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国王的微笑_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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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此时,门外传来小太监战战兢兢地问禀:“启禀皇上,庄正王爷求见。”

  “小皇叔来了?”

  拓跋征笑声一滞,微微一怔,下意识地往殿门迈出半步,同时左手抚上右胸伤口,凉夜星辰般冷而亮的黑眸中刹那间流露出来的浓郁感情,是隐忍期待,还是倔强愤怒?竟复杂得难以言说。

  ——人的眼睛果真是心灵的窗口,就连简单的笑声都能像说话似的表露出这么多情绪。

  汪云袖紧张地将双手紧紧握在一起,瞪着大眼看向场中的少年皇帝,既恨他狠辣残虐,又怜他倔强伤情,同时又忍不住猜想他的过往经历和心理情感,忍不住地想要继续看下去。

  果然,最缠人的不是情“节”,而是“情”节。

  “将她带下去,交给太后看押。”

  拓跋征眼眸隐忍地闪了闪,轻声命令。

  梦灵演绎的上官青莣在和陆宇对戏时早已深入戏中,本身角色的仇恨和痛苦让她双眼充满血丝和泪痕,她抵死挣扎着怒视拓跋征,被棉布堵住的嘴巴呜呜咽咽地说不出话来,像一头凶狠却漂亮的母兽,不愧是将军虎女。

  两名侍卫屏气凝声地垂首入内,不理会她的挣扎,匆匆架起她退开。

  拓跋征微微低着头,忽然缓缓轻轻地在嘴角扯起一抹笑意,倔强凛傲的姿态下还残留刚才沉闷抑郁的暴虐狰狞,但是这一丝笑意却如同清冷秋风,与刚才的戛然而止的笑截然相反,让观者察觉到他的隐隐哀伤,更不知是不是错觉地察觉那么一丝模糊的愉悦,似是而非。

  拓跋征一动不动,抬头时笑意敛去,身躯依旧挺拔刚强,轻轻转头一瞥,目光落到镂空木栅栏旁的古琴上。

  他转身慢慢踱步,盘膝坐于东面镂空雕纹的栅栏前,指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轻轻摸上古琴,迎着东方迷蒙的晨曦,眼神隐约晃了晃,怔怔的,似是不知想起了什么,过了半晌,才发出不知是冷漠还是克制的声音:“传庄正王。”

  “铮铮!”

  垂眸,左手手指漫不经心地轻抹,弹了两下古琴。

  这一幕结束。

  “啪啪啪!”

  陈一海伸手轻轻鼓掌,高深莫测的神情也掩不去眼底的满意喜色。这一幕又是一次通过。

  今天的三幕戏份里,拓跋征才是主角,其余皆为烘衬,旨在表达他的内心感情,全凭陆宇一人发挥,他也果真成功地将拓跋征的内心情感诠释得酣畅淋漓,深刻到位,只看这第一幕,就能让观者不自禁地身临其境,感触良深。

  事实上,只要没有与之对戏的人演砸,陆宇在《太皇陵》中的戏份几乎全都无需重复拍摄,哪怕和那几名扮演老臣老将的戏骨堂堂正正地飙戏,陆宇陡然沉声厉喝:“还不给朕跪下!”

  与他对戏的三名“老臣”,以及在场周围的配角,立马齐刷刷扑通扑通跪了一片!

  后来竟有人说不知道自己当时是入戏了还是被吓的。

  37、第三十七章

  陆宇演完这一幕,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复杂情愫中没有缓过神来,仍旧端坐东边镂空栅栏墙边,入戏似的用两根手指断断续续地勾动一根琴弦。

  “铮铮……”

  单调贫乏,却并不刺耳难听。

  包括陈一海在内的工作人员只当他入戏太深,都没有过去打搅。

  陆宇也没有理会旁人,他的确是在旁若无人地想心事,直到听到许丛文的感叹般笑语“是个天生当演员的”,再听到他们这些豪门公子千金们陆续离开的脚步声,他才轻轻抬眼,淡淡然在殿内扫了一下。

