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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嫡长雍主_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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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齐敏抱着滕辉月出了宫门,被机灵的小家伙蹭了几下肩窝,心里的恼意便如春雪一般消融了。齐敏的青葱玉指恨恨一点儿子的脑门:“你啊!”

  滕辉月抓住她的指头,笑得天真不知愁。

  安国公世子兼驸马滕祁山早便等候在外,要接回妻儿。

  滕祁山的父亲是第二代的安国公滕海。第一代的安国公与开国皇帝高帝有着过命的交情。安国公一系只忠于皇帝,在朝中不结党营私,行事不偏不倚,从来不掺和争储夺嫡的事儿。第二代的安国公滕海继承先父的想法,一心一意效忠兴帝,助兴帝良多,对兴帝的皇子一点也不假辞色,即使是明帝齐略,当年也受过他的训斥。甚至连郑太后,因与兴帝斗气,间接导致长子早亡,滕海便上表弹劾她,把郑太后弄得灰头土脸。饶是如此,齐家却有感于他的正直忠义,在皇室最混乱的时候,以齐敏这个皇家掌珠相托,嫁给他的嫡长子。

  滕祁山的母亲是月华室主齐澄,出身汝南王府。汝南王齐梁是兴帝的小叔叔,仅比兴帝大了一岁。齐澄是齐梁的第一个孩子,虽然是文子,但雍容清丽,风姿卓绝,是齐梁最宠爱的孩子。嫁给安国公滕海后,夫妻两人举案齐眉,十分恩爱。安国公府家风清正,滕海并无侧室侍妾,娶了齐澄后更加没有,可急坏了老国公夫人严氏。毕竟文子子嗣艰难,娶文子为正室,一般是默许纳女子为妾,好延续后代的。但滕海坚拒,老国公夫人也没有法子。

  好在月华室主是个有福气的,成婚不到一年便有孕,顺顺当当生下滕祁山。滕祁山是文子所出,容貌俊秀,天资聪颖,而且很可能是第三代唯一的一根独苗,受到整个国公府上下的一致宠爱。可惜好景不长,滕祁山八岁时,月华室主再度有孕,却是难产,一尸两命。安国公伤心欲绝,一病不起。老国公夫人严氏急得白了头,最后想出冲喜一招,给安国公说了汝南王府的庶女齐珍为继室。齐珍与齐澄同父,容貌有五分相似。汝南王担心安国公续娶,齐澄唯一的儿子滕祁山会受到苛待,不顾汝南王世子,齐澄的同母弟齐澈的反对同意了这门亲事。

  安国公回过神来,这件事已经木已成舟。安国公对继夫人齐珍不冷不热,但架不住齐珍能生,几次同房居然生下两子一文子,分别是次子滕祁岳,十一岁,三子滕祁川,九岁,文子滕祁逸,两岁。而且老安国公夫人严氏支持齐珍,滕祁山这个嫡长子的地位便变得有些尴尬。安国公有意相护,滕祁山的处境反而更加艰难。

  不过滕祁山不负他文子之子的聪明善谋。安国公府里的主子,唯安国公真心待他。然安国公是朝廷重臣,常忙得脚不沾地,不可能面面俱到。安国公不在时,滕祁山便孤立无援。于是他另辟幽径,赢得了外祖父母汝南王夫妇的喜爱,与汝南王世子舅舅齐澈的关系也亲厚。更重要的是,他的文爹齐澄当年深受皇室喜爱,得兴帝这个堂兄亲封月华室主,滕祁山作为齐澄独子,又得到兴帝爱屋及乌。在明帝齐略尚是皇幼子时,因为年纪相仿,滕祁山已与齐略交好。原本老安国安夫人以滕祁山不够“中立”阻止安国公立嫡长子为世子,待长皇子齐广意外身死,齐略登基后,这个理由便成了笑话。在滕祁山娶福康公主前,他已经官至从二品光禄大夫,是天子近臣。后来公主下降,安国公趁机上表请立世子,已经无人能阻。

