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你病我娇_第107章

翘摇Ctrl+D 收藏本站

  而此时的楼音,由于还未举行登基大典,依旧端坐在摘月宫内,等候出嫁。织造局已经送来了嫁衣,由数万根金丝、数百个绣娘不眠不休几个月制成,其纹饰繁复精致,光泽耀眼,与其说是嫁衣,更像是为女皇所准备的龙袍一般。

  但新娘子楼音却没有去好好欣赏她的嫁衣,她就像每日清晨一般张开双手,由侍女为她穿上嫁衣,再梳妆打扮,不知不觉已是两个多时辰。而这期间,她的父皇一直坐在她的身后注视她一点点变成了一位夺目的新娘子。

  “阿音终于穿上了嫁妆,朕此生再无憾事了。”

  太上皇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像是在交代后事一般,楼音努力扯出一个充满期待和兴奋的笑容,回头看向太上皇,“父皇,您还要抱好多好多孙子孙女,还要看着您的孙子孙女婚嫁呢。”

  “嗯。”他点点头,用手背擦了擦眼睛,然后说道,“朕该去乾清宫正殿了。”

  款冬姑姑送走了皇帝,回来是满面笑容地说道:“时候差不多了,侯爷的使者也到了乾清宫,皇上,咱们出发吧。”

  她刚说完,便看见楼音转过身来。作为新娘子的她没有如普通女儿家嫁人时带上凤冠,而是将长发简单束起,戴上了缠丝嵌八□□宝石赤金通天冠,这不是婚嫁的象征,而是皇位的象征。

  款冬姑姑有些愣,这、这也太不给南阳侯面子了!

  她又往下看了看,幸好暗红妆蟒暗花缂金丝嫁衣还是合乎礼制的,“皇上,您带通天冠,是不是不太合适?”

  楼音伸手摸了一下触手冰凉的金冠,说道:“他还不配朕一身凤冠霞帔相迎。姑姑你来帮朕看一下,领子这里有些痒。”

  款冬姑姑不再说什么,上前去帮楼音整理了一下领子,看见她的脖子上一片泛红,“嫁衣由金丝绣成,皇上身娇体嫩,有些不适应也是正常的,再忍忍,一会儿脱了嫁衣再擦点要便好了。”

  楼音哦了一声,拂了拂袖子走出了摘月宫。款冬姑姑在后面跟着,怎么看楼音的神态也不觉得她这是去成亲,反而像是去上朝一般。

  到了乾清宫正殿之时,楼音看见陈设仪仗设在乾清门外,女乐在乾清宫丹陛上。正殿内,放置了两张桌子,都铺上了明黄色缎子桌布,左边桌面上放“节”,右边桌面上放“问名”诏书。

  鸿胪寺指手画脚地指挥着观礼队伍,在众人面前好不威风。

  楼音站在乾清宫正殿外等候南阳侯,大概半刻之后,便见南阳侯带着仪仗队、鼓乐队缓缓走来,他前面领路的是持节的正使和捧着问名诏书的副使。行至楼音面前,他张了张口,却发现楼音的目光根本不在他的身上,而是在观礼的队伍中寻找着什么。

  “在找季翊吗?”南阳侯正视前方,轻声说道,要不是楼音站在他身旁,铁定听不见他这一句话。楼音这才注意到了他,一身玄色礼服,与她的暗红色嫁衣正搭,可是人却不是她心仪的那个人。

  随着钦天监的一声“吉时已到!”,楼音和南阳侯在内大臣、侍卫、太监簇拥下和乐曲声中并肩步入乾清宫正殿,共同升座。

  楼音看着座下的王公大臣伏地叩拜,高呼万岁,不成想自己大婚之时,下面跪拜的竟没有一个自己的亲人。跪拜完毕后,宣制官一人奉诏书,站在东侧丹陛上,高声宣诏,任命正、副二天使,去南阳侯府纳采,问名。乐曲声中,两位天使奉节、奉诏。至此,便算礼成了。

  但使者此时返回南阳侯府,楼音与南阳侯就必须在正殿上候着,直到南阳侯府的掌事者在门口跪接使者,奉旨,接受礼品,谢恩以及举行问名仪式,把写着女儿姓名、简历、生辰八字儿等项内容的“表”,呈交天使。礼毕后还要盛宴招待使者。酒足饭饱后,使者再率队回皇宫。进了午门,在太和门外打住,将“节”和“表”,交给司礼监太监,这才算圆满完成了任务。而司礼监太监要持节、表,到乾清宫复“皇命”。待太上皇向王公大臣“诏告”纳采、问名情况,这才算真正礼毕。

  可想而知,楼音与南阳侯要在乾清宫等候多久。

  好在她不用带着千斤重的凤冠,此时她也眯着眼睛注视着下面观礼的情况,花了一盏茶的时间才在人群中发现了一身暗色礼服的季翊。

  楼音心里百转千回,目光与他交接,感觉有些灼人,她收回目光,不自觉地伸手挠了一下瘙痒的脖子,眼尖的款冬姑姑看见后立马制止了她,在她耳边低声说道:“皇上您现在可不能乱动,你哪里不舒服告诉奴婢就是了。”

  说着,她便去翻开楼音的领子,“啊!”

  随着款冬姑姑的一声闷叫,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她,“皇、皇上,您的脖子怎么、怎么这样了!”

