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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不嫁高门_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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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心说,这臭丫头也真是命好。不过是在庙会上逛了一回,却叫个姓齐的富商看中,愿意出高价纳了她为妾。她和丈夫葛金容自然是一百个同意。眼看着再过几天,就到了齐家来抬人的日子,偏又赶上了葛氏的忌日。这臭丫头说,这一去山高路远,怕是再不能回来了,定要去祭拜了姐姐,才好放心走。到了这当口,做哥嫂的也不好把事情做得太绝,免得将她逼急了,再闹个鱼死网破,便同意了。

  到了葛氏的忌日,两口子便陪着她一起去了葛氏坟前。秦家祖坟里卧着好些个土馒头,她觉得背后瘆的慌。偏这臭丫头不怕,硬是在大太阳底下,跪在坟前哭了一场又一场,说什么也不肯走。

  可是巧了,秦明杰也来祭拜葛氏,且那祭拜亡妻的阵势摆得叫个大,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今儿个要来这坟前大发一番悼亡之情。

  这臭丫头便当着众人的面,上前抓着姐夫的袖子,哭得梨花带雨,直嚷着说:“姐夫救我,哥嫂要将我卖给来京里做生意的糟老头做妾。三日后,便要我上船跟那老头儿下扬州去。姐夫,你救救我。就当看在姐姐的份上,你帮妹子一把,我求你了。”

  直把个秦明杰喊得愣住了。葛金容和汪氏便上前扯了倩容,一路拽回了家。

  葛金容动了大怒,将倩容一把搡倒在炕头上,又去院中拎了根鞭子进了他妹子的屋。

  谁知倩容面无惧色,只是冷眼瞧着葛金容:“我日后是要如姐姐一般做官太太的。你今儿个敢动我一下,我日后必定十倍百倍讨回来。大哥,真到了那天,你莫怪妹子不念旧情。”

  葛金容瞧着她那安闲镇定的模样,反倒被唬住了。汪氏气不过,上前夺了马鞭:“你听她胡咧咧,她有那福气么?你不肯动手,我来!”

  不过才抽了一鞭子下去,还没打得这臭丫头叫出声来,秦家便来了人。那管事的一脸威严,将她们两口子好一番吓唬,着他们好生照顾着些二姑娘。两口子这才不敢轻举妄动了。

  等到第二日,便有媒人上门来说亲,竟是要将倩容这贱蹄子说到秦家去。他们夫妇直乐得欢天喜地。反倒是倩容对着媒人,表现的一百个不乐意。这不,今儿个秦家便请她们上门做客了。看样子,秦明杰是打定了主意想娶了这小贱蹄子。

  杨雁回悄悄趴在华庭轩东墙上一个掏空的扇面镂花窗子前,竖着耳朵细细听这姑嫂两个说话,越听越不忿。女儿家好好的生下来,比男儿家身娇肉嫩多了,却要给人这般糟践。

  正想着,就听见倩容又闲闲道:“哥嫂可真是疼我得紧,不是将我卖到齐家,便是将我卖来秦家。你们睡觉时,当真不做噩梦么?”那声音慵懒得,好似在说一桩与自己无关的闲事。

  汪氏最恨她这阴阳怪气的调子,气得一把揪住倩容头发:“你个小贱人,别给脸不要脸,这种混话,不许再说。我们好端端将你嫁来这高门大户做官太太,哪里对不住你了?难不成,你是真想搅黄了这门亲事,吃你大哥一顿鞭子不成?”

  倩容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忙去推汪氏:“你松开,松开!”心中实在气不过,眼见汪氏不松手,她也一把揪住了汪氏的头发,“你这贱妇,这样糟蹋别人,小心将来全报应在你的儿女身上。”

  “好呀,你还敢跟自己嫂子动手了……”汪氏手上力气更大了。

  杨雁回瞧得跃跃欲试,正待进去帮忙,眼角却瞥见湖水另一边的柳树后头,徐徐行来一人。美髯飘飘,风神磊落。

  是秦明杰!

  如今再见到这个混账老爹,她心里早已对他没有丝毫感情。说到底,是他枉为人父,枉为人夫,才纵得苏氏到了那般地步。杨崎才是她爹,秦明杰又算什么?

  她现在担心的是秦明杰看到华庭轩里这一幕。

  以秦明杰的性子,若是知道倩容实在不愿嫁过来,定然不会娶她。秦明杰再怎么混账,也没干过强娶的事。更别提倩容小姨现在看来,就是个泼妇呀!谁乐意强娶个泼妇?

  嫁来秦家固然是掉进了火坑,总比给糟老头儿做第八房小妾强吧?何况以汪氏和葛金容的性子,真的能将倩容小姨打个皮开肉绽!

