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名媛再嫁_第4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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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芝华瞠目结舌,自己家老太太,一年也没说过这么多……

  荣耀钧看着宝珠,表情很悲剧。

  宝珠继续盯着那老太太,就听人家说:“没错——这一定是简大小姐的画作,她的画不是没有款,而是喜欢落暗款……打开柜子,我给你们看。”

  宝珠扭头一下扑进乾启怀里,痛苦地喊道:“这程咬金是谁呀?!”

  

  第258章 夏听音new1

  

  荣老太太的突然出现,最高兴的人当然要数荣芝华,老太太这样出现,而且,这画令她这么激动。如果能被老太太说出传承的故事,那这画以后可是身价百倍。 宝珠的头埋在男朋友胸前,如踏实安全的港湾,很快已经平静下来。转头对荣耀钧低声说,“……赶紧把你家老太太领走。” “这时候怎么领走……没看这么多熟人?”荣耀钧一脸难色。 乾启低声对宝珠说:“你先别着急,听听她怎么说。说不定验不出来你的——不对,你落暗款了吗?” “有没有落暗款有什么打紧?”宝珠说,却没有再催促荣耀钧去领人。其实她也想听听,这人会用什么方法验? 那边,一听要查暗款,荣芝华招呼人去拿钥匙,顺嘴问了一句:“这暗款要怎么看?” 荣老太太说:“很简单,简大小姐的款,都是用矾和胶,还有铁钉混在一起,这种煮出来的水,写在纸上,只要把墨涂在纸背,上面的字,就能显出来。” 宝珠瞪大了眼睛,乾启和荣耀钧都一直在留意她的反应,她今天本来妆容就精致,这样大眼睛长睫毛,呆呆的样子看上去像个假娃娃。可这个假娃娃现在心里都要骂娘了。 ——这是谁呀?隔着小一百年来给自己搅局的! 同样想骂人的还有荣芝华。 竟——然——要——用——墨? 那不就是要毁他的画,荣芝华愣在那里,虽然不是名人字画,可他花了很多时间心血,要把墨涂在纸上,那可真是闻所为闻呀! 那拿钥匙的人来,听到这话,就远远的站在了外圈没再走近。等着老板使眼色。 荣老太太一无所知,她看向曾老,说道:“老曾……你大概都没听过这种方法吧?” 曾老在老太太跟前,虚心的像学生,忙请教:“愿闻其详。” “还愿闻其详?和我拽文……”老太太笑着打趣, 大家都跟着笑,气氛一时松泛了些。 宝珠连忙对荣耀钧说:“再给你一个机会,快把她带走。” “这时候怎么走?”荣耀钧说:“没看那边讲故事讲到一半。” 宝珠刚想再说话,那边的老太太已经开始讲,“有人在康熙三十年的时候得过一卷诗稿,上面有42首诗。初时大家都以为是拓本……后来细细查看,才发现笔墨有浓淡,晕痕也明显,那时候他们才知道,是有人用矾水所书。” 宝珠再不愿等她说。安排了几个月,今天这场事,可以说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她答应了乾世礼,最迟明年一定要变一个姓简的师傅出来,如果这事情今天没成,自己以前的身份又被揭穿,那她将来,到哪里再找一个姓简的师傅来给乾世礼。 今天的事情,可以说佛阻杀佛,神阻屠神! 想到这里,她连忙示意荣耀钧向外去。荣耀钧留下小武,三个人转眼一前一后,来到展厅外。 宝珠走到一侧无人的地方,对荣耀钧说:“你现在进去,告诉他们,这画是我们的,早前丢了。我们是你的朋友,被你叫来随便看看预展,正巧发现这是我们早前丢的画。” 荣耀钧诧异地望着她,看来宝珠这是真急了,从来没见她这么直白的提过要求。 宝珠哪里有时间和他绕弯子,又催促道:“这次情非得已,你以为我是为了我自己,你要再不去,等会你家老太太可要当众丢人了。” 荣耀钧一听,不敢多耽搁,也不敢多问,出于一种毫无理由的信任,他连忙转身往展厅里去。 乾启把宝珠轻轻搂进怀里,下巴挨上她的额头,低声说,“那等会儿是你说还是我说?” “当然是你。”宝珠说:“和我们早前商量好的一样。你只管说就可以,我们无意令别人难堪,是他们自己硬要撞上来,我们也没办法。” 乾启抬手顺着她的头发,“确实没想到。” 宝珠说:“你也知道,这件事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如果错过这个时机,以后也再难有机会,所以绝对不能放手。” 乾启说:“真是没想到,荣家竟然还有这样一个人物。” “家有一老,胜过一宝,”宝珠笑着低下头,“所以我不想这件事牵扯到这样的老宝贝,令人家丢了一世英名,听了老太太的口气,像也是懂古玩的。” “应该懂,”乾启低声说:“荣家这点比我家强,他们是诗书传家,你看他们家人都在古玩圈里混饭吃。咱们家以后也能。” 宝珠抬头,揶揄地看着他,“乾四爷,您又说傻话了,真正诗书传家的人,会让自己子孙靠这个混饭吃吗?