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荣华盛世_第1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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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是在宫学读书,我和其他同学一样,只听师傅们的讲课就好,皇兄却不同,他还有单独的课程,占据了他所有的课余时间,至于他具体学了些什么,我就不清楚了。

  偶尔,我会羡慕皇兄,那种被人重视和期待的感觉,我很少有机会可以体验。

  但是更多的时候,我又会同情他,皇兄真是太可怜了,每天都有学不完的东西,都没时间可以玩了,不知道他有没有后悔过,比我早一刻来到这个世界。

  我曾经想过,假如我是哥哥,一切会是怎样,最后都是感到庆幸,幸好我不是。

  我生性懒散,凡事得过且过,从来不会高要求对待自己,明明皇兄的功课比我繁重许多,可他能游刃有余地应付,我却是拖延到底,偶尔赶不上了,还要拖着皇兄帮忙。

  我完全不敢想象,要是我们交换身份,皇祖父和父皇会不会崩溃掉。

  我和皇兄元服那年,皇祖父退位了,把自神川皇朝神武大帝以来领土最完整的帝国交给了父皇。

  然后我们全家人集体搬家,父皇搬去紫宸宫,爹爹搬去未央宫,皇兄搬去了东宫,我和弟弟妹妹尚未成年,跟着爹爹住在未央宫。

  以前住在永福宫的时候,父皇把东宫当做办公地点,从不留宿。如今亦是如此,他在紫宸宫上朝、接见大臣和批阅奏折,晚间多数时候,却是歇在未央宫。

  只有皇兄,他一个人住在东宫,和紫宸宫、未央宫之间隔了整个东六宫。

  那时候,我已经不会再像四年前那样哭闹了,因为我知道,那是没用的。

  搬到东宫后,皇兄喜欢过一个人,虽然他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过,甚至包括他喜欢的那个人。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和皇兄除了长相,已经找不出相似的地方,但是我们的心有灵犀,却是从来没有变过,所以皇兄的小秘密,根本瞒不过我,虽然我对这件事,一点也说不上高兴。

  我一直以为,身为帝国的储君,皇兄可以轻而易举得到他想要的一切,他不向自己喜欢的人袒露心意,大概是觉得时机未到,我身为弟弟,自然不会做多余之事,那样皇兄会生气的。

  等到含山公主的婚事定下来,我整个人都懵住了,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怎么会是他?!

  含山公主下降的对象怎么会是阮檬?!

  是不是有哪里搞错了?!

  阮檬是南越国君阮柠的弟弟,以他的身份来说尚主稍显勉强,毕竟南越偏远,藩王的身份等同郡王,而他只是藩王的弟弟。不过阮柠有个加分项,就是他是孝仪太子的外甥,和含山公主是姑舅姐弟,人家表姐表弟自己看对眼了,陈王太妃也对阮檬没意见,父皇自然不会说什么,下旨赐婚就好。

  可是皇兄呢,他为什么连争取都不争取一下,眼睁睁地就把自己喜欢的人放过了。

  我实在想不通,就干脆跑去问皇兄了,他显然没想到我会问出这样的问题,顿时呆住了。

  “哥,你说话啊,为什么什么都不做?”皇兄迟迟不语,我扯着他的衣袖晃了晃。

  他回过神来,直直看着我,良久方低不可闻地叹道:“我能做什么?”

  我急了,提高音量说道:“你说都不说,你怎么就知道阮檬不愿意做太子内君呢?”

  阮檬来了渝京三年多,和皇兄关系甚好,搞得我有些时候都会吃醋,倒是含山公主,他们两人见面的次数可谓是屈指可数,若是皇兄早些表白,她肯定没机会的。

  皇兄勾了勾唇,突然笑了,只是那笑意冷冷清清的,根本未达眼底。

  我不喜欢皇兄那样笑,完全看不出来开心的模样,反而让人看了有些心疼。

  “哥,你别笑了。”我盘腿坐在皇兄身旁,伸手摸上他的脸,“笑得一点都不好看。”

  皇兄闻言,笑容僵在了脸上,顿了顿才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说?”

  我趴在他的肩上,理直气壮地说道:“我就是知道,你瞒不过我的。”

  皇兄叹了口气,苦笑道:“他连渝京都不愿意长留,更可况是宫里。”

  这下轮到我傻眼了,半晌方呐呐道:“既然不愿意留下,那他为何还要尚主?”少府可是连含山公主的公主府都修好了的,阮檬不会还打着把公主带回静安城的念头吧。

  “南越能在南疆诸国中独占鳌头,与大衍关系亲密是最重要的一层原因,姑母已经去了,阮柠不想这层关系淡去,最好的办法就是联姻,娶个公主回家岂不是很好。”

  “既是如此……”我迟疑着说道:“你向父皇求旨,阮柠肯定不会反对的。”反正都是联姻,与其娶个不是皇帝亲女的公主,还不如嫁给皇太子呢,我暗暗为自己的想法叫绝。

  皇兄扑哧笑了,哭笑不得道:“我当然可以向父皇请旨赐婚,可是檬哥哥不愿困在宫里,我若强迫了他,日后多半也是怨偶,何苦来着,不如放手,起码还有朋友可以做。”

  我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皇兄。来东宫之前,我知道他喜欢阮檬,可我没有想到,他会喜欢他到舍不得为难他的程度。突然之间,我发现自己很讨厌阮檬,讨厌地要命。

  不只是因为他让皇兄伤心了,而是在皇兄的心里,他居然有那么重要。

  明明我和皇兄才是密不可分的,他怎么能抢走我的位置,真是过分。

  含山公主大婚那日,皇兄亲自道贺,笑容无懈可击,除了我谁都看不出异常。

  晚上回到东宫,素来自控能力极强的皇兄拉着我一起喝醉,喝得酩酊大醉。

  我喝得其实不比皇兄少,但却没有醉意,这是不是就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呢。

  我一边照顾皇兄,一边在心里骂着阮檬,若不是他,我的哥哥才不会这样伤心。

  皇兄酒品不错,喝醉了就乖乖睡觉,连句醉话都不会说,并不难伺候。

  我盘腿坐在他的身旁,心里又是担忧又是欢喜,说不出的纠结和复杂。我挣扎了许久,见四下无人,而皇兄暂时也没有醒过来的意思,就弯下腰,轻轻在他脸上亲了下,动作又快又慌乱。

  我后来问过自己很多次,当时为什么要那样做,答案都是三个字,不知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那就是个出自身体本能的动作,一点没有经过脑子。

  坐直身体以后,我紧张地捂住脸,四下扫视一圈,周围还是没有人。

  但是皇兄的眼睛突然睁开了,眨也不眨地看着我,里头透着茫然和未知。

  我心里乱到不知所措,皇兄会不会误会我,觉得我对他有非分之想。其实,我什么也没有多想,我就是觉得他很难过,想抱抱他,亲亲他,安慰下他,我没有别的意思啊……

  只是这样的话说出来,不要说皇兄了,连我自己都说不服。都不是不晓事的小孩子了,哪有没事亲来亲去的,可要说我对皇兄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我又觉得自己挺冤枉的。

  就在我急得想要跳下床榻负荆请罪的时候,皇兄又闭上了眼睛,接着睡了。

  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心头的大石放回了原地,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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