  可笑老安国公夫人严氏与继夫人齐珍谋划多年,到头来成了一场空。齐珍往日还撺掇着老安国公夫人为难滕祁山,如今却反要按住老安国公夫人,不让她妄动。虽然同样姓齐,齐珍还是齐敏的堂姑,但福康公主与她这个没有封号的宗室出嫁女可是天渊之别。而且公主是君,他们是臣。惹着公主,齐珍膝下的三子都没有好果子吃。是以这两年,齐珍都夹着尾巴做人。

  与公主成婚后,滕祁山便光明正大搬到建在安国公府旁边的公主府里住,每月只回安国公府住几日,让下人勿忘未来的主子是何许人也。

  安国公是年纪越大顽性越重,一个月中有七八日皆厚着脸皮携了美妾去公主府住,以和滕祁山斗嘴为乐。

  此父子二人的作为把老安国公夫人与继夫人气得够呛。

  滕祁山有如今的吐气扬眉日子,除了真才实学,另有很大程度是依仗了皇室,然后便是福康长公主的身份与受宠。他并不以为耻,反而感念。

  而且福康长公主齐敏年轻貌美,外柔内刚,偶有骄纵护短但娇俏明理,又是好友明帝齐略的亲妹,他的堂表妹,正是滕祁山会倾心的类型。成婚两年,小两口感情日深,你依我侬,渐渐如胶似漆,亲密恩爱。

  滕祁山远远看到妻儿,含着温文尔雅的笑容走近,扶了她的腰。

  齐敏朝丰神俊秀的夫君嫣然一笑,浓情蜜意尽在不言中。

  滕辉月不甘寂寞,拍了拍手,对着滕祁山“啊啊”叫了两声。

  滕祁山抚了抚他的小嫩脸,笑道:“阿樾,可有听娘亲的话?可有想爹爹?”

  滕辉月又“啊啊”了几声。

  滕祁山喜道:“就知阿樾最乖,定是想爹爹了!”一副心满意足的傻爹模样。他初为人父,看着自己的第一个孩子阿樾是怎么看怎么顺眼喜爱,只觉得天下间都没有比自己儿子更漂亮聪颖的了。

  齐敏失笑。她这个夫君遇着阿樾便成了彻底的二愣子,阿樾又不是男子而是要出嫁的文子,恐怕夫君将来会对阿樾宠溺过度。

  不过,她福康长公主的文子,再怎么宠溺都是应该的!她想到明帝对阿樾的喜爱,不禁笑眯了眼。

  一家三口相携着坐进马车,一路驶回公主府。路上,傻爹滕祁山与阿樾一问一“答”,鸡同鸭讲地说得欢乐,齐敏轻声告诉明帝已为阿樾取了大名。

  滕祁山懊恼地皱起眉:“……多管闲事的家伙。”为了给阿樾取大名,他和安国公可是翻遍典籍,就是选不了一个合意的。

  齐敏轻轻瞪了他一下。知他与皇兄交情深厚,但皇兄已登基为帝,君臣之别划下,可不能这么不恭敬?

  滕祁山浑不在意,嚼着“辉月”二字,喃喃道:“与月同辉,玉璧姣姣……倒是般配。”越沉吟越觉得合适,又有点不服气明帝竟比他这个亲爹先一步选到合适的名字。

  齐敏无奈地摇摇头,又细细与他说起宫里发生的事。

  滕祁山这才知道短短时日内居然发生这么多事,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儿还差点被郑贵妃伤着,眼里不禁闪过一抹厉色。

  郑家是外戚,出了一个郑太后,又有一个分位最高的郑贵妃,本就引人警惕。郑家不低调行事,反而事事张扬,根本是作死的节奏。明帝可不会轻易任人摆布,看如今后宫陆续有皇嗣出生,郑贵妃的肚皮迟迟没有消息便知一二。明帝已经在警告郑家了。

