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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你病我娇_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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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者何人?”他们先是喝了一声,又仔细看了一眼席沉衣衫上的纹饰与腰间的绣春刀,语气不知不觉缓了下来,“你、你们……”

  席沉眼下一冷,只往州府里冲,几个官差想上前拦住,但他们哪里是锦衣卫的对手,几个人纷纷被踢倒在地,席沉一脚踢开了州府大门,接着又有十几个官差从里面冲了出来,席沉扫视他们一眼,扯下腰间腰牌往他们面前一放,说道:“锦衣卫千户席沉,奉命捉拿平州知府陈作俞。”

  那些个官差从未见过从京都里来的官,只被那腰牌一晃,再听见“锦衣卫千户”二字,便吓得不敢上前了。锦衣卫千户这样的官,谁敢冒充?他们面面相觑,还来来得及反应,就被席沉身后几个锦衣卫推搡到了一旁去。

  道路已开,枝枝这时才扶着楼音下了马车。

  漆黑的平头马车上,走下着了宫装的楼音,她环顾四周,狭长的眼睛如蝶翼一般慵懒地扇了扇,州府前设有一道照壁,照壁上刻有一四脚兽,谐名为“贪”,警示为官不可贪,楼音从照壁旁的东辕门跨了进去,进了州府大门,再穿过大门旁的仪门,见一大天井,正中立了一牌坊,牌坊上写着“尔俸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楼音抬头,将这几个字念了出来,再由牌坊直入大堂。

  大堂内空空如也,中央的暖阁正中摆着公案,公案前的桌上砚台、笔架、签筒等一应俱全,当真一幅严肃的官家作风。

  楼音径直坐上了公案后的高背椅,把玩着签筒里的竹签。

  官差们在暖阁外张望,却又不敢出声,脖子一伸一缩,心里各自打着算盘。

  过了好一会儿,陈作俞才从二堂小跑了出来,到了大堂暖阁时,官帽都还歪着。刚才手下急匆匆地跑去通知他,京都里的锦衣卫打上门来了,他便心道不好,直冲冲跑了出来,见楼音已经直挺挺地坐上了高背椅,心一下子便悬了起来。

  “殷夫人这是做什么?”虽知道楼音带着的人是锦衣卫,但陈作俞还是镇定了下来,黑着脸问道。

  楼音也不说话,而是席沉上前道:“见了景隆公主还不行礼?”

  席沉这冰凉的话,像一根针一样扎到陈作俞的耳朵里,怎么昨日还是商人殷氏,今日就成了景隆公主?

  可这景隆公主,天下又有谁敢冒充?

  陈作俞僵了一下,见楼音垂着眸子,纤长的手把玩着签筒,神态虽慵懒,但气度却十足不像个普通人,与他想象中的皇家之气是一模一样啊!

  “景、景隆公主?”陈作俞咽了咽口水,强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可别开玩笑了,景隆公主上这儿来做什么?”

  楼音依然不说话,看也不看他一眼,这许久的沉默反而让陈作俞沉不住气了,他低着头左右瞅瞅,那些个锦衣卫身上的飞鱼服与绣春刀都是实打实的呀!

  干咳两声,陈作俞深深鞠了一躬,说道:“下官该死,不知公主大家,怠慢了……”

  “跪下。”

  清亮的两个字传来,陈作俞耳朵一阵发烫。在看到楼音坐在高背椅上的那一刻,他便知道自己摊上大事了,堂堂景隆公主称自己为商人,跑来蒙骗他一番,如今又亮了身份,能有好事吗?

  跪下后,陈作俞又说道:“不知下官犯了何事,竟然劳动公主大驾?”

  上面许久的沉默,只传来竹签敲动竹筒的声音,“哐当哐当”,清脆响亮。

  “来看看陈大人是如何将九百户灾民谎报为一千又五百户,得了一千五百五的赈灾粮食与银子后,又如何将银子吞下,将粮食卖到潞州。”

  楼音每说一句,陈作俞的后背就更凉一点,饶是也暖阁里的暖气也驱赶不了楼音语气里的寒意。

  “也看看陈大人是如何收了百姓钱财,安置了三百户房屋,又将其六百户赶到山脚下去自生自灭的。”

  陈作俞只觉脚底都凉透了,可不能被楼音这么一吓唬,他就什么都认了,“下官竟听不懂公主在说什么。”

  “听不懂?”楼音笑道,“那便再说说你今年收了平州金南县令的五百两银子,将县令儿子打死民女的事情按压了下去?或者,再说说你去年收了百灵堂医馆的一千两银子,将医馆卖假药的事情压了下去?”

