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样的事情是不能说出来的，他抬起头来看着钟玉林，然后真心实意地开口了：“抱歉，父亲。”
这下可好，有些时候不会说话的悲剧就是说什么都是火上浇油，比如这一句。
钟玉林觉得自己胡子都要被气飞了，他盯着面前自家儿子看了良久，然后冷冰冰地问道：“你这是打算做什么？在那个什么娱乐圈里头窝囊一辈子么？”
他一次都没有正眼看过祁严，祁严也不在意，只是过去洗了洗钟明西家唯一一个看起来像点样子的咖啡机，给三人一人磨了一杯咖啡。
黑咖啡在钟玉林面前摆下，安城还在斟酌措辞，就发觉祁严已经开口了：“很抱歉钟先生，现在已经不是旧社会，演员更加不是戏子，您这样说，可是让娱乐圈里面的人都有点无地自容了。”
钟玉林终于将目光转移开来，看向神色淡然的祁严。
钟玉林发觉这个男人似乎是有点不一样，不同于之前看过的许多人，祁严生就一分懒怠意思，眉眼不怒自威，却是副好皮相。
稍稍喝了口咖啡压了压心底的火气，钟玉林问道：“你就是祁老的儿子？”
他的话音沉沉，让祁严忍不住就笑了：“没错。”
钟玉林被他的态度弄得心头火起，将咖啡杯重重一放冷声道：“哼，要是让我看，就是你们成天搅在一起，才能让别人拔出那么多腌臜事来。”
这话可是当真地太不客气，饶是从前安城还能够置之不理，当他听到这句话，也不得不正色道：“父亲，我与祁严是认真地决定在一起，希望您注意您的措辞。”
钟玉林这辈子大抵是第一次听过自己这个懦弱的儿子说出这样石破天惊的话来，一时之间竟是怔住了。
半晌，他方才重新看向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孩子，换了一副淡然语气：“听说你得了影帝。”
这次话题总算是朝着正轨去了，安城在心底松了口气，点头道：“是。”
“是你的办法？”他看向旁边的祁严。
祁严有些意外，却也照实摇摇头：“不是，安……明西演技确实是很好。”
“你当年那些三级片我看过了，”钟玉林嗤笑一声：“和现在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脱胎换骨？”
他的目光灼灼，然而安城却也是三生河畔走过一遭的人，更何况若是比起演技，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敌得过自己这个影帝，安城淡然笑道：“多谢父亲，不过是努力罢了，”顿了顿，他又笑着补充道：“父亲能够认可，我很高兴。”
钟玉林没再说什么，只是沉默地将那杯咖啡喝完了，这才淡淡道：“我如果说，希望你们两个分开，你会听么？”
安城抬起头来，目光中透出笃定与坚持。
钟玉林终究还是没有再说话，他的整个人都透出一种苍老来：“也是老了，不争气了，我说过再也不来找你，却还是到了这里，”他环顾四壁，最终淡淡叹出一口气：“如果我死了没人给我送终，或许就是结束了。”
这话说的没有任何因果，安城有些讶异，却还是没有说什么。
倒是钟玉林自己挥了挥手：“不用送了不用送了。”
想了想，他又扶着门框回头：“下周三家宴，你和祁严都过来一趟，我有点东西要给你们。”
他这样说着，然后将门阖上了。
“过关？”祁严挑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