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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蒲苇如丝_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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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意外的,伯府很快回了消息,石贲将军本次回京述职得了上谕嘉奖,由正二品左将军再升一级为从一品定远将军,燕衡会亲自道贺,燕府的年轻一辈几乎都要去,明绿樱和燕萱自然也要前往。

同时如姒也明白了为什么池氏要自己照应如妍如姝,因为石家的帖子并没有送给濮雒和池氏。翰林院的斥责,京兆衙门的动作,到底还是多少传出了些风声。

石琳琳这个帖子送过来月露居,估计也是因为如姒是燕家的外孙女,面子并不是给濮家的。不过如妍似乎与石琳琳关系不错,所以也收到了一份请帖。如姝年纪小一些,就算没有单独的帖子,只要跟着姐姐,倒是没人计较。

如姒是真不想照应,但如今正在迅速削减日常开销压紧开支的濮家只有一辆马车,愿意不愿意,都得同车而去。幸好如妍话少,如姝在亲姐姐跟前也有些忌惮,赞了如姒的衣饰两句就罢了,也没呱噪太多,便一路平安到了石家。

濮雒虽然没有被请,贺礼还是要送的。如姒身为濮家嫡长女,虽然不算是代表父亲而来的,也好歹要给石贲将军行个礼,再去女眷那边。

原以为不过是跟着燕萱等平辈一同打个照面便过了,谁知石贲将军竟然开口叫住了如姒:“等一下,你是谁家的姑娘来着?”

如姒心里突地一跳,难道“槐树咚”的那天,还是让石将军看见脸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时差党的作者时间管理有点混乱……抱歉今天又这么晚了,明天尽量早一些哈!

  ☆、第44章 四十四

如姒心里震动,脸上自然还是笑靥如花的:“石将军好,我是濮编修的女儿,如姒。”

今日升迁之喜,石贲将军自然也是心里高兴的。虽然惯常是沉稳肃穆不将喜怒形于色,但心里轻松之时打量如姒,倒也不叫人觉得威重畏惧。

“濮编修?”石贲将军本就少与文臣来往,想了想才知道是燕家早先的亲家,是自己大哥的同年。

那些濮家门里雀角鼠牙的小事情在女眷当中虽然流传的很快,但石贲将军这样的人哪里会入耳,闻言只觉得算是个转折又转折的亲朋,便颔首道:“原来如此。”再将如姒打量一回,不再多问或多说,又见燕萱也在一旁,便叫人拿装了小金锞子的荷包给她们。

如姒心里一松,想来石将军只是看着自己眼生罢了,忙微微屈膝一福便退下去。而燕萱却是与石贲相熟的,接了荷包笑道:“叔叔还拿我当小孩子打发?原先许给我的北戎弯刀呢?”

堂上说笑热闹,如姒在旁等着燕萱,心里忽然一动。

石贲将军跟素三娘子之间,到底是怎生一段情缘?

虽然前世今生如姒都对石家三房很模糊,但再模糊也知道石家三夫人过世的甚早,大约去了十几年了。

而素三娘子也不是京城人士,街坊里的名声口碑,大约也就是近十年的事情。

难道——陈濯是石贲将军的儿子?

如姒想一想,忽然有种整个人都不好了的反感。陈濯今年已经二十多岁,若是石贲将军的儿子,那岂不就是外室私生子?

素三娘子那样的人,会给石将军做外室?

又仔细想想陈濯的容貌,却也没什么线索。素三娘子姿容清艳,陈濯相貌还是很像母亲的。石贲将军的五官虽然也端正,却算不得什么夺目的美男子。若说他们真是父子,从容貌上是没什么印证的。

还有一件事,燕家的三房跟石贲将军这样相熟,显然对陈濯也颇有些提携,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

如姒正坐在角落里东想西想,这时便听外头有些人声喧喧,乱哄哄地渐近堂前。

此刻在中堂的宾客们就有些脸色各异,石贲将军平素不在京中,而石家的另外两房不成器,大家都是心照不宣。但好歹今日是石贲将军的升迁庆贺,石家人到底是有多扶不上墙,能叫在这个时候出什么乱子闹到堂前来?

