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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老而为贼_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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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完给陆家二老的信,她就给她大哥、二哥、父母各自写了一封信,大哥和二哥自从十六七岁就出国留学,成为当年华夏出国的第一批人才,二十多岁回国开始就全国跑,二哥最近几年在平城就职,离父母近了一些,大哥就在望京那边总统府就职,每年见到的次数不多,但是兄妹感情还是不错的。

  她给家人写信的时候就很轻松了,基本上全部实话实说,包括陆云鹤领回家一个裹小脚的女留学生,她已经做好了接纳她为二房的准备,可是陆云鹤却提出离婚,并且想做华夏离婚第一人,还让她堕胎等等,总之将他恶劣的行径描述一顿,然后她在信的结尾问到:“陆云鹤欲与我离婚,将我抛弃在异国他乡,我悲苦交加,实不知该如何是好?盼回复。”

  过两天,拜托黄穆德给寄了出去。

  寄出了信,她不再想这些,只专心在家养着身体,足足养了半个多月,托黄穆德又买了几次食物,甚至奢侈得又吃了几次炖老母鸡,将自己养出了几分好气色,她可不能像以前那么傻,总亏待自己。

  黄穆德那次将书还回来之后也没有再借书,因为她第二次就向黄穆德打听起了陆云鹤的消息,可能是陆云鹤听到了黄穆德的转述,觉得过多接触会怕她找过去,所以他也不敢再有什么行动了,生怕被她找到,让陈怡玢越发的觉得陆云鹤上不了台面,他一贯的解决问题的方式都是逃避,而不正面去面对。

  其实陈怡玢扣了几封顾思浓和陆云鹤的情书,专挑那些顾思浓引导陆云鹤往离婚上聊的信,顾思浓虽然说她没有亲口承诺陆云鹤什么,甚至也没有让陆云鹤离婚,可是谁也不是傻子,十六岁的顾思浓也没有以后那么高的手段,这些信公布出去也够让她喝一壶的了。陈怡玢虽然没有害人之心,但是也不想跟上辈子似得那么窝囊。

  又过了十几天,陈怡玢因为小月子期间吃得太好,当镯子剩下的钱消耗得很快,她正愁怎么挣钱,她大哥就给寄了200大洋,依她对她大哥陈嘉国的了解,大哥虽然现在身居高位,但是特别清廉,200大洋对他而言不是个小数目,当时一个在洋行上班的普通职员,一个月的工资也不过才20多块大洋而已。

  她正感动大哥的贴心时,大哥迟来的信也终于漂洋过海到了。迫不及待的拆开了信,开头第一句是:“陈家失去陆云鹤,如丧考妣。”大哥的字还是那么力透纸背,内容也是那么让她如针扎一样的疼。

  她险些忘了,她的兄弟姐妹和父母们是多么的喜欢着陆云鹤。大哥连这句话都和上辈子是一模一样的,即使她说了那么多陆云鹤对她的不好、不负责任,他们还是觉得陆云鹤是那么好。

  陈怡玢将信先放在了桌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慢慢的吞咽下去,将自己翻腾的情绪平复好,才又拿起信读了下去。

  “陆云鹤之才华,是我和老二一致看好的,但凡才子总有一些异于普通人的特性,志杰风流潇洒,爱交朋友,你身为妻子不能管束他,男子汉大丈夫即使有几个情人只说明他是一个受人喜欢和爱戴的人,有这样一个男人作为丈夫,不是应该感到骄傲和荣耀吗?我听老二说,你能去英国跟志杰相聚都是他去陆家劝说的,你怎么不好好珍惜这难得的机会,跟着志杰学习一些知识,拓展你的视野,与志杰双宿双飞,做一对眷侣呢?嘉和吾妹,你从小聪明好学,我一直认为你是家里最让我省心的,怎么连自己丈夫的心都抓不住呢?甚至作为一个母亲,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呢?你让我失望了。”

  陈怡玢静静的放下大哥的信,掰手指算了算,其实她跟大哥不是一年多未见,应该是二十年未见了,大哥比她足足早去世二十年,她还记得他去世的时候,她远在南港,听到大哥去世的消息,痛哭流涕,还大病了一场。

  上辈子,大哥就很喜欢陆云鹤,喜欢到在他俩离婚之后,仍然把陆云鹤当成妹婿一样对待,即使陆云鹤那么对待她,大哥也仍然没有苛待陆云鹤,甚至让她觉得,她大哥是爱陆云鹤甚于爱她的。

  几十年后的年轻人是无法理解的,就好像她上辈子的侄孙女,一个受到很多年教育的洋派女郎,她就无法理解为什么她的爷爷们,也就是陈怡玢的兄弟们,他们为什么还那么喜欢当年跟她离婚的陆云鹤。