  到了这份儿,陈作俞依然镇定地说道:“公主虽高高在上,可也不能血口喷人啊,凡是得讲个证据,您这样口说无凭,下官实在冤枉啊!”

  楼音站了起来,说道:“你跟本宫要证据?单单是那山脚下的六百户灾民,便可治你个死罪了!”

  陈作俞做了这么些年贪官,也有些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架势,他说道:“公主可是误会下官了,平州余震不断,没有商人愿意进来,买不到木材,便建不起房子,那三百户房屋,已经是下官竭尽所能建造的了!”

  他顿了一下,又说道:“不然为何公主扮作木材商人来了平州,下官那么急切地见您。好不容易有了木材商人愿意来平州,下官当然欣喜,为的就是早早建好房屋,也省得灾民流离失所啊!”

  这时,楼音拿出两本账本来,兀自翻看着,“这账本里有三百一十二条账目,本宫是怎么看也看不懂,那劳烦陈大人再一一与本宫解释解释。”

  “什、什么账本?”陈作俞道。

  “就是陈大人这些年收了哪些贿赂,私吞了朝廷多少银子的账本。”楼音抬起头来,看着陈作俞,说道,“还是陈大人要本宫一一念给你听?”

  “下官不知道公主手里拿的是谁的账本,下官……”

  “行了。”楼音打断了他的话,说道,“解释的话,你留到大理寺去说吧。”

  陈作俞猛然抬头,瞪大了眼睛,说道:“大理寺?公主就这么定了下官的罪?下官为官多年,从未见过有这样草率断案的!”

  “本宫可没有定你的罪。”楼音望着大堂外的牌坊,说道,“本宫只是将你带回京都,交于大理寺审判。”

  “世间岂有此法!”陈作俞倒是发怒了,嘴边的胡子伴随着他的声音一跳一跳的,“大梁万事皆有章法,公主岂能说带走朝廷命官就带走?下官身为知府,位居正四品,公主即便是要查,也要先得了大理寺文书,又大理寺派人审查!”

  “章法?”楼音嘴角浅笑,走到陈作俞面前,低头看着他,说道:“章法是谁定的?章法是天子定的,天子又是谁,天子是本宫的父皇。”

  陈作俞抬起头,冷冷看着楼音,说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公主的意思,是要篡改章法,在这大梁一手遮天吗?”

  “篡改章法,本宫也不止做过一次两次了,你且拿我如何?”

  楼音这话,气得陈作俞牙痒痒,他恨恨地看着楼音,心里知道此次是栽了,但只要没下判书,他就还有希望打通关系。这些年之所以能平安无事,少不得平日里他往朝廷上上下下打点,这时候便到了那些关系网起作用的时候了。

  他低着头盘算了一番,楼音带的侍卫虽不多,可若真的要蛮不讲理地将他带走,他也无法,自己手里虽握着军政大权,可一旦硬来,与公主手里的锦衣卫起了冲突,指不定这公主转身就再赐他一个行刺的罪名,到时候,便是诛九族的罪名了。

  且走一步看一步,从平州至京都,还要经过沧州,那里有辅国将军在,指不定能拉他一把!

  楼音见他不说话了,便吩咐道:“今日,本宫只得派些人陪一陪陈大人了。”

  *

  夜里,雪已经停了,只余寒风吹得呼呼响,连门窗也“吱呀吱呀”地响。枝枝将门窗关紧了,说道:“这宅子也不知多少年了,连门脚下都腐烂了。”说完又将火盆端到了一边,生怕飞出来的火星引燃了这老旧的屋子。

  这时,席沉的身影出现在门外,枝枝开了门,讲他请了进来。

  “殿下。”席沉说道,“陈作俞如今调动不了军队,臣派人把守着他,只等明日便可押送他回京都。”

  “嗯,比预料中快多了,多亏了王管家,回头少不了他的赏赐。”楼音点头,抱着手炉说道,“今夜的事情,准备好了吗?”

  屋子里,席沉的呼吸声显得有些沉重,他声音越发低沉了,“完事具备了。”

  闻言,枝枝拿来了乌云豹氅衣,给楼音穿上,“外面冷,公主可别着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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