我们的孩子,自然将来会是真正的风流人物,收藏只为乐趣,古玩字画取其精华,收为己用,把自己由内到外滋养成一个真正的宝贝。” 乾启也笑道,搂紧她小声说:“大姑娘你又被骗了,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是为了听你刚刚后面的几句话。” 小武快步从大厅里走出来,冲着他们说:“快,里面正在找你们呢。” 乾启笑着拉上宝珠的手,装模作样地说道:“大姑娘——走吧,刀山火海,为夫陪你一同闯过去。” 宝珠笑着打他。 小武差点儿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儿。 这次再进会场,可是万众瞩目,大家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两人身上,还好这两人一向被人打量惯了。 荣芝华脸上隐隐带着怒容,第一个说话,“你们说,这画是你们丢的?” 乾启说:“没错,我们在美国丢的,在那边也报案了。” 荣芝华脸黑如墨,什么报案,他压根不信!他自然认得乾启,这是他的仇人,现在说出这样的话,就是来闹场的。 而场中一些人却已经眼明心亮,认出了乾启和宝珠,心中惊叹——这俩金童玉女竟然又重出江湖了! 前几个月一出手,就挑了徐总的拍卖行。简直铸就了一段古玩江湖的神话…… 有些人互相递着眼神,大家都警惕起来。有些人暗自,欣喜,难道又有神话可以看。 现在的世道,看笑话已经不能满足大家,他们要看实实在在的神话。 而他们没有失望,这对金童玉女,也确实带来了实实在在的神话给他们。 就听那“男金童”不紧不慢地说:“感谢大家对这些画的评价这么高,今天的事情本来我们想……等事后,私底下再和荣先生说,但现在,大家要验什么暗款,那可不行。” 哦,原来他是被情势所逼,不得不开口。不是特意来踩场子的? 荣芝华冷笑起来,“有心还是无意,有什么关系?但既然你说这画是你们丢的,有什么证据?” “嗯,什么算是证据呢?”乾启反问他,“其实如果我说这画并不是什么名家之作,而是我未婚妻的习作,不知大家会不会觉得太意外。” 众人的表情堪称精彩。何止是意外——太意外,简直是惊悚! 荣耀钧更是不忍直视,什么时候已经变成未婚妻了,这俩人…… “你——你说,这画是她画的?”荣芝华看着宝珠,突然暴呵道:“——甄宝珠,你敢说这画是你画的!”因为太过惊讶,他不再装陌生。 宝珠淡淡点头,“没错。” “胡说八道!简直荒谬绝伦。”荣芝华勃然大怒,怒声道:“这画,这纸,这墨,每一张都带着年代记号,你竟然敢说是自己画的……”他简直气极反笑,“我就先不说,让你先当场画一幅,看你能不能画出来。就说这事情,古玩圈里真是闻所未闻,你问问在场的这么多位专家,有谁听过这样的事情,这是民国时期的画作毋庸置疑,你也不看看自己的年岁。莫不是你返老还童,年岁其实和我太奶奶一样大!” 他一连串连珠炮似的质问,也是在场大多数人的想法,有人都低笑起来,这女孩子真是不自量力,长的虽然不错,怎么做事这么脑残,这么多专家在这里,想要骗人,也不挑个地方。 还有,长的不错的男朋友跟着瞎胡闹,这一对儿,确实很奇葩。知道这对金童女光辉历史的,反而不这么想,比如说顾言,顾总! 从宝珠进场,他就属于持续默默关注状态,但是宝珠只是在对上他的时候点点头,他就没过去打招呼。而且这种场合,和谁走的近,很有站队的嫌疑。他还要在京城混饭吃,这女孩出招不拘一格,不知是什么时候就挑了对方的老巢,他不想和她抱团那么明显,免得到时候无故殃及自己。 他觉得有这女孩在的地方,古玩圈都能变成一个血雨腥风的江湖。 当她的男朋友,哦,不对,未婚夫?!也不知是喜还是忧,经常要跟着背后收拾烂摊子吧,想到这里,就见她英俊的未婚夫又说话了。 那人手里握着手机,晃了下说道:“这画呢,确实是我们丢的,刚才我已经打了电话,我们的人等会儿就到。把那边警察局我们报案时的证明带过来。——另外就是,这个画……其实是四联,你们大概也奇怪,这里有两张,而且很相似……其实这一组应该是四张。摆在一起峰峦叠翠,波澜壮阔。另外两张等会儿就有人送过来——现在人已经在路上了,最多十分钟人就到!” 他说的平平淡淡,如信手姿态优雅地扔出一个炸弹,众人都蒙了。 一时顾不得拿腔拿调。曾老问到:“你是说这一组四张画,那可是巨幅大作,都是这个年轻丫头画的?” 乾启笑着说:“她姓甄,闺名宝珠。安城人!” 荣耀钧苦笑着摇头。小武连声低呼:“太狠了,太狠了,还怕人家想不到宝珠和人家学生结过仇,还要提醒一下他们是安城人。”果然,就见曾老的面色,慢慢变成苍白,很是难看。过了许久,老人才点着头说,“原来如此——”他闭了嘴坐在那里再不说一句话。 众人不明所以,却被曾老突然的颓态吓了一跳,这对金童女友莫不是还做过什么事,这种报出来闺名就可以充当杀伤性武器的效果,堪称震慑! 众人都不敢再轻易开口踩雷,倒是荣老太太这才转头来打量宝珠,原本以为是个来捣乱的,她就一直半眯着眼睛等人打发,现在她能说出那画是四联,想来不是信口胡说。 刚想细问,外头就传来一阵脚步声,老太太想:“是送画的来了吧……也好,先看看东西再说。”

