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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你病我娇_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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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年关了,朝廷上下也忙得脚不沾地,个个儿都想把事情办好了,好好过个年。其他人也就算了,户部、刑部和大理寺还是头疼得很,恐怕今年这年是过不好了。陈作俞的案子没结,这景隆公主又有动作。虽说大梁管理不准当官的经商,但这些年和商人没一点点利益往来的又有多少?若真要洗一洗这底,恐怕整个朝廷都得大换血。所以这问题就来了,要抓肯定是要抓的,但抓几个典型的给公主交差也就得了。但能和当官的有点利益往来的,谁身后又没个撑腰的呢?两难之下,也就抓了些小喽啰上去交差得了。

  楼音看了这些名单,轻笑一声,将单子放到一旁,说道:“都察院倒是会做人,抓了这些来给我挠痒痒吗?”

  骂的是都察院,但底下坐的却是岳承志。作为刑部尚书,大理寺和都察院执掌的重大案件最后的审查和复核都得由刑部点头,所以岳承志拿了这份名单,便来见楼音了。

  “这倒也不能全怪都察院,为官自有为官之道,若真是大洗牌,那朝廷恐怕要乱咯。”

  楼音敛了笑,说道:“谁有心思真要去大洗牌,不过是这名单里没有本宫想看到的名字罢了。”

  原来是这样,岳承志突然明了,问道:“不知公主想看到的名字是?”

  楼音指尖在桌子上有意无意地画着圈儿,说道:“不是有妙冠真人的亲戚不是在户部谋了个职吗?”

  “他们呀……”岳承志拖着尾音说道,“公主也知道,他们是妙冠真人的亲戚,谁又不给妙冠真人点薄面呢?况且,前几天太子殿下还给都察院支了声儿,谁还敢动他们呀?”

  “那你的意思是,他们手脚确实不干净?”

  岳承志也没想过要瞒楼音,说道:“商人出身,本来沾边儿了皇商就顶天了,现在父子俩的官儿又是花钱捐来的,手脚能干净吗?”

  可那又怎样,就算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手脚不干净,那也没人敢动他们呀,况且户部里头光是管着食盐这档子事儿的人那么多,可以说各个都刮了油水,要是偏偏就把朱家父子俩抓了出来,这不明摆着和太子还有妙冠真人作对嘛。

  这霉头可没人愿意去触。

  但其实楼音费了这么多周折一开始也不是为了要把朱家父子抓出来,真是单单要揪他们的小辫子,派人去查就是了,只是这次的行动是皇帝与她一同用膳时提到的,叫她去做这件事。

  看楼音不说话了,岳承志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便又说道:“倒也不是太子要去惹这事儿,听说妙冠真人专门去东宫求了太子殿下。”

  “哦?”楼音的眼神亮了些,问道,“这么多年没照过面的亲戚,妙冠真人也愿意为他们惹一身骚?”

  别人包庇包庇自己亲戚也就罢了,这都是人之常情,可妙冠真人不一样,他可是皇帝眼里的“圣人”,竟也脱离不了这样的行当。

  岳承志倒是知道里面的缘由,说道:“到底是一个姓儿的亲戚,当初进京都就托了真人的福,这人一沾染上就摆脱不了,主家父子要是出了事儿,那妙冠真人的名声多少也要受损。”

  所以呀,即便是多年修道的“圣人”,也是在乎自己名声的,楼音笑道:“看了妙冠真人道行也不是很高嘛。”

  “公主您就有所不知了。”岳承志说道,“这妙冠真人呀,道行是极高,但就有一点,极其重名声,忍不得自己身上有一点污点儿,他的浩真教也是这么个教条,德行上不得有半点亏损的。”

  楼音点点头,见刑部的人都开始上灯了,便说道:“今儿本宫在刑部也待够久了,这就回宫了。”

  岳承志起身送她,楼音只说了句“岳大人留步”便往外面去了。

  马车顶上已经积了一层雪,看起来像是戴了一顶毛茸茸的白帽子一般,枝枝把门沿上的血扫开了这才扶着楼音登上了马车。坐在马车里也听不见外面的响动,这天寒地冻的,青龙大道又是官家所在之地,更是没什么人了。

  马车“哒哒哒”地跑着,转入朱雀大道便更是清净了,楼音掀开帘子往外看,刚好就瞧见了正在修葺中的陶然居。

  载着砖瓦的马车挺了十来辆在门口,工匠们大冬天的赤着胳膊尽然有序地卸砖瓦,完了往里面搬运,哼哧哼哧地还隐隐流着汗。

  “真快,连牌匾都换了。”枝枝感慨道,“悄悄那字儿,行云流水,丰厚雍容,皇上可真是用心,咱们大梁也就殿下独得这恩宠了。”

  枝枝说的是陶然居正门上挂着的“景隆公主府”,是皇帝亲笔题字的。这本来算不得什么,历朝历代皇帝亲自题字敕造的府邸也不少,只是到了楼音父皇这一代,他偏就不爱给人题字,所以楼音这恩宠便显得浩荡了。

  “再不久就修葺好了,一想到公主出嫁后咱们不住摘月宫了,奴婢还有点舍不得呢。”这公主府一旦修葺好,宫里便要为楼音备嫁了,虽说还得等个大半年,但一晃眼就过了,枝枝似乎已经想到了楼音出嫁后的生活。

  “怎么?你还想一辈子待在本宫身边不成?”楼音笑着说道,“女孩子总要嫁人的。”