石贲将军也皱了皱眉,示意随从卫官出去看看情形。

因为那喧闹之声实在已经很近,卫官很快便去而复返,或许是平素在军中禀报惯了,并未附耳低声,只是脸色凝重地近前回报:“将军,是京兆衙门的人。”

“京兆衙门?”石贲和燕衡等人对望了一眼,眉间便瞬间笼了一层怒色,“叫领头的人进来回话。”

气氛瞬间尴尬起来,不过此时堂中的人并不是很多,不过就是桓宁伯府的燕家众人,再加上石家大老爷石赣和两三个石贲将军的故交,如姒看着都有些模糊的前世印象。是那种在年节之期,即便石贲将军不在,也会过来送礼拜望的通家之好,说起来也能算是没有外人。

这时外头的喧闹声音稍微降下来一些,卫官亲自引着一个年轻人走进中堂。

土黄色短打衣衫,朴素破旧的布鞋,连陈濯帅气过人的脸也靠着有那么几分滑稽的雷人发型强行扮丑了几分。看惯了各种罪案剧的如姒自然一看便知这是卧底的行头。只是陈濯左臂上白布缠裹之中还透着殷红血迹,却让如姒心里骤然一紧。

陈濯上前躬身一礼:“石将军,府上有贺宴,属下来打扰实在唐突,只是案情紧急,还望将军宽恕。”

“什么案子?”石贲虽然是问陈濯,眼光却向另一侧的大老爷石赣方向望过去。

陈濯仍旧是躬身回答:“今日属下在太平巷办案,抓捕悍匪恶霸,其中有人与贵府有所瓜葛,现已逃入贵府。因其身上仍有凶器与证物,属下故率京兆衙门捕快上门,请求贵府给予方便,搜查凶徒。不然若有歹人潜入,对贵府也是有害。”

太平巷,那就是隋掌柜的店铺位置了。

如姒又看了看陈濯这个打扮,难道他是扮作店里的学徒埋伏其中?

那他也太欠考虑了,哪有这么高大英俊的学徒!

但此刻的重点显然并不是陈濯的装扮,石贲将军直接转向了石赣:“大哥,最近仲朗又做了什么事?”

石大老爷身形略微有些发福,一脸酒色财气难掩,很难想象当年也是两榜进士出身。闻言有些心虚,口头却还是撑着:“三弟你莫听外人说两句便疑心你侄子,仲朗近来都在安心打理庄子的事情,哪里能认识什么盗匪。咱们府上门户这样严谨,说不定就是这些公差无能,见跑了人便随便搪塞呢。三弟你听我说——”

“石老爷慎言!”陈濯截口轻喝,“在下等京兆公差虽然身份低微,也是拿朝廷薪俸,尽忠职守。府上的小厮李涯如今与盗匪勾结,戕害良民,若是府上二公子在,也请一并交出。”

在满堂的公侯重臣面前,这样直言呵斥一品将军的长兄,陈濯这个小小的从七品京兆捕头真是不可谓不大胆。

然而在这片刻的凛然静默之中,如姒不由微微蹙眉。陈濯的性子,有这么急躁么?

她坐在角落里,只能看见陈濯的侧面,脸上的神情和眼光皆不大看的清楚,但他的拳头正在握紧,且有青筋微微凸起,如姒却看的非常清楚。

出什么事情?是李涯做出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丧尽天良之事?还是有什么别的缘故?

而瞬间的静默之后石大老爷自然就暴怒了:“一个小小的捕头真是要反了天了!敢到我堂堂将军府来闹事?来人啊——”

“啪!”石贲将军猛地一拍桌子:“将李涯和二少爷都给我找来!”

“老三,那个什么……”石大老爷这次被石贲将军打断,却没有那个怒斥的底气。其实石仲朗平时做什么他也不知道,但他长子夭折的早,如今膝下就这么一个儿子,自然就娇惯了些。而且石仲朗虽然平素读书习武都平平,但做生意很有头脑,往往一千两银子拿出去,三五千两拿回来。至于这个过程到底是用了谁的名头,有没有欺行霸市么,那就天知地知了。就算有些什么,石大老爷其实也不放在心上。做官做官,为的还不就是那两张口,不能欺负人占便宜,何苦要做官呢?

只是此刻石贲将军的震喝却让他有点紧张,同时也是因着当着这许多世交显贵被小小的京兆衙门捕头抢白而觉得没面子,眼看石将军的卫官已经奉令去了,石大老爷便有些发急:“老三,你还真抓你侄子啊?那些小厮若是混账捆了给衙门就是了,你哪能,哪能这样!”

“青天白日的,他若没做什么亏心事,也当面跟人家交代清楚。”石贲将军冷冷瞪了一眼石大老爷,又吩咐人:“不要拦着衙门里的差人,带着他们去抓!不论什么李涯李嘴,但凡勾结盗匪,胡作非为的,一律交给衙门!谁敢包庇,一同论处!”

“是!”石贲将军回京的时候没有女眷,身边跟着的都是军中如臂使指的卫官亲兵,此时一声怒喝,亲兵应声的气势又叫人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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