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镇国长公主_第1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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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丽娘一脸茫然的看着谢晚春。

谢晚春却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重复问了一遍:“愿意,还是不愿意?”

阮丽娘的手掌不知不觉间已握成拳,指尖几乎要嵌入肉里,她低着头沉默许久,然后才咬着牙道:“我愿意。”

谢晚春看了她一眼,把手上的玉坠子丢给了阮丽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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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台上正唱的乃是《荆钗记》,倒是惹得不少夫人太太抹眼泪,生出许多感慨来,都道这戏里头的王十朋与钱玉莲虽是好事多磨,但也终有重圆一日,当真是天可怜见的。

谢晚春这时候倒是带了换过衣服的阮丽娘上前来,先与宋氏以及晋阳王妃见过,这才提了话捎起来:“我这不争气的妹子适才与几个姑娘去园子里寻梅,不知怎的落了水,好容易才被救了下来。没成想,适才她在屋里竟是又寻了一回死,亏得丫头拉得紧才没出事。我狠狠问了一通方才知道来龙去脉,想着到底事关姑娘家的名节,今日又是夫人的寿辰,便带她来求夫人做主了。”

谢晚春话声落下,阮丽娘便立刻跪倒在地,哀哀哭着道:“求各位夫人、太太给丽娘做个主吧,若不然,丽娘怕是真的没脸活在这世上了。”

宋氏对上谢晚春的目光,心里已有了几分底,便连忙慈和一笑,伸手扶了阮丽娘起来:“好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先起来,有话好好说。”

阮丽娘却抬着袖子擦了擦眼睛,低低的开口道:“我,我适才在园中落了水,实是被一位前院路过的公子救起的......”说到这里,阮丽娘浑身一颤,哭得越发厉害,看着便委屈可怜。

晋阳王妃此时也回过神来,眼睛一亮,福至心灵一般的把事情想明白了:今日是王家设宴,能被请来的定是世家豪门,自家侄女若是能攀上个世家公子什么的,那就是拉了娘家一大把啊......这时候,晋阳王妃也顾不得脸面了,上前搂了跪在地上的阮丽娘,义正言辞的道:“到底是哪家的公子?丽娘你尽管说,我这个做姑姑的,必也要给你做主。”

阮丽娘哭成一团,柔柔弱弱的道:“那位公子救了人便走了,只给我留了个玉坠子。”说罢,摊开手心,把那个玉坠递给了晋阳王妃。

晋阳王妃一看这玉坠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这玉坠上刻了个龙飞凤舞的萧字,乃是萧家嫡出的子女出生时才有的。晋阳王妃用力掐了掐自己的掌心,竭力做出一副气恼的模样去看萧家那位老夫人,质问道:“萧夫人,这应是你府上才有的吧?”

萧老夫人额上生了一颗红痣,当真犹如菩萨一般的慈眉善目。她原还是当看好戏一般的在边上乐呵,等到看见对方拿出那个玉坠子,脸上便跟着僵了一僵,好一会儿才温声笑着道:“我家今日只来了七哥儿,他年纪轻一贯丢三落四,不小心落了东西也是有的。”这是不认的意思。

也是,萧家这般的门第,要娶阮丽娘自然是不可能的。可阮丽娘到底有个王妃姑姑在,便是真的做妾也不能太过糟践了,当真是如烫手山芋一般不好处置。再者,萧老夫人说得“七哥儿”萧七郎乃是萧琪的亲哥哥,也算是萧家后辈里极出众的一个了,最要紧的是还未成婚,这时候大张旗鼓的纳个妾,萧家的颜面何在?萧七还能娶到门当户对的正妻?

晋阳王妃当初一门心思就想把侄女儿送到王家做妾,如今得了现成的证据,想着萧家不比王家差多少,哪里肯轻易松口:“萧老夫人这是什么话?落了东西正好就落在我家侄女手里了?”她一贯是个不要脸的,此时真就豁出去了,搂着阮丽娘就是一通哭,“我可怜的侄女儿啊,你怎的就这么苦命,碰上这么一家子无情无义的......”

萧老夫人活这么大,还真没见过这种不要脸的,偏对方还是王妃,骂不得。她当下气得脸色发白,忍不住瞪了一眼边上的萧琪。

萧琪也被吓了一跳,她可不想自家哥哥莫名其妙被塞个女人来,连忙插嘴道:“王妃,阮姑娘许是湖里浸得久了晕了头,她是婆子救上来的,我们适才都瞧见了。”

谢晚春此时却是似笑非笑的瞥了眼萧琪,开口道:“萧六姑娘年纪轻轻的,这说起谎话来倒是流利的很。”她眼睫轻扬,一双黑眸好似宝珠一般烁烁,唇边笑意淡淡却叫萧琪看得浑身发冷,“之前在湖边的时候你与我说‘好在我们来之前,人就已经被救上来了’,可见你与其他人到湖边的时候,阮家妹妹已经被救上来了,你应是不知是被谁救的才对。所以,你现今这句‘我们适才都瞧见了’又是哪里来的?”

谢晚春虽是站在那里,意态闲适,语气讥讽:“萧六姑娘,做人不是这样的。我知道前头的萧七郎乃是你胞兄,可你也不能为了他扯谎啊,这可关系到阮家姑娘的名节呢。”

萧琪几乎气得浑身发抖,银牙一咬,嘴里腥甜,险些就要吐出一口血来。

萧老夫人看着谢晚春的眼神更是冷如寒冬,恨不得扒了她的皮。

谢晚春却不管这态度蛮横的祖孙两个,漫不经心的看了哭倒在晋阳王妃怀里的阮丽娘一眼,递了个眼神给阮丽娘。

阮丽娘伏在晋阳王妃怀里,掩住面上神色,咬了咬唇,终于下了决心。她抬眼环视了一周,近乎凄然的叹了一声:“王妃与郡主不必多说了。是我不争气,既然他们不认,就叫我死个干净便是了,生得有辱家门。”说罢,抬步便往边上的柱子用力的撞了过去。

谁也没提防阮丽娘这般动作,晋阳王妃更是呆住了,竟真叫阮丽娘“砰”的一声重重撞上柱子,晕倒在地。

众人看着阮丽娘额上的那一滩血,转而看向萧家人的目光里头都已变了颜色,透出隐隐的不忿与讥讽来。萧老夫人重重咳嗽了一声,那挺直的腰板不知不觉也驼了下去,她咳嗽着,手上青筋暴起,可声音却依旧沉稳得听不出语气:“适才是我失言了......”她慢吞吞的看着晕倒在地上的阮丽娘与抱着她一叠声要寻大夫的晋阳王妃,语调缓缓,“阮姑娘这般贞烈必也是个好的,若她此回得以幸免,那我也替我那不成器的七哥儿认了这桩事吧,改日摆酒抬她入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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