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景被其他人拉过去说话，昏暗中有人靠近，叫着杜云修的名字。带着异国情调的咬音。不过，只剩一点点了。
时间改变一切。
对方琥珀色的瞳仁在昏暗中，不见当初的迷人，反而有些困兽与疲倦。
封景略微提过他的事，当初初生牛犊不怕虎之后，ESE和品优娱乐那种老牌资深的基业就显露出来了。被两家联合震压，加上本身又是黑帮的家底，一些东西不干不净，连带的旗下艺人频频闹出丑闻，吸毒，艾滋，包养等等……
“你好。”在一片沉寂中，杜云修回应道。
对方笑了笑，当初年轻的轮廓变得更加硬朗，眉眼之间带着一抹沧桑。这是跟他在一起，没有过的情况。
“我看见那个采访了。有记者问你们，是不是gay的那个？”
“你好像……总是看见我的采访。”
傅子翰笑了笑。
当年只会用沉默或者微笑回答的人，已经懂得如何回应了。
“那你和封景……你们是吗？”其实他们有很多话可以聊，比如各自的工作室和公司，比如都同在国外待过，也许有共同的经历，再比如，还能聊聊马上要揭晓的奖项，祝福好运之类。
但是，傅子翰发现，自己最想问的却是这句。
“是的。”
出乎意料的，杜云修没有丝毫犹豫，马上就回答了。
傅子翰一怔，看着云修的眼睛，在他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无论他怎么保证，对方始终带点抗拒的意思，从来不会这样大大方方的承认。
傅子翰觉得嗓子有点堵堵的，却还是抱着一丝希望的……
“可是记者问的时候，你们为什么不直接承认。”不在记者面前承认，这会不会是因为……
“不是。并不是不承认，只是不想被逼着承认。”
但杜云修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直接否定道：“那是我们的事。我们觉得，既然想知道，就要按照我们的方法来。”
杜云修一边说，一边回想起封景坏笑着说这话的模样。
那么张扬，那么拽，那么的让人迷恋。
封景从别处回来，看到傅子翰之后什么也没说。
只是眯起细细长长的眼眸笑了笑，封景是站起来的，傅子翰则是坐的在。身高位置的差异立刻就形成了不同的威压。
封景未语先笑。
但是傅子翰已经很明显感受到——对方在宣布他的独占欲。
傅子翰脸上神情未变，心里却冒出涩涩的痛……
只是，一切都为时已晚。
颁奖典礼一项接着一项的进行。
云修一共来了四次，第一次是孤独而绝望，第二次是意料之外的惊喜，第三次是自欺欺人的期盼，而这一次……是纯然的观赏。
他们已经是gay了。已经有自己心爱的人。
也已经有票房，有口碑，有人气，就算最后等不等奖，他们也不会失去什么。得奖，才是意外的嘉奖。
正因为可以全数放开，所以他们更无束缚，更无压力。
云修和封景一边欣赏，一边小声交谈着，与其说是一场颁奖晚会，对两人来说，更像是一场轻松的小约会。
“下面——是最最令人期待的最佳男主角！今年，我们的影帝将会是谁了！”女主持人悦耳的声音投过麦克风响彻在整个会场，音乐环绕响起，大屏幕滚动播放了五位提名者的片段。在云修眼里，封景的那个片段节选，任何一个镜头，都已足够勾起人们想看这部电影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