血无情之人,不会这般放着小时候的恩人不管;二来这事儿你不能让老九知道,你还有别的什么法子?”他温声笑道:“我知道你的本事,所以在牢里加派了人手,你最好快些决定,不然他就要被直接问斩了。”

看着杜薇惊怒交加的脸,人恼恨的指尖都在颤抖,心里竟生出一股恶意的愉悦来,抬步不急不缓地出了门。

杜薇身子有些踉跄,扶着游廊上的阑干晃了晃才勉强站直了。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权衡。

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把杜修文救出来,可能从宫留善手下救人的除了皇上就只有几位殿下了,她想到宫留玉,心里第一个否决了。

她心里想了想,杜修文现在大概有八成的可能被关在京兆尹大牢里,她去过京里的大牢几回,那里守备森严,四面都是高墙,看守的人又多,她就是想去牢里劫人也不能够,到时候若是失手了,不光杜修文的罪名必死无疑,更怕还要连累宫留玉。

这般左右都没个出路,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杜修文去死,难道真让宫留善得逞?这个想法还没浮出来就被摁了下去。

她站在原地踌躇了半晌,半依在廊柱上满面阴沉,她思索了一时,还是决定先去看看杜修文,找他问些情况,看能不能想出别的办法。

京兆尹的大牢可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牢外空荡荡一片,她在外面想了想,先亮出九殿下府的名头,又把身上的银子还有值钱的首饰都取了出来,递给门口守门的狱卒,福身问道:“上下,劳烦你让我见见这次抓进来的流民,其中有个是家兄,才到京里就被人当做流民抓了起来。”

狱卒掂了掂手里的财物,咧嘴笑道:“成,那我帮你问问他羁押在哪里,好让你们见上一面。”他转头问道:“你那兄弟叫什么名字?”

杜薇连忙道谢,报了杜修文的名字,在门口等了一时,见左右无人出来,正要打听个详细,就见方才那狱卒皱着眉摇头道:“这事儿有点难办了,我问了一圈,你那兄长压根不在这被抓来的流民堆儿里。”他眉头一拧,狐疑地看着杜薇:“你莫不是唬我吧?”

杜薇皱眉道:“不在?这怎么可能?我亲眼看着他被抓来的。”

狱卒摇头道:“反正六殿下送来的一共就这么些人。”他把手里的银子分了一半还给杜薇:“我这人最讲道义,没帮你办成事儿,也不好意思全拿你的银子,你拿了这些钱走吧。”

杜薇手里握着银子,却有些哭笑不得,她一边转身走一边思忖着,杜修文既然不在牢里,那想必是宫留善防着她,把人带到了别处羁押,这下真是雪上加霜。

她出了牢门上了马车,不知不觉已经回到宫留玉府上,在他门口徘徊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说。

她正进退两难的当口,就见书房的门‘呀吱’一声开了,他穿着玉色的长衫立在门口,冲着杜薇扬眉道:“你还要走多久?”

杜薇一怔,正不知该如何回答,就见他慢慢下了台阶,斜眼乜着她:“京兆尹派人来告诉我,有人借着我府的名头去了京兆尹的大牢,说的可是你?”

杜薇抿了抿唇,就听他继续道:“你是打算自己老实说出来,还是我使人查出来?”

杜薇垂了眼叹息道:“什么都瞒不过您。”顿了顿,她皱眉道:“不是我,是杜家三少爷,他被九殿下的人给带走了,我这才…”

宫留玉一皱眉:“就算老六跟我再不对付,也没必要捉了你的故人,难道他以为这就能拿捏的住我了?”

杜薇垂了头不作声,宫留善这次本就不是针对宫留玉,而是奔者她来的。

宫留玉又哼道:“说起来他从初见的时候就对你存的不当心思,这次捉了你的人来要挟,不知道存的什么心思!”他又攒着眉心不悦道:“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也不告诉我一声儿,难道这事儿你自己还能摆平了不成?”

杜薇抬眼看他,迟疑着道:“到底是我自己家的事儿,三少爷非亲非故的,怎么好为这个劳烦您,而且…我瞧着您对三少爷很是不耐,我便…”

她话还没说话,就觉得宫留玉一手搭在自己肩上,神色似笑非笑地道:“我还以为你已经把我当了自家人,还为此高兴了很久,没想到你还是这般见外?恩?”他见杜薇张口想辩驳,微摇了摇头道:“我虽不喜欢你近着他,但他当初到底帮过你,就为着这个,我对他也是感念的,拉他一把又有何不可?”

杜薇神色有些动容,反握着他的手道:“殿下…”

宫留玉在她掌心划了几下,转眼换了调笑神色:“觉得感激的话晚上就好好地等着我。”说着欺身近了几步:“今儿晚上可不能再让你跑了。”

他见杜薇红了脸,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面上见了些笑意,捋了捋长衫出了院门,站在院外想了想,对着陈宁吩咐道:“去把江指挥使找来,让他跟我一道去老六府上要人。”

江夙北掌管着锦衣卫,干的又是下巡民情的差事,对今儿这起流民暴。动想必是知情的,叫他来一并要人,去了老六府上也有个说法。

江夙北住的离他的府邸不远,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下了马对着宫留玉咋舌道:“为个穷酸书生特地跑六殿下府上一趟,这可不像您的做派。”

自从有了杜薇之后,他干的不像自己以前能干出的事儿太多了,而且件件偏都还心甘情愿,他斜了江夙北一眼:“你近来的话越发多了。”

江夙北但看他的眼神有点不敢吱声,苦笑道:“难道是跟那位杜姑娘有关?”

宫留玉翻身上了马:“到底是薇薇的亲眷,我不能半分不顾,不然…她会怨我的。”

江夙北差点被酸倒了牙,见宫留玉一个眼风打来,连忙转移话题道:“说到杜姑娘,属下倒是有桩事儿想要告诉您。”

宫留玉扬眉:“哦?”

江夙北想了想,压低声音道:“属下的底下人发现杜姑娘近来置办了路引和文书,还在京里置了间房子,四处打听别州的田产价格,瞧着倒是要搬出京城的样子。”

宫留玉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转头看着他,江夙北没瞧出不对来,继续地道:“属下觉得有些奇怪,但还以为是您的吩咐,所以就没敢多问,今日见了您才提一提。”

宫留玉脸色一点点地沉凝了下来,淡淡问道:“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江夙北觉出不对来了,见他脸色,犹豫了下才答道:“约莫是十几日之前了。”他觑着他的脸色,小心探问道:“这…不是您的吩咐?是杜姑娘自作的主张?”

宫留玉身子一顿,他以为自己已经得了她的心,两人便可以心心相印,灵犀相照,想不到她还是一肚子的隐秘,满心的盘算。他突然觉得自己万分可笑起来。

底下人见他脸色不对,都僵在马上不敢乱动,就见他轻轻吐纳一口,淡声儿道:“走吧。”说着就率先拨了马头,往宫留善府上奔去了。

只要她人还在,他这次就一定要寻她问个清楚!。

到了宫留善府上,宫留善好似对他的到来很是惊讶,神色还有些费解,似乎想不明白杜薇怎么就敢告诉他了呢?

宫留玉脑子难得的乱了起来,满心的话想问杜薇,见到宫留善也懒得虚与委蛇,直接道明了来意让他放人。

宫留善手里没确凿的证据,江夙北又在边上,而且现在宫留玉也已经知道了这事儿,他再留人也胁迫不了杜薇,便痛快答应放人,端坐在上首的椅子上悠悠然道:“你我兄弟情分摆在那里,也没必要为着这么点小事儿伤了,只是我有些为九弟感到不值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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