  “公主是在帮郑家?”滕祁山问。郑贵妃险些摔着阿樾,齐敏确定阿樾无恙后趁机发难,郑太后任明帝褫去贵妃封号。郑贵妃受了惩戒被贬为妃,却也打下了郑家的气焰。郑太后十分宠爱齐敏,哪容得下郑贵妃对齐敏无礼,连带迁怒郑家。郑家若没了郑太后撑腰,可蹦跶不了那么欢。

  齐敏嗔道:“我哪有夫君说得那么厉害?不过容不得有人伤阿樾分毫!而且,此事也有皇兄的意思。”自幼母兄便把她捧在掌心,对她宠爱有加,她才愿意夹在郑太后和明帝之间作和稀泥的那个。郑太后年纪大了,又已经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即使想争,哪里争得过正风华正茂、心思深沉的明帝?她只是不想伤了好不容易得到的和气。

  滕祁山拍拍她的手。齐敏作为天家公主,做得十分称职,也难怪眼高于顶的郑太后和明帝都对她另眼相看。

  不过……

  “以后别经常带阿樾进宫。”滕祁山充满危机感道。从齐敏的话语里,他怎么感觉到郑太后和明帝都十分喜爱阿樾?尤其是明帝,简直打破所有人对他的印象。滕祁山很忧愁有人跟他抢儿子。

  齐敏同情地看着他:“皇兄已经发话,等下月暖和些许,便接阿樾入宫住月余……”最后明帝还是没忍住开了这个口。

  福康长公主府专用的马车内陡然响起一阵极度郁闷的哼声。

☆、第五章 与表哥的初见

    大名滕辉月的小娃娃再次跟着娘亲福康长公主进宫是三个月后的事。此时的他已经有四个月大,聪明才智和行动力都有了长足的进展,认人认得厉害。

  在公主府,他最认父亲母亲,可以任抱不闹,然后勉强加上安国公这个祖父和一个奶娘。安国公想抱必须奉上小玩意或者金银小元宝若干,并且只能抱不到一刻钟,超过一刻钟滕辉月就开始扭动抗议。至于奶娘,更是用完便丢的典范,每次滕辉月板着脸喝完奶,必须立刻被抱离奶娘身边,不然他能哭嚎半天。

  至于老安国公夫人以及安国公继夫人齐珍,还没有沾到滕辉月的身,他已经开始哭闹不休,弄得两人脸色讪讪。

  看着一直看不顺眼的祖母与继夫人吃瘪,安国公世子心里大悦,深深觉得自家儿子果然是爹的贴心小棉袄,对他宠溺更甚。福康长公主见夫君慈父过度,很想端起架子当严母,但被滕辉月乌黑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这种雄心壮志很快不翼而飞。于是世子和公主这对年轻的父母见天儿地围着自己的儿子打转。

  进到宫里,滕辉月首先被郑太后抱到怀里。他歪着脑袋看了郑太后一会儿,打了个秀气的呵欠,乖乖窝着不动了。此时他的五官略略长开,完全继承了父母容貌中的优点,加上一点婴儿肥,端的是可爱无比。郑太后爱他跟心肝宝贝似的,连连亲着他粉嫩的小脸蛋。

  滕辉月展示出与平素的小霸王性子截然不同的大度,睁着杏核似的大眼睛,很淡定地任亲不动。

  连他的母亲福康长公主齐敏都不得不感叹一句:“小阿樾却是知道谁真正心疼他!”

  这种情况在明帝驾临时尤甚。

  永安宫的太监刚喊起:“皇上驾到……”

  滕辉月立时把小脸一扭,大眼睛亮晶晶地紧盯着门口,伸出莲藕一般的小手臂,咿咿呀呀地朝着门口的方向挥舞起来。

  郑太后和齐敏看着他这副模样啧啧称奇。

  明帝施施然走进来,听到滕辉月的叫声,见他看到自己兴奋得手舞足蹈,眼里闪过一丝笑意,然后稍微细心点的人都能发现他的步伐比平素略略急了一点。他向郑太后见礼后,在她好笑的目光中抄抱起滕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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