☆、79|第 79 章

  在款冬姑姑的惊呼声中,楼音后知后觉地摸上了自己脖子,在指尖触摸到肌肤的那一刹那她才感觉到一阵钻心的刺痛,放下手来,只见指尖上有零星的血迹。

  她看不到自己脖子上是个什么景象,但款冬姑姑却是看得清清楚楚。细腻洁白的肌肤上有几道极浅的伤口,但伤口边缘早已不是正常的红色,而是发黑的深紫色,且那些紫色还在以肉眼能见的速度迅速蔓延,像血液一般往完好的肌肤处攀爬。

  “这、这是怎么回事!”款冬姑姑一边用袖子挡住别人的目光,一边看向太上皇,“怎么会这样!”

  坐在楼音身侧的南阳侯迅速站了起来,高大的身躯挡在楼音面前,让底下的人看不清上面的情景,“传太医!马上传太医!”

  太上皇也慌了,在长福的搀扶下走到楼音身侧,蹙紧了眉头,“这是怎么回事?”

  面对众人的表情,楼音也有些不知所措,慌乱中她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一使力就一阵天旋地转,随之而来的是意识的逐渐模糊,视线与听力也渐渐消失。下面人头攒动,南阳侯和她的父皇在说着什么,可她什么都听不清了,只有一阵阵嗡嗡嗡的耳鸣声。

  她集中了最后的意志力,看向台阶下,模模糊糊的人群中发生了一阵骚乱,那个白衣男子几乎与她同时失去了意识与力气,随之不省人事。

  *

  容太医几乎是拼了老命一路跑到了养心殿,还没来得及穿上一口气就听见太上皇的一阵呼和,连礼都不让他行就推到了床前。

  “嘶!”饶是行医多年的容太医,见了这样的病容也禁不住吸了一口冷气,他的目光从楼音的脸上巡视到她的肩膀,将每一处□□出来的肌肤都观察了一番,原本艳丽动人的面容已经黑紫一片,而脖子上的几道浅显的伤口已经扩张到了刀口那样深,翻出来的血肉又黑又紫,中间还化着乳白色的浓水。

  他扯开自己的袍子匍匐与床前,掰开楼音的眼皮与嘴巴仔细看了看,思索半晌后又回头说道:“上皇,臣可否观看皇上的手臂以及腿部肌肤?”

  这个时候太上皇哪里还顾忌得了那么多,不假思索地说道:“你看便是。可知这是什么病情吗?”

  容太医摇了摇头,他目前还不能给出决断。翻开楼音的一截袖子和裤子,看了看手腕和脚踝的景象后他又让款冬姑姑去查看一下楼音胸前到大腿的肌肤,一番检查下来,容太医轻轻呼了一口气,“还未蔓延到四肢躯干,暂时能稳住。”

  太上皇与南阳侯在一旁候着,屏气凝神,等着容太医下诊断。而容太医此时却苦恼得很,他在脑海里思索了半晌,最后只得问款冬姑姑:“皇上今日吃了什么?”

  款冬姑姑向来能将楼音的吃食起居记得清清楚楚,她不用多想便能回答:“皇上昨晚不曾用膳,今日清晨也只用了一碗白粥和一碟栗粉糕,这些都是皇上平日里最爱吃的,试菜太监也用过,并无差错。”

  容太医点点头,他本就不觉得这是从嘴里进去的祸害,如今一问只是排除可能而已。那么唯一的可能……他又翻开了楼音的领子,注视着脖子上的伤口久久不言语。

  整个养心殿鸦雀无声,容太医的手在楼音的领子上细细摩擦,注视着她面容上的一切细微变化,以及脖子上的伤口还在进一步的恶化。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怔了一下,眼神迅速转移到手中的领子上,“快!将皇上身上的衣服脱了!”

  听到号令的款冬姑姑二话不说,立马叫了几个宫女来放下了帘子利索地将楼音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换上了她平日里穿的寝衣。

  看着精致华丽的嫁衣堆在地上,南阳侯和太上皇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只见容太医蹲下身子将那衣服仔细翻看,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凝重。

  “问题可是出在这衣服上?”太上皇问道。

  “极有可能。”容太医点头,叫另外几个太医拿了一些东西来,“皇上乃是金枝玉叶,肌肤比一般人要娇嫩许多。若是将□□淬在这金线上,一针一针地缝制成衣,便能杀人于无形。”

  容太医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恍然大悟。这天子的嫁衣一般人接触不到,就算接触到了,也不会与血肉之躯有沾染,毕竟除了身娇体贵的公主之躯,又有谁的肌肤会被金线所伤呢?

  长福得了命令端了一盆水上来,容太医只将衣服的一角浸泡了进去,半刻后捞起来,再洒一些药粉进去,只见盆里的清水顷刻间化为一片暗黑色。

  太上皇的心都跟着颤了一颤,又见容太医与另外几个太医商议一番后,便起身去为楼音施针,而其他太医则是命人抓了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来,一刀刺在兔子的腿上,再用那脱下来的嫁衣一处去摩擦兔子的伤口,不一会儿,便见兔子一个挺身,再不动弹了。

  “大胆!”太上皇一气之下,怒火冲上心头,差点站不稳,“反了!反了!朕倒要看看哪个贼胆包天的敢暗害天子!来人!把织造局的人全给朕带过来!”

  • 背景:                 
  • 字号:   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