  

  第259章 夏听音

  

  随着脚步声,几个年轻男子走了进来,衣着华贵,打眼一看,像是某个实力派新郎的伴郎团。当先的男子大咧咧地说,“呦,我们是不是来迟了?有没有错过什么好戏?”

  有客人低声哄笑起来,那男子也笑着说:“和大家开个玩笑,这里熟人挺多。我姓周,上次见过啊!”

  他也真敢说,说的上次,不正是他带着两个穿元青花旗袍的女孩子,搅了老徐的拍卖行周年酒会。

  谁想和他攀熟人呀,乾启对他们说:“画呢?摆过来让大家瞧瞧。”

  赵新立刻叫出来身后的人,他们早前在酒店已经见过乾启,接了他们带回来的画,专等着这时候送过来。

  四幅画,那想要摆在桌子上,都得三张拼在一起。

  那边有人张罗挪桌子,乾启说,“不用,先打开一张,让大家看。”

  画一展开。大家都静默了互相使着眼色都是行家,一眼望去,如同孪生的。谁再也不敢轻言,这画和人家没关系。

  荣芝华怒视着这伙人,对旁边人喊,“钥匙拿过来,展柜打开,把里面那幅画给我取出来,摆在一起!”

  两副画很快被摆在一起,外加旁边那幅袁少林的,三副放在一起效果非常喜剧,就像是清明上河图展现了画卷,可只有三分之一。

  最不敢相信,无法相信的要属荣老夫人。

  她已经站了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看向曾老,曾老面无表情黑着脸,不愿再参与这件事。

  荣芝华想不通,这件事如何可以这么简单,让他们一说,又拿出一副画来,就变成了他们的。他一沉思,说道:“就算他们有画,也不能证明什么。因为这书明明是真的。——我现在终于明白了,那个英文的著录上,只写了诗句,但没有写清楚一套,到底是几联的画。也许原本就是四幅,正巧被你们得了张。”

  他拿着那英文的线装书,提醒大家,“咱们别忘了,这里中英文的著录齐全,他们这样贸贸然的出现,否定的不只是我们一个拍卖行的眼光,而且是咱们全部书画界的人物!”事已至此,只有拉着大家一起垫背,他看向乾启,“这么多专家在场,你们现在说这画是你们的,这著录怎么解释?为什么你们画的画,还会有著录,莫不是你们做了这一整套,连书带画准备造假?”

