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娇娥锦绣_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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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左冯翊断案说:“这三个人违背了人伦道德,就该像对畜生一般对待他们,畜生生下来只知有母,不知有父。应该让四个孩子交给母亲,杀了这三个男子,把孩子交给母亲。”

这个案子递交到了廷尉处,廷尉认为此案涉及教化,颇为特殊,将案子提了上来。

众官听了这个案子,宣室内便沸腾了起来。

萧望之才去了冯翊郡任职没有几日,又赶回来参加议案会,一向风姿翩然的他也带了些许疲累,有了些烟尘之气。

听了这个案子,萧望之觉得头顶上好大一片乌云,没料到前左冯翊还留下这种事情。

这事真不好判,若是从人伦道德上来讲,这几人做出来的事自然是有伤风化。但这样的判处,又无令可依,经不起推敲二字。

大汉律令中只是规定了女子必须在及笄后成亲,若是过了二十还嫁不出去,就要罚五算钱。可没有说一个女子同时嫁给了几个男人该怎么办!

从人情世故上来讲,谁会愿意和其他人分享妻儿,那个村子该穷到了何种地步,才有这种荒唐事。

难道穷人就要自断后嗣么?

作为一郡之首,出现这样的事,不该想办法让穷人都娶了媳妇吗?反而要杀人?

可是不杀人如何让人严守礼法呢?

一向快言快语的萧望之不出声了,萧大儒只通礼法,不通律法,他知道随便一句话,说错了,就会在儒生之中引起轩然大波。

于廷尉在一旁捏着胡须,也不做声,众人的反应均在预料之中。林氏突然有孕,那赵义的运气真是不错,于廷尉只好从赵家的亲戚着手,为这女婿打算一番。

林天低下头,明白这就是于廷尉所说的“时”了。

只是这“时”能不能捉的住呢?林天偷偷地看了看赵广汉。

赵广汉面上有些木然,萧望之一向有主意的很,这吃力不讨好的事,京兆尹就不掺和了吧。

刘病己支着头,有些疲累,原本放晴的心情又变的沉重起来。

年轻的时候他只身仗剑游过三辅,亲眼看见,就在天子脚下,在长安城的附近,百姓因为贫困活不下去的多的很。

就连他的生母王翁须都是因为家贫,外祖母养不起,寄居在广望节侯子刘仲卿家中,后来被刘仲卿偷偷送到太子府中做歌舞姬。

外祖母想了许多法子不和王翁须分离,却最终还是被刘仲卿骗了去,从此再也没有相见。

而年轻的王翁须在狱中生下他就被武帝诛杀。

在他的治下,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莫名的悲愤在年轻的皇帝心中升起。

大殿之中群臣还在争论,刘病己讽刺地想,这些高官大都是世家大族出生,自幼衣食无忧,现在高官厚爵,知道穷人是怎么活着的吗?

那个前左冯翊真该早点撤下来,说百姓不知羞耻,这样的混账难道就知道羞耻了吗?

群臣分成了三派。

一派以严彭祖为首,认为原郡守的判定是对的。礼法当以严峻刑罚来维护,否则礼法的尊严将会受到挑战,日后人人都可践踏。

一派以右扶风尹翁归为首,认为对民众应当教化。大汉有现成的律令,不能视律令为无物,三人应当按照通奸罪来进行惩处。大汉律令对于民间通奸,为双方杖刑四十,杖刑后若是双方均未婚,责令双方成婚了事。

一派沉默。沉默者有:魏相、于廷尉、萧望之、赵广汉、林天。

严祭酒一心维护礼法尊严,怎么能够忍受这样的事情发生。而尹翁归原先在东海郡做太守时,就是个清廉严峻的官吏,对于豪强必须打压之,但对于百姓则以教化为主,自然看不上这样的判定。

双方争执不下,另一派眼观鼻,鼻观心,静默不语。

刘病己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淡淡问道:“魏丞相的看法呢?”

魏相身体病弱,耐到了第五日,早都有些撑不住了,众人吵得他头昏目眩,听得皇帝询问,一急竟然昏了过去。

弘恭立即唤来小黄门将魏相扶到偏殿,请了太医令前来诊脉。

“魏丞相身体病弱,精气神不足,急需将养,不能劳心太过。”,太医令禀报。

一般来说秩俸二千石以上的高官,若是养病需要超出三个月,就得退位让贤,等待病好了,再由皇上安排。

但大汉的丞相常常都是死在任上的,不是劳累死,便是被皇帝杀死。

魏相的前任韦丞相却是个例外,早早递上辞呈,乞骸骨。

可是魏相却舍不下权柄,刘病己也并不着急,魏相是亲近着许家,将霍家打败才上位的,算是心腹了。

“扶丞相回去好生养着,若是身体不好,正旦的朝会和祭陵也可以不用参加。”,刘病己站起身来,吩咐着弘恭。

魏相走后,宣室又恢复了吵闹。

文人自古相轻,并不是只有严祭酒才读过书。

能做到郡守的人大都自诩学问不算差,但更有实际的施政之才,比起那只会侃侃而谈,不知变通的所谓大儒、儒生不知要高明多少。

严祭酒则必须维护礼法之尊严,不能容许染上些许污点,这是儒家的立身之本,每一位大儒,每一位儒生都应当铭记在心,不敢或忘。若不然儒家怎么还能嚷嚷着让大汉朝以儒治国呢?

“廷尉府的看法呢?”,刘病己将双手插在袖子里,这个姿势很随意,颇有些无礼。

众人见皇上如此,脸上均是一变,但魏相已经走了,能够当得起让皇上敬重的大臣也就是魏相了。

“臣觉得此事事关礼法与情理之争,律法上又没有相关的条例,深难抉择,各郡的情况不同,不知郡守们都是如何裁决的。”,于定国又将问题转了回来。

“京兆尹的看法呢?”,刘病己斜着眼睛看着赵广汉,更加随意了。

于定国知道皇帝对他避重就轻有所不满,却只做不知,也随着朝赵广汉望去。

这老汉太狡猾,赵广汉咬咬牙,道:“臣在做太守时,从未听过治下有过这样的事,“天道之常,一阴一阳,天地合而万物生,阴阳接而变化起”。接到天子的任命之后,调和辖区内的阴阳,教化万民,本就是郡守该做之事。如今发生阴阳失调之事,臣认为责不在民。”

林天听了,不免点点头,赵广汉能够忍到现在,已是不易。

“萧望之,这是你辖区内的事,你又有何高见?”,刘病己声音略略提高。

“臣刚到辖区内,还未将辖区内的情况搞明白,又回到了长安城。臣以往经常教导学生要知耻,却不知道在辖区中,有很多百姓是不知道什么叫做耻的。”,萧望之眼珠转了又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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