  陈怡玢一直是知道她的亲人们都是喜欢陆云鹤的,这个时代特殊的对才子有一种崇拜感,而且陆云鹤这个人除了对她以外的所有人都很坦诚、热情,所以一个热情、坦诚的才子谁能不喜欢呢?不喜欢的都是她这种要被抛弃的女人罢了。

  她后来才觉得,她的亲人们后来仍然那么喜欢着陆云鹤,更可能是因为在他们的眼里,女人仅仅是一个男人的附庸,就算她是他们的亲女儿、亲姐妹也一样,在他们的心里,她最大的作用也许是作为家族联姻的桥梁,她和陆云鹤离婚了,但是他们跟陆云鹤没有断,只有她作为桥梁的任务结束了。也许这是那个时候的女人的一种悲哀吧,这种观念是她后来即使功成名就也逆转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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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5章

?  又过了几日,纷纷受到了大家的回信,跟着他们回信一起到的是几张写着数字的支票。

  陈怡玢将他们的支票放到一起,算了一下,二哥时任华夏中枢银行副总裁,薪水是他们陈家最高的,所以二哥直接给了500大洋,陆家父母给了300,自己的父母给了300,再加上大哥给的200,她一共收到了1300块大洋了,按照当时的汇率来折成英镑大概是300英镑。

  这时候的300英镑能干很多事,购买力堪比后世的50倍,陈怡玢去世得早,如果再算上她死后的几场经济危机,购买力比后世更是翻倍。这时候的300英镑可以在伦敦过上小康的生活了,因为这时候普通英国百姓的月薪大概是10英镑左右,300磅甚至可以买个小公寓了。

  陈怡玢乐呵呵的收了支票,开始读家里人的信,二哥从小跟大哥一起受的教育,俩人启蒙老师都是一个,更别提从国外留学回来之后都拜在当世大儒许广宏门下,俩人性格上虽然南辕北辙,但是对于婚姻问题的想法挺像的,打开信一看,二哥果然跟大哥说得类似,甚至二哥的口吻比大哥更严重,因为陆云鹤以前是二哥替她看好的丈夫,二哥考虑了陆云鹤的家庭、陆云鹤本人的才华,但是没有合计陆云鹤会不会喜欢她,俩人会不会合适,现在她跟陆云鹤崩了,二哥就觉得是她没有好好经营婚姻,将她一顿说,最后也还是给了钱。

  陈怡玢放下二哥的信拿起陆家父母的,看这字迹就是陆父的执笔的,陆父第一句就表明了观点:“你是我陆家认定的儿媳妇,志杰在胡闹,你不要跟他一样。这件事我会教训志杰,你好好养身体,300大洋供你花销,今后每月都会给你寄钱,你在那边好好照顾自己、照顾志杰,志杰只是一时昏了头,待过些时日会好的。”

  陈怡玢也没指望陆云鹤的父母给她写信能写出什么特别的来,谁的爸妈不疼自己孩子啊,就算她给陆家生了长孙,她也还是一个外人罢了。

  最后她打开了自己父母写来的信,看信封上的字就知道这是四弟代笔写的,四弟的字有一种青春飞扬、不受羁束的感觉,所以四弟在上辈子也是最爱陆云鹤的,他跟陆云鹤甚至是一辈子的挚友。

  信的开头说:“仪玢我儿,我对你很失望,你出嫁前我就教育过你,不要对婆家说‘不’,要孝顺公婆,讨丈夫的欢心,怎么你就学不会呢?甚至学人家嫉妒起来了,男人三妻四妾本来不是新鲜事,你作为大房怎么可以阻拦?……”虽然字迹是四弟的,但是这口吻一看就知道是她姆妈说的,她姆妈受到的是标准的闺阁千金小姐教育,对她的女儿们教育也是完全旧式的。

  陈怡玢快速的浏览了姆妈的信,几乎一目三行,反正她大概也能猜出来姆妈说的那些老套话,看到信结尾的时候,写到:“你既然嫁入了陆家,就是陆家的人,我们陈家没有被休弃回家的小姐,你好自为之!”

  看到最后,若说不失望那是假的,但是上辈子这些人的态度几乎也就是这样了,以前经历过的事再一次经历,虽然会有一点受伤,但是她毕竟也算是80多岁的人了,想得比较开,而且陈怡玢看到那些支票也就没太纠结信的内容。

  离婚这个事现在对她的亲人们而言都是接受不了的,而且‘离婚’这个词汇被大众广为所知也是在她和陆云鹤离婚之后,陆云鹤登报声明了他们离婚了,成为当世第一对依照法律离婚的夫妻,从那以后,离婚的人开始多了起来。要不然的话,陆云鹤在离婚之后怎么会洋洋得意的说他是突破了封建思想的包围,解放了天性,让更多的人去寻找真正的爱情呢!

