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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不肖子_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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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君睿僵硬的扯了扯嘴角,不咸不淡的应了句“不客气”。然后他有些懊恼的瞥了李九赢一眼,似乎是想要看透李九赢的情绪。可是李九赢的脸上依旧保持着那亘古不变的温润笑容,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几人间的暗自交锋。

迟君睿有些尴尬的将杯子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在进入口腔的一瞬间,迸发出炽烈的香醇,醇厚的味道侵袭着味蕾,侵占了味觉神经。给迟君睿浑浑噩噩的脑袋带来一抹清醒。下一秒,似乎更加混沌了。

迟君睿的情绪有些沮丧。他觉得自己方才的表现糟糕透了。他甚至在李容修要求他加冰的那一瞬间,有些惊讶的感觉到一种不容置疑,不容拒绝的高贵与桀骜迎面扑来。虽然那一刻的李容修依旧保持着世家子弟那虚伪的礼貌与平易近人,可是在迟君睿的眼中,那一瞬间的李容修似乎变成了高高在上的王,而他迟君睿,只不过是芸芸众生中一个微不足道的侍者。似乎李容修吩咐他做任何事情,都是天经地义的。

自己引以为傲的精英气场竟然被几个从前并不放在眼中的纨绔给压制住了。在迟君睿看来,替李容修加冰的那一瞬间,自己好像变成了牵线木偶,一举一动,都身不由己。

迟君睿无法原谅自己在将要效忠的李九赢面前,竟然完全没有展现出平时成熟稳重,圆滑机智,幽默风趣,且对待任何事情都游刃有余、智珠在握的那一面。他有些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在面对李容修这个不事生产,只靠着家世混吃等死的纨绔的时候,会感觉到那么大的压力。

当然,迟君睿或许终其一生也不会明白,纵然都是纨绔子弟,可十六七岁的纨绔与将近而立之年的纨绔……其本质上,终究还是有所不同的。

因为闹不明白而郁闷着的迟君睿又再次看向李容修。在他的幻想中,这会儿的李容修一定挂着一脸令人作呕的,小人得志的,志得意满的笑容。因为他终于成功的恶心到了自己。然而当他的视线落在李容修脸上的时候,却发现李容修正低着头摆弄手机,那杯尽情羞辱了自己的冰可可就被他随手放在桌上。

李容修看着手机画面上显示的十来个未接来电,其中有四个是陌生号码,那一串数字同下午打来的那一个未接来电一样。另外七个未接来电则来自大哥李容毓,两个来自妈妈庄美茹,还有一个来自奶奶莫婉柔。此时此刻的李容修不觉庆幸,还好爸爸和爷爷出差去了外地,要不然的话,可能自己的未接来电还会增加几个。

李容修想了想,忽略那四个陌生来电,直接打给大哥李容毓。电话在响了三声之后,被接通。李容修不等大哥开口,直接问道:“怎么给我打了那么多遍电话?下午的时候我不是报备过了,今天晚上要陪朋友,不在家里吃饭。”

“可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李容毓向来清冷沉静的声音中隐隐透着几丝无奈,“妈和奶奶都担心你这么晚不回家,会遇见坏人。何况咱们家的门禁是晚上十点,就算你想出去玩,这会儿也该回家了。明早你还要上课呢。”

李容修哑然失笑,开口说道:“拜托了大哥,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要再用‘晚上会有巫婆拐走小孩儿做肉汤的故事’来吓唬我。何况我是陪着朋友在咱们家酒店的酒吧里闲聊,你该不会对自家酒店的保全系统都没有信心吧?”

