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国王的微笑_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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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秧这才又似笑非笑的出声,却是答非所问:“郑毅眼光不错,怪不得这么寻找,莫非他曾经惊鸿一瞥,对这男生一见钟情,所以大海里捞针地搜寻?不过,没听说他对男孩子有兴趣啊,这是要‘果断转型’了么?嗯,如果是的话,单是这性格……就比他哥哥强多了……”

  之前她给郑毅打电话时,说是再过几分钟陆宇就要出场,其实那时还早。

  所以郑毅来到打个招呼之后,知道还要再等,就没有与她们坐在一处,自顾带着保镖坐进了另一隔间,吸着香烟,吐着烟圈,悠悠然地在烟雾缭绕中静看。

  在要等的人还没出现时,相对于前十多日来说,郑毅的神色确实轻松了些,但他又有些对未知的紧张期待,以及烦躁的阴郁凶狠,只看他嘴角那一丝时不时浮现的痞笑,就知道他那名保镖为何屏气凝声。

  直到陆宇一步步从后面昏暗处走上清晰明亮的前台。

  那样俊美青春的少年,步伐潇洒稳健而且轻盈,一步一步,如踏冰面,一步一步,如同杀人利刃,他好整以暇,优雅的垂眸轻唱,好像整个夕阳都是为他存在。

  郑毅一下子呆住,然后,飘荡过来的声音突然像是无形的重锤,对着他的心口要害狠狠地隔空撞来——突兀得如遭雷击,打得他措手不及!

  郑毅呼吸一滞,心痛欲死,他仰靠着长椅的脊背僵直,瞳孔一缩再缩。

  一下子彻底看清了那个年轻的人,一下子完全看清了那张俊美的脸,明明根本就不认识,明明从来就没有见过,却偏偏让他感觉撕心裂肺的熟悉,却偏偏让他整个胸腔骤然压抑沉痛到极点!

  “阿宇!”

  郑毅恍惚听到自己急促地、低哑地喘息着呼出这个名字,如抓住救命稻草,如出乎本能地呼救。

  十多日混乱的模糊梦境,就这样一下子突然汹涌奔腾到眼前,还是混沌一片,还是黑雾一般不知情节不知场景,不知道梦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既然不让我知道,为什么还来纠缠我?

  郑毅心乱如千针乱扎,竭力想要抓住梦境碎片,但那些梦却如灵光一闪,在刹那间搅成一片,支离破碎得让他捉不到分毫头绪,好像拧成绞肉机一样的漩涡,死死地拖住他,狠狠地往下拽。

  耳边回荡着天使般的磁性清朗的飘忽男声,直接把他扯进无边地狱。他想要挣脱和思考,却像被魔咒缠身,思维也飘忽懵懂,于是怔怔的,一动不动。

  然后,突然的,如同柳暗花明、苦尽甘来一般,他那混沌似的什么都看不清理不明的脑海中,刹那间闪过一个清晰如真的画面:

  陌生却熟悉的房间,好像这里残留着他幸福的欢笑;从未见过却极其重要的人,似乎这个人曾经热诚亲密地拥他入怀……然而这个人那般安静无声地靠墙而坐,微微垂着头,轻轻闭着眼,刺目的鲜血从他胸口漫延了大半个身子,浸泡着他的紫檀木吊坠,已经没有了任何声息……

  郑毅感觉自己憋得胸口闷疼却喘不过气来。

  这是所有的梦中唯一一个清晰的画面,好像之前所有的梦都是为了凝聚成这个画面而存在,使得这个死寂的场景如同终止符一样,终结了他所有纠缠不安的混沌梦境。

  “呼——”

  一切都解脱了?

  幸亏来了一趟,那些莫名而来的,至今都不清楚内容的压抑梦境,终于又莫名其妙地离他而去,带着令他压抑痛苦的悲伤绝望感,消失得无影无踪——终于解脱了吧?心里骤然如弹簧似的轻松下来,就好像失而复得,破镜重圆……

  失而复得,破镜重圆?为什么脑中浮现的会是这两个词?

  郑毅懵懵然,奇怪自己明明摆脱了十多天的折磨,却为什么竟然没有真的放松下来;明明再也没有什么糟糕的烦闷悲伤的情绪逼迫他,却为什么还要继续想,继续沉浸,这不是自找难受吗?

