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穿成潘金莲怎么破~_第1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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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东地方已经起了谣言,梁山泊眼下掌着一个江湖大秘密,若有泄露,便是天下大乱——武兄,都知道你为这事流过血、受过伤,史某今日怀揣一片诚意而来,你若再遮遮掩掩,算不上好汉。”

  满座哗然。晁盖面色一变。

  虽然知道没有无缘无故的拜山,但史文恭如此单刀直入,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算得上十分勇气可嘉。

  史文恭眯起双眼,将在座诸人的神态扫了个遍,信步出席,立在正中,对晁盖一揖到地,微笑道:“如今昏君当道,奸臣主政,各位义士不得已聚啸山林,难不成就此消耗一生?史某斗胆,倘若梁山想要做真正大事,曾头市愿助一臂之力。”

第115章 1129.10

  武松知道自己有七分酒醉,脸发烫,用心走出一条直线,夜幕中看到那个小院的轮廓,直接大步流星过去。

  还没进门,被一只摇摇晃晃的胳膊拦住了。小弟肘子卯足了劲儿,打个打呵欠,揉着惺忪睡眼,拖长声音道:“来的是谁,报上名……”

  一面说,一面抬起小豆眼,借着星光往上看,一个激灵,瞌睡虫全部跑光。

  “大……大哥,你……你来做什么……这三更半夜的……”

  武松不耐,借着酒劲,用力把他往旁边一拨,推门。

  “要见潘六娘!”

  肘子要哭了,拦也不敢,放也不敢。手扣在门把手上,内心交战了许久,才战战兢兢地说:“俺家大姐规定,那个……夜间来客要通报、她点头了才能进来……大哥你、你也不例外……”

  “那就去报!”

  她的这点小规矩,平日里觉得还算有趣,真到要紧的时候,急死个人。

  况且院门外这点动静,怕是已经将她吵醒了吧。听到那个跟她一起住的小姑娘,隔墙说了两句梦话,又停了。

  随后却是什么声音?那院子里似乎有人在说话。男人,喁喁低语!

  肘子那厮还左顾右盼地站着。平日里他智商不高也就算了,这会子明显装傻。

  武松仗着酒劲儿,一把揪起肘子,轻轻扔了八尺远,还好没醉到家,扔的时候力道拐个弯,记得让他屁股着地。咚的一声闷响。

  接着拍拍门,没人来开,房里的对话声停了。只有她一声慌张的:“谁啊?”

  不答,阴沉沉推门就进。卧室里一盏微弱的灯。一眼就看到床铺上的人,半个身子裹在被子里,秀发披肩,眼睛睁老大,一张嘴,刚要尖叫,看见是他,噎回去,改成怒目而视。

  武松酒醒三分,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半夜擅闯人家闺房,强盗恶霸的行径,一看就是从王矮虎那里出师的。

  眼中闪过一丝愧色,却又拉不下脸退出去。面色缓和了些,直接问:“和谁说话呢?”

  潘小园气不打一处来,只想把这散着酒气的厮直接扔水泊里清醒清醒。还是来捉奸的不成?

  她也忘了白天是谁把他撩得近乎魂不守舍了,这会子赶紧摆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气场,快速撑起身子,看看睡衣齐整;将头发捋到脑后,摸到床头簪子,胡乱簪起来,瞪他一眼。

  “武二哥,别忘了咱俩非亲非故,我跟谁说话,这事轮不到你管吧?”