“一个不知底细,除了名字外一无所知的新朋友?”电话那头的李容毓挑了挑眉,明显对李容修的选择不置可否。不过他也没有就着这个话题继续的意思,而是转口说道:“快点回来,要不然妈和奶奶都没办法安心睡觉。而且有人给你置办了礼物,已经送到咱们家来了。”

“礼物,什么礼物?”李容修有些感兴趣的挺直了身体。不论是十六岁还是二十六岁,李容修对于礼物这件事儿都抱有异常强烈的渴望和好奇。

“就是你最想要的那一个,你自己回来看。我现在就叫厨房准备宵夜。”李容毓说着,径直挂断了电话。

“我最想要的礼物?”李容修听着电话里头的忙音,想着礼物的事儿,只觉得心里就好像被小猫爪子挠了几下子,特别稳不住。

他有些心痒难耐的放下二郎腿,冲着李九赢说道:“九赢大哥今天刚到晚城,这一路舟车劳顿,肯定辛苦。要不今天就到这儿,您回房好好休息一下,养精蓄锐。等到明天晚上的时候,我们再来找你玩。”

李九赢看着李容修一脸认真体贴的模样,很想开口提醒他自己虽然是第一次来晚城,但绝不是第一天到这儿。而且他很有精力,很想李容修能够继续陪着自己聊下去。不过想了想,李九赢还是没这么说,只是笑着开口询问道:“为什么要等到明天晚上,实际上我与容修一见如故,很想明天一早就看到你。”

这话说的有些轻佻,不过李容修明显没听出来。他煞是认真的同李九赢解释道:“因为明天白天我要上学,只有晚上才有空出来。”

李九赢瞬间感觉到特别无语。他好笑的摇了摇头,惋惜的说道:“那好吧,看来我只有等到晚上了。”

他还想开口打趣几句,但是李容修已经没心思跟他寒暄了。听到李九赢的这一句话后,李容修直接站起身来,冲着李九赢说道:“那好吧,我们明晚再见——晚上七点,我会去酒店找你。”

艾伦等人见状,也都站起身来,同李九赢彬彬有礼的寒暄几句,握手告别。

李九赢有些愕然的看着李容修等人抛下自己,急匆匆离开的场面,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以前在京城的时候,就常听人说晚城豪门子弟生性桀骜,不好相处。他还不以为然。可这会儿见了李容修对他忽冷忽热的态度,也由不得他不信。

不过这样的态度也好过那些因为他的身份地位就谄媚巴结,卑躬屈膝的那些人。这让李九赢突然回忆起自己隐姓埋名去欧洲留学时,与人交往的经历。

平等,自然,独、立,没有利益驱使下的迁就和退让,而是随心所欲的交流,相处。

这么想着,李九赢对两人明晚的见面,倒是越加期待起来。

唯有迟君睿看着众人离开的背影心下窃喜,连忙同李九赢说道:“没关系,我晚上没有事情,可以多陪李先生一会儿。”

然而令迟君睿没有想到的是,原本还精神奕奕,对李容修的离开恋恋不舍的李九赢却冲着他歉然一笑,但却用一种理直气壮,并不觉得愧疚的声音说道:“抱歉,我感觉到有些疲累,想上去休息了。我们还是明晚再见吧。”

迟君睿闻言,一下子就愣在原地。

  ☆、第二十九章

李容修驱车回到家里的时候,庄美茹和莫婉柔都没有睡觉。两位女士身上穿着柔软舒适的家居服,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逗弄着什么。时不时还兴奋的说两句“快看,它又瞪我了。真可爱。”

而从宽大的欧式沙发背后,也断断续续地传来小动物“嗷嗷呜呜”的奶叫声。

李容修将搭在手臂上的外交给迎上来的女佣,随口说了声谢谢。然后快步绕过沙发,一眼就看见欧式沙发与茶几中间,铺着波斯纯羊毛手工地毯的空间内,正蜷缩着一只活蹦乱跳的小狗。小狗全身的毛色呈黑白相间,四肢、胸脯、腹部与脸部的毛发是白色的,其他地方是黑色的,就连眼圈也是黑色的。它偏起脑袋看人的时候,会给人一种“假模假样的凶悍”以及“二了吧唧”的感觉。

李容修心下一喜,脱口笑道:“这不是哈士奇吗,谁送来的?”