  可是,还是想继续看着,看着台上神色闲雅的少年,那么阳光干净,那么青春蓬勃,没有受伤,也不像那副画面中的成熟死寂和安静冰冷,还在优雅地唱着好听的歌。

  他的气息,他的神色,他的歌声,还没有逝去,还鲜活着,还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眼前……

  忽然听到保镖紧张小心地低呼:“……二少爷,二少爷?”

  “嗯?”

  郑毅脑中茫茫然的失去了往日的精明,他来不及细想,终于回神,感到脸上湿腻冰凉一片,伸手一摸,原来是哭了。

  12、第十二章

  幸好诸多好词曲的歌词陆宇都还记得,才没有半分差错地用了4分30秒唱完《Angel》,随着曲调渐渐收尾,酒吧氛围在少年温润轻飘的磁性声音中越发宁和舒心,俊美不凡的灯下少年也走入了不少人的心中。

  角落内的藤蔓雅桌后,不知何时坐在那里的青年,仍是一身朴实严肃的迷彩服装,在满场空间层叠和角落的绿意点缀之后,安安静静的,其实并不显眼。

  不过谁若是真切地细看过去,又会感觉,此人实在是和这里的氛围有些格格不入。

  并不是说谁低俗、谁风雅,也不是指谁高等、谁低下,而是那种气质的冲突和气场的冲撞。

  一个是轻松的、淡雅的、嬉笑调情的、轻歌曼舞的醉人地方,一个是平静的、朴实的、不苟言笑的、端坐如钟的迷彩军装……两厢的确有那么几分不符。

  偏生这迷彩青年相貌帅气,尤其那一双眼睛,黑黑亮亮的极其有神锐利,这般神色平静地静坐喝酒,不挑衅不惹是非,连应侍生除了最初的礼貌招待之后都不敢再贸然上去问候,自然而然的没有谁胆敢狗眼看人。

  青年神色自始至终都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无波,既不刻板,也不柔和,唯独一双森亮的眼睛专注扫视着陆宇,心里从在火车上就升起的一点探究心思,此刻又被勾起和放大。

  ——这小子倒真是好皮囊,跟墓里墙绘的太子画似的,不过他的所作所为也实在透着古怪,先前在血衣巷旅馆不说,现在他居然来到这里驻唱,还唱得忒有水平,恐怕不是简简单单的求生存吧,他目的何在……

  青年眯了一下眼睛,他今天刚刚将所有东西出手,先前残留的事情也已经办妥,难得来酒吧放松一下,何必立即离开?

  更何况,他与陆宇一而再的相遇,又貌似被陆宇骗过去一回,白白地跟下火车充了一次傻了吧唧的烂好人,近年来早没几人骗得了他,虽说那次是有些大意,但是被这半大小子蒙了眼珠子,他心里难免有几分不舒服。

  ——我在火车上是小看了他,他当时跟着那个西装男走,指不定谁骗谁呢,连我都糊弄过去了,头一次遇到装纯装得这么有水准的!

  于是,青年现在索性放松了心情,以好整以暇的看戏心态,频率整齐地喝着小酒,面无表情地在心底瞅着陆宇分析。

  他的职业行当,注定他见过的世面广阔,不管是高雅的、狗血的、肮脏的事端,还是稀里糊涂透着神秘的人物,他都知道甚至接触过不少,当下便有几个猜测。

  ???

  酒吧驻唱的收入来源之中,客人捧场占了不小的比重,这是说得好听的,直接点说就是打赏罢了。

  陆宇一曲《Angel》唱完,曲调还没完全停歇的时候,场中隔间就有人召来应侍生,将一叠纸币或者红酒名片放在托盘上,送到了后台。

  按说“夜为非”酒吧驻唱,唱完一首之后会有半分钟的休息喝水时间,不过陆宇料想孟欣源不会只挖着一个坑在前头等他,后面恐怕还有其它龌龊。

  所以,刚一唱完,陆宇也不给音响师继续作弄他的机会,《Angel》尾声还没有停歇,他直接扶着麦克风,轻声道:“献给各位先生女士一曲guitar弹唱。”

  陆宇这么一说,音响师就不能继续播放配乐曲调,否则就是他自己的过失,算不到陆宇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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