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不嫁高门_第2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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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雁回才开口时,张老先生的脸色便缓和多了,待她解释完了,张老先生的脸上早已笑成了一朵花,连声道:“好好好,还是雁回懂事。”

  俞谨白心里十分委屈。这待遇差别太大了!太大了!!要换他说了这段话,张老先生指不定挑什么刺呢。总之不会轻易放过他。

  还没等俞谨白委屈完,就听张老先生忽然又对他道:“以后不许欺负雁回。”

  俞谨白忙道:“我绝不敢欺负她。”

  张老先生这才满意了。

  永福又对张老先生道:“老爷子,时辰不早了,是不是该摆饭了?”

  张老先生点头,笑眯眯道:“是,到了午饭的时辰了,不能饿着了雁回。丫头还是头一遭以新媳妇的身份上门。”

  其实杨雁回这会儿还不饿。早饭本就吃得晚,又一直在车上颠簸,这会儿她一身的筋骨才刚刚活泛开。听了张老先生这话,杨雁回仍旧笑道:“我去帮几位嫂子摆饭。”

  俞谨白也暗中裂了裂嘴角。虽然才是和杨雁回成亲的第二天,但他估摸着,她绝不会这么贤惠。

  几个年长的女孩儿立和杨雁回一道去了厨房,帮着几位嫂子将饭菜端了上来。

  张老先生瞧着杨雁回的身影,很是感慨,对永福道:“以前可从没敢指望着,这么个俊俏伶俐,又会写书,又好心的丫头,竟成了这个混账小子的媳妇儿。”说到“混账小子”的时候,还指了一下俞谨白。

  俞谨白十分不满。他有那么差吗?

  张老先生今日这顿饭,也算是下了血本了,鸡鸭鱼肉样样俱全。什么清蒸鱼,红烧肘子,脱骨扒鸡,烤鸭,炖排骨,糖醋里脊,土豆炖牛肉……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菜色倒是没什么稀奇,只是平日里孩子们一顿饭,可见不到这么多肉,是以,饭菜才上桌,年纪尚小的孩子们,已齐齐盯着饭桌流口水了。

  张老先生这才笑道:“孩子们,都坐吧,陪着你们的新嫂子好好吃顿饭。”

  杨雁回就喜欢张老先生这副乐呵呵又好脾气的模样,忙对孩子们道:“以后嫂子常来看你们”又对张老先生道,“也常来陪张老先生。”

  不等孩子们答言,张老先生率先拈着胡子微笑道:“好好好,以后雁回一定要常来。”又回头朝俞谨白瞪了一眼,“瞧瞧雁回,多贤惠。若给我知道你欺负她,定然不饶你。”

  俞谨白暗暗腹诽,他觉得老头儿这一生的脸子都甩给他一个人看了。

  ☆、第191章 往事(二更)

  从育婴堂回来的路上,杨雁回便对俞谨白笑道:“我以前只觉得张老先生是个十分可亲的老爷子。今日才知道,他还有个怪性子。”

  俞谨白问道:“什么怪性子?”

  杨雁回笑意更浓,打趣道:“这个怪性子叫做——专跟俞谨白过不去。”

  俞谨白无奈苦笑,道:“他就是这个样子。我从小到大,在他手底下没少吃苦。”他好不容易衣锦还乡一次吧,老爷子第一天就罚他跪了三个时辰。从下午跪到晚上。真是太狠了!一点没有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多年分别,乍然相逢时该有的欢喜。

  杨雁回奇道:“可我瞧着,老先生又是真心疼你的。你不在那几年,我去过育婴堂几次,每回去了,总能听见他在和永福叔念叨你。他其实很挂念你的。我瞧他平日里对孩子们也还好,分明是个非常慈祥的老人家。怎地见了你,总是摆一张臭脸?”

  俞谨白叹息道:“说来话长。想当年,我也是很得他老人家疼爱的。那已经不是疼爱了,是偏心。张老先生平时对孩子们慈眉善目,温声细语,可是孩子一多,到底不好管教,是以,他若真发了火,要教训哪个犯了错的孩子,一定不会含糊。所以,孩子们多是对他又敬又怕。只有我是个例外。无论我怎么踢天弄井胡作非为,张老先生都舍不得下狠心管一管。弄得其他小孩子都快一起挤兑我了。”

  杨雁回更是惊奇:“那现在怎么他老人家的态度转变了这么多?”

  俞谨白道:“后来,有个游历四方的奇人来到了白龙镇,那位奇人你见过的,就是我师父。师父见到我之后,非说我是个练武的奇才,要收我为徒。只是那时候,我师父不愿让人知道他在白龙镇,所以每天都是选个无人的地方,偷偷教我练功。我每天都撒谎骗张老先生说我出去砍柴,其实都是跟着我师父在练功,我每天背回去的柴,都是我师父买好了交给我,让我直接背回去的。”

  杨雁回听到这里,不禁问道:“可白龙镇能有多大?早晚会给人发现吧?”