  “这帽子够大的,我们那么大的公司至于吗?”周达说。

  乾启抬手示意他别争论,好脾气地对荣芝华说:“如果说连书也是假的,在场这么多专家。我们不成全民公敌了,书当然是真的。”

  荣耀钧低下头,看着自己锃亮的皮鞋尖儿,好像被吸引了全部心神。

  是呀,乾启和宝珠才没那么笨呢,与全部人为敌,做局可以,但令这么多专家同时打眼儿,那就是没事儿找事儿。

  于是乾启又准备开口,这次他做了战略转移,目标锁定了荣老夫人,他说道:“那书是真的,但这画并不是书上的,其实这个书也是我们的,我们无意中得到这书,按图索骥画了画。结果没想到,我们中途出去玩,丢了一个箱子……刚刚看到被挂在这里才晓得,竟然被不法之徒辗转卖到了国内。”

  “是呀!不止被卖回来了,还打上了火漆印。”有人说,语气听不出是不是嘲讽。

  乾启无奈一笑,看向自己旁边的女人,“都是宝珠她贪玩,说要画出这样一组气派辽阔的,如万里江山尽收画间。将来挂在家里好看。”

  “够了!”还万里江山,这口气可真够大的,荣芝华简直能耻笑出声,他根本不相信乾启的说法,这鬼话,他半个字都不信,他说:“我太奶奶说,这是民国大家的作品,上面还有暗款,如果你要证明这画和你们有关系,凭刚刚的话根本不可信,让我们先看看,那暗款到底有没有。”

  他此时想的透彻,当然也顾不上再心疼这画,他此时已经十分肯定,和老徐那次不同,这次是针对自己有目的的设局,他实在想不通,他们后面要干什么。但心存希望,希望是自己太奶奶说中了,这画上真的会有暗款,他喊道:“验暗款,现在就验。”

  众人互相使眼色,有些摇头,有些跃跃欲试。要用上墨,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情况。

  “不用!”乾启抬手一挡,拦住捧着砚台走过来的工作人员,他极为难地看了周围人一眼,说道:“不用暗款,把第四幅画摆上。一套四幅,款在最后一幅上面。”

  场内,呈现出一种死寂,这种死寂竟然有些令人心颤。

  赵新走过去,招呼人挪桌子,一阵折腾之后,第四幅画展开……

  一幅四联,摆在一起确实壮观。

  大家都惊叹地说不出话来,不是没见过这么气势磅礴的作品,而是……这东西的出场太一波三折。

  有人说:“这一定是融合了敦煌壁画宏伟的特点,文人的画风,纵然再讲气势,终究疏简秀逸,篇幅,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境界,这种大篇幅的作品,在尺寸上,已经堪称巨作。”

  唐老师说:“此画作令我想起张大千的巨制,那是他现存巨幅神品之作,那画作,高180cm、宽80cm,足有13平尺之大,与齐白石《松柏高立图·篆书四言联》的意义相当,这种鸿篇巨制,乃书画中的珠连璧合。”他看向宝珠,刚刚的暗流他也发现了,但此时,画作已现,他说道:“这画到底是何人所作?”

  他是半点不信这画是眼前这年轻女孩所作,那太无稽了。

  旁边有人提醒他看款,本来就是为了这个,刚刚一打岔,看到画作太惊讶,反而忘记了。可这不看不要紧,一看那落款,唐老师如遭雷劈。

  那款,不对——那题跋。

  人家上面清清楚楚盖着章,“乾宝”两个篆书。

  乾启一脸心花怒放地说:“鄙姓乾,”他指着宝珠,“她是宝”。

  众专家绝倒。

  只有荣老太太没有听他的话,她已经站了起来,被人扶着看那画,从总体构图上来说,后面少了诗句,荣老太太第一次看向宝珠,看着她说:“这画真是你画的?”

  宝珠点头,“我们买到了点纸跟墨,我画了,准备以后挂自己家里的。看着像古画,好看。”

  “好!好!好!”荣老太太连说三声好,“我信你!”谁知一转头,她看向荣芝华,“把笔墨拿过来,让她把没完成的部分填上。”

  宝珠不置可否,很快,有人备了笔墨来,她提笔,低头,用一日日练习,一年四季从不间断,端庄娴雅之姿,一笔笔写来,随着墨晕积纸上,周围呈现出一种敬畏的安静,那字体,章法严谨,观之已臻化境,如不是亲眼所见,简直不能相信,这种笔力,出自这么年轻的女子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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