  下午慢腾腾的给大家回信,首先给大哥回信的,给他的回信她其实想了好几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她心里有一腔的话想对他和家人说,但是怕受伤,越是年纪大了,越怕疼,尤其这种亲情上的问题。

  她对大哥回忆了一些小时候的事:“我记得小时候我缠脚哭得不行,你跑过来跟姆妈说不让我缠脚,姆妈说不缠脚就嫁不出去,你当时对我和姆妈说:‘如果小妹嫁不出去,就由我来养她一辈子’,大哥,你还是当年那个说要养我一辈子的大哥么?陆云鹤如此对我,在你看来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如果离婚了,陆陈两家的联姻关系断了;重要的是你跟陆云鹤没有了姻亲的维系,你是那么的爱陆云鹤,甚至超过了爱我这个被你看着长大的小妹,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我真的不那么重要,我这个‘物件儿’没有发挥好连接两家的桥梁作用,到如今,我是不是可以消失了?既然你爱陆云鹤更甚,那么你就当没有我这个妹妹吧!陈家失去陆云鹤如丧考批,那么失去陈怡玢呢?是不是应该皆大欢喜?不用挂念我了,多亏大家慷慨解囊,够我在这个乡下活得滋润一阵了。”

  陈怡玢给二哥的回信也几乎跟大哥一样,给自己爸妈回信更委婉一点,但是也写到了:“既然认定我生死是陆家的人,那么以后我命由我,请勿挂念,祝二老安好。”

  就算80多岁的老人,也还是有任性的权利的。

  陈怡玢又提笔给陆家二老回信,只写到:“多谢慷慨解囊,解我燃眉之急,志杰仍旧消逝无踪影,这种生活我不知道能坚持多久,如志杰再坚持,我会同意。祝二老安好,替我传达对阿光的想念。”

  又过了几天,陈怡玢终于出了月子,这一次的月子她养足了将近三个礼拜,每天让自己好吃好喝,心态又好,虽然中间被家人的几封信略扰了心情,但是都能调剂过去,等出月子的时候,反倒比之前胖了一点,气色红润了一些。

  上辈子她生完二儿子之后,身、下的恶露不止,很是让她苦恼了一阵,后来还是家里给寄了中药,喝了一段时间才好,这辈子反倒没有那些烦恼。

  出月子第一件事,她就痛快的洗了个热水澡,泡在他们家的小浴缸里,她感觉人都要泡软了,可是很舒服,热水包围着她,让她更对重生的生活多了几分真实感。

  出月子第二件事,她热情的重新请黄穆德吃了一顿大餐,因为这些天黄穆德真的帮了她很多,不仅帮她买了日常吃的菜和生活用品,还帮她寄信存支票等等,让她很是感谢。月子里黄穆德来蹭了两顿饭,都跟她吃着略清淡的月子餐,这回她拿出手艺,在物资贫乏的乡下做了好几道菜,吃得黄穆德十分尽兴。

  黄穆德临走的时候反倒有点欲言又止,陈怡玢都不想再问陆云鹤的事,黄穆德像是终于忍不住了说:“志杰离开了沙弗市……”

  陈怡玢软绵绵的声调依旧:“他去哪了?”

  “听说是去了巴黎。”

  陈怡玢收拾着桌上的碗筷:“哦,我知道了,多谢你。”

  “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陈怡玢看了一眼在原地有点手足无措的黄穆德,在黄穆德看来,他不把陆云鹤的消息告诉陈怡玢好像有点对不起她给他做的美食,可是他又是陆云鹤的朋友,真是有一种两面煎饼的感觉,让黄穆德特别不是滋味。

  陈怡玢觉得有趣,想着陆云鹤的朋友里,黄穆德倒也还算正直,听说在老家也有一位旧式太太,但是出国这两年,没听说黄穆德在外面又找了新式女郎当女朋友,作为陆云鹤的朋友而言还挺难得的,她道:“我打算先找一份工作。”

  黄穆德以为陈怡玢会去找陆云鹤,结果听到陈怡玢说要出去找工作,惊讶的重复了一遍:“找工作?”

  陈怡玢收拾好碗盘后,又拿出擦手的雪花膏来细致的抹着手指,一股淡淡的香味从她手里弥漫开,陈怡玢道:“是呀,我总不能这样坐吃山空,等待别人接济呀,这些天我想了很多,觉得我应该靠自己站起来,我听说在沙弗市,女人都可以当官选举了,我不求当官,能养活自己活下去就可以。”

  黄穆德当然知道沙弗刚通过女性可以选举这个法案,但是没想到这种话会从陈怡玢嘴里说出来,因为在他印象里,陈怡玢虽然很聪明,但是也还是带着旧式女人的味道,因循守旧、以夫为天。

  这些黄穆德都能理解,毕竟陈怡玢没有受过正统的留洋教育,就算她哥哥们都是留洋进步人士,但是她仅在国内读过几年女子学校,比上层人家把女孩也仔细认真的教育真是差了很多的。

  黄穆德嘴上说到:“你这个想法真的不错,看来沙弗的进步之风也让你受到了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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