  想到这里,杨雁回连忙朝着后花园的月洞门跑去,边跑边叫道:“你这只臭花猫,看你往哪里跑。”

  小姨你莫怕呀,有我在呢。你还是入了这府里来,咱们里应外合并肩作战吧!话说小姨,其实你还是想嫁进来的吧?不然秦家也没本事把你请过来呀!

  ☆、第39章 旧园遇故交(下)

  听到外头忽然传来声音,汪氏忙松开小姑子,去华庭轩门外张望。后花园的月洞门前似乎晃过去一道身影,她并未瞧见是谁,但却看见柳树后头走来了秦明杰。

  秦明杰听到杨雁回的声音,也张望了一番,但见一个小丫鬟的背影很快跑过,却看不清是哪个。

  汪氏忙缩回了华庭轩里,对倩容道:“快,赶紧收拾好,秦侍郎来了。”

  “他来了?”倩容心中暗笑,张勇家的将她们丢在这里,分明就是有目的。她那会在苏慧男面前表现的不情不愿,苏慧男干脆就将秦明杰推过来,事情成与不成,便都赖不到她苏慧男头上了。

  很好,她要的就是这样。

  倩容伸手理了理衣衫和鬓发,安安静静坐在廊下的美人靠前,目中半含了哀怨,伸手抚着一根几乎要探到廊下的细竹枝,轻轻拨弄。

  秦明杰进来时,便看到一个泪光点点,容色清秀的女子,倚在美人靠前,有一根没一根的揪竹叶。女子眉目疏淡,气质清雅,被那一簇竹子衬得好似水墨画中之人。

  看到他进来,女子吃了一惊,连忙起身,款步上前施礼。微微凌乱的鬓发,素净的衣裙,清淡朴素的妆容,温柔和顺的眉眼,纤腰袅袅,泪痕点点,真叫个楚楚可怜。

  秦明杰已多年未曾对女色动心了,但看到她,心头还是微微动了一动。三年未见,不想葛家二姑娘比以往添了这许多风致。

  倩容很清楚秦明杰喜欢什么样的女人。莞姐儿早就跟姐姐说过的。只可惜姐姐镇日里只知愁眉苦脸。或许在喜欢她的男人面前,这也是楚楚可怜,但在不喜欢她的男人面前,那样的怨妇脸,只会让人倒胃口。

  秦明杰忙道:“小姨……二姑娘不必多礼。”

  倩容这才直起身子,肩若削成,腰如约素。

  汪氏识趣的退出了华庭轩。

  秦明杰又问:“不知二姑娘何故伤心?”

  倩容只是道:“想起莞姐儿,触景伤情罢了。”

  秦明杰道:“难为还有人记得她。”

  这个女儿死得太决绝,金簪刺喉,自尽而亡,让从来都忽视她的秦明杰,心里到底像是扎了一根针。他心知自己是逼死女儿的祸首,却又不认为自己有错。他本就准备让她安安静静死在涿县老家的祠堂里。

  他并不想提起这个女儿,便转过话题道:“怎地没有下人来伺候?怠慢姑娘了。”

  这种时候,怎么会有下人来伺候?倩容微微低了头,羞怯怯道:“苏姨娘派了人来过,屋里有沏好的新茶。”

  她又不是来客气的,她是来给自己谈亲事的,这会也该进屋谈正事了。

  这个姐夫,如今在坊间也算是个常被调侃的人物。官居三品,家财万贯,庶长子娶了津门黄氏嫡女为妻,庶女更了不得,竟嫁入侯府做了侯夫人,他自己偏还是个鳏夫。

  虽说坊间时有流言,说秦明杰宠妾灭妻,可除了外室生到了正室前头这一宗外,秦家在明面上到底也没被人拿了把柄。就算这一宗,也是嫡妻入门三年无所出后才闹出来的。原配王氏产女后身体衰弱,数月后不治而亡,谁又能说什么?

  谁知道那个苏氏怎么就那般能作死。已经是守着金山银海了,偏还不知足。先是连葛家那点子微薄的嫁妆都要打主意,结果被兄嫂闹了一场,硬是要了回来。只是葛家门庭低微,这事没有闹大。

  可那苏氏一点没长进,竟然还把手伸到王氏的嫁妆上去了,闹得满京里看秦家笑话,真真是愚蠢至极。想到姐姐就是败给了这么个浅薄女人,她就替姐姐万分不值。

  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可如她这样不大瞧得上黄白之物的人,从来都想不明白,一个人爱财,为何会爱到那样疯狂的地步。

  就好比贪官污吏,明知拿了那钱可能要付出沉重代价,偏要存了侥幸的心思去拿。她不信苏氏不知道王家老爷做了多年言官,最好不要得罪。可苏氏偏就是禁不起王氏那嫁妆的诱惑,生生的闹出这样的丑事来,逼得秦明杰再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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