  枝枝唉了一声,说道:“奴婢就不想着自己了,只要公主好好的就成了。不过话说回来,南阳侯真真是咱们大梁最好的了,公主嫁过去,一定过得很滋润,最好三年抱俩,那孩子,不知道得多漂亮。”

  听她越说越没边儿,楼音嘴角的笑也渐渐隐下去了。枝枝自然也意识到了自己话多了,用手悄悄拍了两下嘴边,缩着脖子不敢再说话了。

  主仆俩人沉默着,不一会儿便也到了宫里。一应儿的红墙上积着雪,显得格外好看,只是楼音却没心思看了,下了马车又上了软轿,一路回了摘月宫。

  刚到寝殿内,就看见宽大姑姑坐着在做女工,见楼音回来了,便放下手边的东西给楼音倒上一杯热茶。

  热茶一入口,浑身的凉意也就去了,楼音问道:“姑姑在做什么呢?”

  款冬姑姑笑着说道:“现在织造局都在给殿下做嫁衣呢,只是这贴身的义务,还是奴婢亲手做吧。殿下娘亲去得早,出嫁了也没娘亲亲手做一身衣裳,奴婢就僭越了,代皇后娘娘为公主做一身衣裳吧。”

  楼音的双眼在茶水的烟雾中显得朦朦胧胧,眼眶里的水汽也不知是茶水熏出来的还是想自己娘亲了,她眨了眨眼,笑着说道:“婚期还早,姑姑别累着自己了,慢慢做便好。”

  婚期说早也不早了,琐碎的事情那么多,款冬姑姑都得一一作打算了。坐了回去刚把手里的针线拿起来,款冬姑姑又说道:“今儿庆祥姑姑告诉我,侯爷带着自己嫡妹进宫,跟皇上提了提,说是他的妹妹想亲手为公主做霞帔。”

  楼音原本拿着珠钗在挑灯芯,听到款冬姑姑这话着实愣了一下,“秦语阳?”

  “南阳侯可不就这一位嫡妹嘛,庶妹哪有这个脸面。”款冬姑姑一手放线,一手掐针,说道,“秦小姐说是自小没了父母,公主嫁过去后便是长嫂为母,想为公主尽一份儿心意呢。”

  楼音将珠钗放下,问道:“那父皇同意了吗?”

  “哪儿能不同意呢?殿下您的凤冠霞帔那可不是一般女子出嫁穿的,即便是织造局最老成的织女,也得百十个齐齐上阵绣个三五个月,秦小姐能有这份心,皇上还能拒绝了不成?”

  皇上不拒绝,楼音一点也不意外,毕竟这心意说出来确实感人。历来姑嫂之间的斗争不比婆媳之间的少,即便是公主出嫁不用伺候婆媳,但和小姑子相处不来也是有的。而秦语阳这番做法,说出去的确是美谈一桩。

  款冬姑姑拿剪子剪掉线头,又继续说道:“所以呀,皇上就允了秦小姐,可以每日入宫,与织造局的织女一同制嫁衣。”

  这话听得枝枝都不敢相信了,“堂堂南阳侯府的嫡小姐,要每日入宫与织造局的宫女处在一起?真的假的?”

  “骗你的!”款冬姑姑瞪了枝枝一眼,又看向楼音说道,“正因为是这样,皇上连连夸了秦小姐好几句呢,说有这样的家人,把公主加进去也放心了。听庆祥姑姑说,当时秦小姐说得那叫一个诚恳,连庆祥姑姑听着都很是感动,敢问大梁哪家的小姑子能为未来的嫂子做到这份儿上啊?”

  楼音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款冬姑姑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又说道:“公主,您可别怪奴婢多嘴,这指了婚呀,南阳侯就是钦定的准驸马了,您以后和季公子还是少些来往吧,奴婢不知道您和他有什么恩怨,只是既然要嫁人了,南阳侯又是这样好的一个人,您就放下心里的东西,安安心心过好您的日子,往后啊,日子只会越来越顺当,可千万别为了一时的冲动,与南阳侯生了嫌隙,不值当。”

  也不知楼音听没听进去,款冬姑姑见她对着墙发呆呢,也不再多说,收了针线去吩咐宫女进来伺候楼音梳洗。

  枝枝一边服饰着楼音换衣裳,一边说道:“这些日子倒也没怎么见着世子爷来烦您。”

  枝枝口中的世子爷自然是刘勤,她这么一说,楼音也想起来确实有一段时间没他的音讯了,“莫不是回西山去陪长公主了?”

  按照刘勤的性子,怎么可能这么久不搞出点儿事来,太不像他了,唯一的解释便是被他娘亲看管起来了。款冬姑姑一进来听到这段对话,笑了一声说道:“什么回西山了呀,听说是每日在长公主府里驯狗呢?”

  这也是款冬从长福嘴里听说的,前些日子皇上赏了刘勤一条杜高犬,桀骜不驯,凶恶如煞神,还不能用绳子绑着它脖子,只要一上绳子它就不吃不喝,刘勤来了兴趣,一心想驯服这只猎犬,又怕没驯服好之前它出门伤人,所以这些日子一心在长公主府里驯狗呢。

  “噗。”楼音忍俊不禁,说道,“他如今倒和狗干上了,姑母也是拿他没办法。不过玩儿狗便玩儿狗吧,总比老去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强,还总的父皇去给他收拾烂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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