“不知道。只说是送给你的礼物。”庄美茹一边说着,一边逗弄着小狗做出各种各样的表情,然后用手机给小狗拍照。

莫婉柔坐在沙发的另一边,先是问李容修吃过晚饭了吗,再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又笑着同李容修道:“这小狗狗还没起名字呢,你给它起一个吧。”

“猫猫,就叫猫猫了。”李容修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因为上辈子他养过一条哈士奇,名字就叫猫猫。

“一只狗起名叫猫猫?”莫婉柔皱了皱眉,似乎不太理解李容修的逻辑。不过她还是没多说什么。

李容修继续问道:“我哥呢?”

“在楼上书房。公司还有一些事情没处理完,正加班呢。”这回答话的是庄美茹。她好像是逗狗逗累了,将手机随意放在茶几上,起身站在原地揉了揉后腰,又随意的松了松肩膀,晃了晃脑袋。躲在沙发底下的小二哈立刻抬起两只前爪巴着茶几,试图去够茶几上的手机。只可惜四肢太短,实在不给力。

李容修走上前去,弯下腰,提着小二哈后颈部位的柔软毛皮将狗提起来。被迫悬空的小二哈有些紧张的挥舞了一下四肢,脸上受到惊吓的表情显得更二了。

李容修哈哈一笑,将狗狗抛到空中又双手接住,小二哈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嗷呜”,似乎是并不适应主人这样的玩法。它竭尽全力的挣扎起来,却被李容修拍了拍脑袋,塞进怀里又是一顿狠揉。没一会儿的工夫,原本皮毛顺滑的小二哈就被蹂、躏的枪毛□□的。蓬松的毛发配合着略带悲催的表情,越发可爱。

莫婉柔有些看不下去李容修对待狗狗如此“热情”的模样,她摇了摇头,起身走向餐厅的方向,随口说道:“厨房炖了夜宵,你洗过澡后记得下来吃东西,顺便把你哥哥也叫出来。工作不是一天都能做完的。再忙也要记得照顾身体。”

李容修点了点头,将猫猫放到地上。再次“脚踏实地”的猫猫用几乎比光速还快的速度迅速逃离李容修的“魔爪”范围。一路跌跌撞撞,不管不顾的仓皇动作使得它一不小心就撞到了花几,花几微微摇晃了几下,摆在上面的花瓶也跟着摇摇欲坠起来。守在一旁的女仆见状,立刻走上前去扶稳花瓶。李容修看着女仆惊魂未定的谴责模样,有些无辜的耸了耸肩膀,继而又摊了摊手。

庄美茹亲眼瞧见自家宝贝儿子一系列熊孩子的举动,笑眯眯说道:“修修还是这么有精神,果然年轻就是好。快点上去洗澡换衣服,等会儿陪你奶奶和我看戏曲大赛。”

李容修点了点头。又指挥着家里的仆人将躲到沙发底下的小二哈拽了出来。李容修将狗抱在自己怀里,有些吃力的颠了颠,硬着庄美茹有些不赞同的表情说道:“我带它上楼去洗澡。”

李容修说着,有些兴奋的抱着不断挣扎的猫猫上了二楼。

李容修将狗一路抱回自己的房间,扔到按摩浴缸里。看着猫猫在光滑的浴缸里不断打滑的往上爬的模样,幸灾乐祸的勾了勾嘴角,掏出手机一顿狂拍。甚至还在猫猫好不容易爬到浴缸边缘的时候,伸出一根食指戳着猫猫的脑袋,将它再次扒拉下去。

就这样反反复复好几次,直到玩够了,李容修才收起手机,站起身来,回到衣帽间翻找出干净的家居服,然后捧着家居服回到卧室,开始脱衣服。

大哥李容毓曾就此事说过李容修好几次,建议他可以当早上时间紧张的时候,直接在衣帽间换衣服,顺便对着镜子整理仪容,这样能节省点儿时间。不过李容修还是改不了在卧室换衣服的习惯。他宁愿从衣帽间折腾到卧室,再从卧室折腾到衣帽间,也不愿意在一个空间蹩仄的地方换衣服——特别是当他要穿、脱圆领t恤或者带帽衫的时候。

因为李容修总是觉得,当他的脑袋埋进衣服的那一瞬间,当他的眼睛不能看到周围景象的时候,会有不好的东西从镜子里面爬出来——然后在他再一次睁开眼睛面对世界的时候,吓他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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