  武松酒又醒一分,自然不愿承认方才那一瞬间的失态是为什么,将自己衣襟拉拉紧,四下望一眼,给自己找台阶:“可是……”

  “别那么大声,隔壁睡着个小孩呢。”

  武松被她挤兑两句,不说话,转头脚步重重的出去,正撞上不知所措的肘子,拉住,“给我冲碗茶,浓些。”

  等他觉得自己脑子里的酒意只剩两三分的时候,里面那人才磨磨蹭蹭地出来,衣裳穿得整齐了,头发也挽得清清爽爽,往门边斜着一靠,杏眼一睁,眉梢一挑,一言不发等解释。

  武松免不得规规矩矩地赔个礼,上来第一句话却是:“以后最好还是少和盗门来往,免得暗中吃亏。”

  潘小园大吃一惊,一肚子兴师问罪的话全憋回去了:“你、你怎么知道……”

  “外面冷,进去说。”

  其实推想起来也很容易。武松稍微酒醒些,将方才听到的那些动静串起来,也猜了个七七八八。时迁那厮也算敬业,每每三更半夜不睡觉,今天更是亲自调教,不知有没有宋江的人情在里头。

  “方才是时迁不是?你还信得过这人?今天能来替你办事,明天也能不知不觉算计你。”

  潘小园却跟他英雄所见略有不同。盗门能帮她,也能帮王矮虎暗算扈三娘,算不上光明磊落,这个不假;可就算她老死不跟盗门来往,该出事还是躲不开。倒不如先做了时迁的忠实客户,奠定良好的合作关系,这样万一以后自己成了“点子”,人家说不定还会念着交情,下手稍微软那么一两分。

  但这话就不必对武松说了,不然铁定被鄙视得体无完肤。况且知他醉了,懒得损他,推门回屋,厅里面已经点上了灯,桌子上摆了些解酒的果子。

  门帘子上系了个结。武松接过来,三两下拆开,砰!直接把门一关。

  门外肘子刚爬起来,被那声响震得一个哆嗦。眼见那门关了,八卦心起,想凑上去听听,又不太敢。

  还记得以前在十字坡跟着张青大哥的时候,有一回也是约见了个黑道上的美貌娘们,俩人黑灯瞎火在屋里“密谈”。肘子内心戏丰富,好奇凑上去听壁角,想着回头跟孙大姐告密。还没听出什么名堂,突然哗啦一声响,一个茶几直接撞墙飞出来,不偏不倚砸在他腰上,直接痛晕过去。醒过来,发现房间里血迹斑斑,所有家什都给打成了碎片。张大哥鼻青脸肿的立在那儿,还在咬牙切齿,说什么臭婆娘还有两下子,下次休要再撞进我手上。

  所以孤男寡女关门闭户,未必是什么香艳的好事。肘子揉揉自己腰,还是乖乖回到岗位上守着。

  屋内,武松毫不客气地坐在属于潘小园的凳子上。

  “那个史文恭果然有问题。”一面说,一面拈个银杏果,丢嘴里吃了。齐家堡特产的极品银杏,味道一入口,想起些温馨的场景,紧绷的面容慢慢放松下来,朝她不自在地一笑。

  潘小园自然是意料之中,“嗯”了一声,抬眼瞧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酒后泛出酡红来,加上紧张,眉头微微凝着,偶尔跳动一刻,显出难以言说的疲惫。

  她大大方方将他打量一番,懒懒地回:“肯定不是眼神儿的问题吧。”

  大半夜的,刚开完酒会、谈完正事,就直接来找她,潘小园心里头还是有些惊讶,又有些小小的窃喜,于是也不计较他的态度。打趣一句,见他笑了。

  武松点点头,随即收回笑容,一字一字地说:“他是来劝我们反的。”

  “……反?”

  潘小园这下子出乎意料,瞠目结舌了好久。曾头市在她印象里,不一直是抵抗黑势力的“良民”,如何却成了处心积虑的反贼了?

  还是试探着评论一句:“咱们眼下不已经是梁山贼寇了,反贼的帽子戴得头上都起茧了,还能反到哪里去?”

  “造反”这个概念,在当前的年代里,固然被视为洪水猛兽,说一说都嫌罪恶;但潘小园心里却对它没什么太大的抵触,毕竟学过那么多历史课,知道这事要辩证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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