  俞谨白道:“是给人发现了。不过是我师父自己去找张老先生说的。那时候,我已经跟他偷偷学了一个月功夫了。我师父说,他最初只是临时起意,后来教了我一个月功夫,发现我的天分比他最初认为的还要高。他不想耽误我,觉得应该光明正大的教我,让我心无旁骛的好好练功,所以就去找张老先生了。”

  实情是,他那时候还小,师父最多能看出来他是个练武的料子,什么奇才不奇才的,才看不出来。师父也不是游历到这里的,是受人之托,专门来找他的。不过的确是教了他一个月功夫后,才觉得他是个可造之材,这才去找张老先生摊牌。只是最初的时候,师父对他和张老先生都撒了谎,说他是游历到此,偶遇俞谨白,才收他为徒的。

  张老先生知道了这件事,起初因为摸不准师父是什么人,死活不肯答应,并且因为俞谨白长达一个月,天天撒谎骗他,很是生气。那时候,俞谨白才第一次被张老先生教训,老头儿直接从花瓶里抽了根鸡毛掸子出来,打得他三天不能下床。

  非常刻骨铭心的教训,俞谨白这辈子都忘不了。

  以至于他后来仍然跟张老先生撒谎无数,但每次心里都要先颤一下。都是因为幼年挨得那场好打!

  不过,俞谨白觉得,暂时还不需要跟杨雁回说太多,有些事,该瞒着老婆还是要瞒的。至于被发现以后的后果么……他觉得暂时可以先不去想。等他将他想办的事情办完了再说。

  杨雁回哪里知道这么多,听得兴致勃勃的,问道:“那后来呢?张老先生同意了吗?”

  俞谨白道:“一开始肯定是不同意,因为张老先生根本不知道我师父是什么人,当然不会放心将我交给师父了。所以我只能依旧寻了机会,偷偷溜出去找我师父。张老先生后来发现管不了我,也怕真的耽误了我,只得让我正大光明的拜师学艺。我师父那时候,不愿与白龙镇上的人有过多交集,每天都是让我去我以前砍柴的地方,寻个偏僻的所在,教我练功。也就是从那时候起,张老先生才真正对我严加管教的。他怕我学坏了,又怕我学了功夫便恃强凌弱,或者不知天高地厚,胡乱得罪人,再被功夫更好的人给收拾了。渐渐的,老先生对我的态度,就这么越来越别扭,越来越怪异。”

  最后就成了,老头儿对哪个孩子都好,独独看他不顺眼。只是他若真有个闪失,哪怕就是擦破点皮,老人家还是很担心的——当然如果是老先生自己要揍他,那就另说。

  他还是知道好歹的,知道老头儿只是对他表面严厉,其实还是从心底疼他。他不声不响一走几年,估计老先生对他的牵肠挂肚比杨雁回还甚。毕竟那时候,他和雁回认识的不算久,但张老先生却是从他三岁那年,将他养到十六岁的。除了中间有一年多,他跟着师父在外游历,大多数时候,他都活在老先生眼皮子底下。

  杨雁回不由得一声叹息:“哎,张老先生为了你,真是操碎了心。”

  俞谨白摸摸鼻子,觉得这个话还是有那么一丁点道理的,所以,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反驳。

  杨雁回又道:“你说你怎么那么狠心?明知道你一走,便要有人牵肠挂肚,怎么还忍心三年都不捎句话回来?”

  俞谨白闻言,不禁笑道:“你是在为自己不平,还是在为张老先生不平?”

  杨雁回道:“当然是张老先生。”

  俞谨白道:“他已经罚我跪了三个时辰了,我现在想想,都觉得一双腿还在难受。”

  杨雁回白他一眼,道:“你腿再难受,三个时辰也过去了。别人那心里可是如煎似熬等了你三年。”

  俞谨白忙搂了娇妻在怀里,连声保证道:“都说了,再也不会有下次了,你别再气了。”怎么能这样呢?才嫁给他第二天,就开始一再的翻旧账。

  杨雁回道:“我是在替张老先生不平而已。”

  俞谨白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没有如煎似熬的等我三年。”

  杨雁回听出他话里的戏谑之意,便愤愤不平道:“本来就没有!我这三年不知道过得多精彩。我又写话本,又开浴堂。我……”看俞谨白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杨雁回又加了一句,“我还跟别的男人订了亲!”

  俞谨白倒是没上她的当,没顺着她说什么定亲不定亲的事给自己找不痛快。毕竟现在美人在怀的是他啊。这么想着,俞谨白忽也笑道:“我还知道你不止写话本,你还读了很多话本。今早你还没醒时,我柜子里的包袱里,看到抄本《金、瓶、梅、词、话》!”

  杨雁回不由红了脸,新婚就被丈夫逮住婚前读这种书,怪羞人的。但很快,她的羞涩就被惊怒代替:“你怎么乱翻我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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