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穿成潘金莲怎么破~_第2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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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松这下有点理亏,尽量缓和一下面色,也不知还吓不吓着她。

  潘小园领情,冲他涩然一笑,话音放得愈柔,却依旧是条理清晰:“找时间,我给你解释清楚,随你盘问。等你回到梁山,将我的行径如实汇报,该怎么处置,我绝无二话。至于现在……这一路上,你、你就当我是戴罪之身,所有领导权交给你,你愿意监视也好,关我禁闭也好,一切按规矩来,别手软。”

  武松心乱如麻。她对梁山的军法倒研究得挺透彻!但凡好汉下山,一般都从不允许单独行动,至少两人成行,不就是为了防着有人生异心么?也早就有相应的处置措施。

  难道立刻把她押回梁山去?且不说暗桩的任务就此流产,要将剩下的队伍全交给燕青领导,他倒也并非百分之百的放心。

  他不说话,算是默认了,暗暗下决心,这一路直到东京,不能再让她离开自己视野半步。

  不过看她那真真切切的慌乱的神色,应该也没胆子第二次捋他的虎须。

  潘小园见他没有再大发雷霆的意思,心里给自己鼓劲,问第二句:“嗯,那……那第二点,自作主张,不听上级号令,又……又是怎么罚?”

  “军棍。”武松自己说出这话,也觉得有点可笑:“至少四十。受不住,可以分两次。”

  对面毫不犹豫来一句:“那我受罚。你现在就可以打。”

  荒唐。他忍不住伸手,给她擦掉眼角的泪痕。心里还是有些气,手上不免重了点,她眼角当时就被擦得红了,一声没吭。他赶紧停下,拇指轻轻给她揉。

  这么个柔若无骨的小女人,别说四十,四棍下去,怕是就得转世托生了。

  梁山上可没规定过女人可以另罚。印象里唯一的一次事例,是顾大嫂跟人乱打架,罚了二十棍,硬抗了十棍,最后她男人孙新心疼,替她受了另外十棍。那是顾大嫂怀孕之前的事了。

  他心思一转,有些生硬地说:“总之,我也有责任,要是真按军法罚,我替你好了!”

  潘小园却倔强:“不用你替!好吧,要……要是像李逵那样将功折罪,我……这么多日子给山寨的贡献,够不够折一个不听号令的罪?”

  武松不言语。平日里他是十分鄙视这种把功劳当货品买卖的行径的。一转念,又突然想到,李逵累次犯的军法,加起来难道不比她这次严重,怎的现在还不痛不痒,过得好好的!

  焦躁如同棉絮,越撕扯越多。他竭力控制着,踟蹰一刻,还是有些违心地说:“可以。不过也要等裴宣判出来。”

  潘小园偷偷往上看一眼。他脸色似乎没方才那样盛怒了。

  “这么处置,行吗?”

  “……行。”

  “还……还气吗?……”

  武松不跟她撒谎,虎着脸,轻轻点头。

  “气什么,跟我说。”

  武松摇头。说不出来。要是真按“军法”,她提的这两点,确实是个行之有效的解决方式。把她换成什么旁的兄弟,公差期间做出这种事,他除了任性揍上一顿,确实也无权做再严厉的处罚。

  话说回来,他武松不是一向事事拎得清,倘若换了别人,有旁的兄弟做了背叛梁山之事,他难道不会冷静地处理,会像现在这样盛怒到失态?

  难不成就因为她是女人——吻过他的女人——让他觉得,遭到背叛的,不止梁山这个群体,还有……他自己?

  因为亲密,所以更不能忍受她的拂逆么?

  这个念头只是闪一闪,不敢多想。

  潘小园却替他说出来了,鼓起勇气,轻轻的开口:“你是生气,史文恭对我言辞无礼,我却对他好声好气;明知他对我不怀好意,我却非要当善人救他的命;担着血海的干系保他,当着他,驳你的话,让你不舒坦。”

  武松神色有些沮丧。可不是吗,不愿意做个心胸狭窄的男人,可更不愿意假模假式的装傻子!再说,不是听到她打了那厮一巴掌么!难道是嫌她打得不够用力?

  承认这一点,丢不丢人?不过她既然说出来了,也就轻轻“嗯”一声,表示不满。

  她抬头,问得小心又小心:“要怎么才能消气?公事公办,私事私了。这事军法管不着,你说了算。”

  武松微微诧异,手还托在她脸上,僵了一僵。什么叫他说了算!

  天色一点点亮起来,照得她肌肤上也泛起乳白的光。点漆的眼就是最后一颗星。那目光中依旧有些不屈不挠,耳濡目染出的土匪式的不讲理——有这么乖巧的土匪吗?

  突然不太想让这副模样给别的男人看。横竖他这次占理,她既然给,就要。

  托起她后脑,眉心、鼻尖、脸蛋、最后是双唇,密密实实的一路吻过去。一回生二回熟,感到她有些讨好的迎就回应,好像要证明什么似的。干燥变成湿润,她被整个覆盖住,听她喘得急,惩罚似的不放开,轻轻的咬。又无师自通地找到了放另一只手的位置,腰间的一抹凹,玲珑正合适。触感一传到手心,轰的一声,什么东西点燃了,头脑一片混乱。只想狠狠的亲,狠狠的揉,把过去遭的那些可恨的罪,都连本带利的报复回来。

  这才听到她细细的出了一声,赶紧放开。见她面色红艳艳的,眼神里却有些痛苦,一只手捂着身上,轻轻叫:“疼……”

  武松一慌,“怎么了?”

  “青了……”

  武松这才意识到是他干的。衣服底下看不见,不过她说青了,肯定就是青了。

  一下子不知所措,甚至不记得自己用力了。哪知道女人身体这么娇嫩。

  理亏加惭愧,暂时忘了兴师问罪的事儿,低声道:“怎么不早说呢!”

  潘小园脸上更烧,声音小得像蚊子扇翅膀:“没事,你下次……轻点就行了……”

  便是这一句话,卷出心尖上一阵肆虐的火。他连声“好”都没心思道,俯身打算再来个“下次”。胸口却轻轻抵了一双手。

  “天亮了……有人。”

  他有些焦躁。郓哥那小崽子不是“回避”去了吗。但确实听到不远处有人声。似乎是店小二终于起来,又似乎听到董蜈蚣的声音,是被派来叫武松几个人,催他们出发的。

  一路上跟那么多人同行,两个人少有独处的时刻。这一次,已经算是难得的漫长,可却好像只是过了眨眼一瞬。

  他深深吸口气,凌晨带着水汽的寒雾。眼中的火闪烁几回,渐渐熄下去,忽然有些茫然的错觉。还要她怎么“证明”自己呢?

  听她细声问:“消气了?”

  “……没有。”

  潘小园低头不说话。希望他是嘴硬。

  武松默默推她后背一把,声音冷静:“该赶路了。有什么要交代的,路上细说。”

  潘小园“嗯”一声。刚走两步,忽然又听他突兀地问一句:“你怕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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