  的确都走了……蛇蝎心肠的孙云芳、深藏不露的孙慧儿、痴情假面的刘阿军,还有那个肌肉有余智力不足的残暴人士洪西洋,全都这么干脆的离开,与之前的几道刺人目光相比,利落得让人感觉到诡异。

  陆宇心里飞速闪烁着念头,目中却不含情绪,若无其事地扫视一周,正要收回目光时,陡然对上角落里安安静静的一双眼眸,漆黑森亮,炯炯有神,专注地向他看着,带着微微的探询。

  陆宇与他对视一眼,不自禁地缓缓翘起嘴角,平静的心里多了两分轻快。

  小黑哥简直还保持着最开始站到角落里的姿态,笔直而安静,默不做声,气息收敛,如同他在工作时一样,熟稔而专业地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几乎能让人将他忽略掉。

  他看着陆宇,如果说上次在血衣巷旅店里他是乐于助人的话,那么这一次就是纯粹对被他认同并记在心底的朋友的关心,堂堂正正,坦坦荡荡,亲切而纯粹,没有丝毫杂质,但就是这样的男儿铁血热情,才最是能够打动人心。

  陆宇微微挑眉,收回眼神,拨弄一下琴弦,暗暗嗤笑:以前还道这哥们是个精明仔细的人物,怎么现在看来多了几分傻气?爷是那种伤春悲秋需要安慰的人么?

  但也想,有这么一个偶尔会犯傻的聪明朋友还是挺不错的,尤其他本就知道被他当做朋友的人是GAY,不需要遮掩,也不必顾忌误会——直男能有姐妹死党,GAY也能有男人铁子不是?

  没有了累赘的围观者在场,琼华殿里的氛围明显活跃了些,陈一海问曾芳娅:“陆宇练琴了么?”

  这一幕需要陆宇弹琴,剧组里为他请来了琴师,陈一海的要求是,至少要掌握基本的弹琴姿势和手法,当然,能够完整地将琴谱弹下来最好,无论弹得好不好听。

  曾芳娅笑着说:“陈导放心,陆宇没有学……”

  陈一海眉头一皱,继而意外道:“他连古琴都会?”

  不是说古琴多么高深难懂,而是学习古琴的人少之又少,你在外头指着谁说一句“他会弹琴”,别人听了肯定脑补成“他会弹钢琴”,而不是“他会弹古琴”,时代的潮流在慢慢把华夏古韵书香冲淡,在如今的社会现状和发展趋势下难以避免。

  得到曾芳娅肯定的答复后,陈一海恢复了高深莫测的神情,缓缓点了点头,示意开始。

  第二幕戏开拍。

  如果在以后的某一天,你让小黑哥回忆起他对陆宇最深刻的印象,那么他这个人的脑袋瓜子里一定会同时闪现出几个画面来,比如,陆宇为他施针驱邪时专注而疲惫的模样,比如,陆宇疲累时安静得像猫儿似的宁和睡颜,再比如,陆宇突然醒来时冷漠凌厉的眼神杀机……

  他选不出哪一个是最深刻的,因为他理性之余,对真正能让他深深记住的东西总是记得很深,深得刻进骨头里,一道一道的条条分类,一点一点的珍而重之,最多会有先后之别,又怎么会有主次之分?

  然而不管怎么说,他的脑海里肯定会有现在这第二幕戏的情形:

  晨曦散漫中,少年独自一人沉浸在一种带着感染力的情绪中,优美的琴音让每一个人都感到意外和惊奇,继而,那琴音如同清澈的泉水,高亢时是瀑布,低缓时是清流,出神入化,荡人心肠,让那些最初便意外于他会弹琴的人心中又生震撼!

  人人惊于此时,几乎不敢轻语。

  如此优雅、清傲、倔强、高高在上的少年,真的像是一位从古时空中走出的王者,以琴声散发他的沉沉心绪,也以琴声掌控每一个人的心神节奏,他俯视每一个人对他的仰望和敬慕,并对此不屑一顾。

  这是他一个人的世界,而在他的世界中,他就是绝对的主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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