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穿成潘金莲怎么破~_第3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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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每日和郓哥“出双入对”,感觉未免奇怪。小伙子如今已经长出男人相,变声期过了,破锣嗓子稍有好转,也懂得稍微在意形象,知道最起码十天洗一次头了,也开始去铺子里刮脸。个子蹿得比她高,远远的猛一看,说不上般配,却也不违和。

  总不能在他脑门上写上“弟弟”两个字吧。

  郓哥自己也觉出不自在,有时候跟在她身边脸红,偷偷瞄她一眼,自己不知道是做贼心虚呢,还是觉得占便宜。他是当场撞见过“嫂子”和武二哥在柴房里衣衫不整的,脑子里想象力不定怎么驰骋呢。

  正当潘小园头疼要不要把扈三娘请来,这一天清晨上工,发现灶上多了柄陌生的铁锈钥匙,压着张干干净净小纸条。

  “工具间转角字画后面有暗门,通往任店街小尼庵影壁后身。”

  潘小园大惊,左右一看,角落里也找一圈,厨房里没别人。再低头看看纸条上的字体,也不太认得,只能看出稳健有力,像是出自男人之手。

  没敢轻举妄动。等第二天凌晨,董蜈蚣来汇报市场行情,拉他一道,循着纸条上的指示找过去,果然在一幅山水画后面,发现一扇老旧的木门。锈钥匙伸进去,一扭便开,里面一股陈年土味儿。

  董蜈蚣吓一大跳,看看她。她随口解释:“钥匙是在这附近地上捡的。”

  此时白矾楼还没来多少客人,二楼基本上是空的。点盏灯伸进去看,只见墙壁上对外开着个小窗缝,引进些微光线;修得好好的楼梯,已经让人踏得旧了;再往下一层,地板上似乎还有一个小拉门,通向地窖,但也已经锁了许久,钥匙打不开。

  旁边是一扇小门,推开来,正对着任店街小尼庵影壁。清静之极的一条小巷死胡同,绝少人行。

  潘小园简直惊得合不拢嘴。董蜈蚣上下将那“密道”看了一看,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突然叫道:“小的明白了!”

  “明白……什么?”

  “大姐你不知道,这白矾楼主人,过去是制白矾起家的,这楼在改建之前,原来也不过是个白矾工厂。这个小楼梯,想必是为了当时的工匠们出入方便而修的。后来改成酒楼,总不能让闲杂人等乱入,地窖也废弃,于是便锁了,用字画遮着——大姐,回头你从这里出入,不是省得在人群里挤了?酒楼东家就算见了,也不会说什么。嘿嘿,居然让你捡到了钥匙,可不是运气?”

  潘小园喜出望外,再看看手里的钥匙,心头隐约明白是谁的礼物。

  通晓东京城地上地下所有密道的,还能有谁?

  而这个礼物送得丝毫不求回报,不难猜出是看在谁的面子上。

  并非什么救人于水火的大恩大德,但却是个小小的雪中送炭。

  虽然,这份“关注”让她隐约有些羞恼,

  但想必对方就是吃准了她无可奈何。

  旧楼板上坐了半天,不知该做何表态。若是不领情,未免显得得了便宜卖乖。

  最后还是简单写了张感谢的字条,折起来,丢在小楼梯口。

  几天过去了,字条却一直还在原位,没被人捡走。摆明了是告诉她,这楼梯此后给她专用,他不来打扰了。

第187章 1.13

  白矾楼里的“额外收入”,很快就积攒到一个相当的数额。这部分钱并没有计入点心铺的营业额,而是让潘小园自己单独记了个账,数一数,已经够了一百贯。

  潘小园思忖一阵,拿出五十贯“交公”,十贯钱直接赏了郓哥做“奖金”,顺带堵他的嘴,剩下四十贯,再加上小王茶汤这一阵子送来的租金,统统换成黄金,充实自己的私房小金库。

  也许是刚来到这个社会的时候穷怕了,深深感到手里没钱的无力,她在“赚钱”这件事上,也就稍微给自己放宽了底线。况且,繁荣浮夸的东京城,有时候会带给她一种恍惚的不安全感,万一以后打起了仗,万一梁山突然要撤掉暗桩,万一……

  总之,她要想尽一切办法,避免一切“一夜回到解放前”的可能性。

  再说,擅自使用武松的金子买店铺,这点缺口还得慢慢填上。虽然武松自己表示不介意,但她良心上不太过得去,最好等再见到他的时候,能完全把缺口补齐,完美抹掉“挪用”的痕迹。

  但随着个人财富的积累,慢慢又觉得金子收着不把牢。一个独身女人,随身带着巨额黄金,走到哪不会被盯上。要不是身边有个盗门董蜈蚣做小弟,要不是已经跟风门说好“井水不犯河水”,她觉得自己早就倾家荡产无数次了。

  是不是该……到“便钱务”里去开个账户,换点纸钞——那种带她签名的定额支票?

  随后又摇摇头,自己把这个想法否决了。且不说使用钱引的多半是积年商户,单一个“背景调查”,就足以把她调查到开封府里去;她一介妇道人家,没有父家夫家背景,谁肯痛痛快快的给她办手续?

  再说,也不太信得过时下的纸币。贬值风险不说,就凭这位没事就跑李师师那里写艳词的不靠谱官家,万一哪天政府倒台,她哭都没处哭去。

  也许,真该学学“愚昧”的古代人,后院地下挖个洞,直接把黄金埋进去。

  ……可后院也不是自己的地盘,是租的啊……

  干脆下次见到武松的时候,拿他当人肉镖局,都给他存着,总算不会被偷被抢了吧。但这么一想也不成,多半让他花了喝酒了。

  其实就算真让他败掉也无妨。到底是有过肌肤之亲的男人,和他一比,拜金守财的兴趣就挪到了第二位。话说回来,要是他在身边,她耽于男色,估计也没这么多闲工夫琢磨赚钱的道道儿。这么看来,好事多磨,是老天爷特意给她机会充实家底儿。

  一边胡思乱想,手底下一边忙。今天给李师师配的是刮油餐。李大明星虽然日日小心饮食,但免不得时时接待那位赵大员外,精致酒席是必不可少的,推杯换盏也是躲不过去的。过去她这样放开了吃一顿,事后最少将自己饿上三顿,有时候还有催吐的冲动。潘小园知道了,声色俱厉地恐吓她,催吐会上瘾,还会死掉。

  上辈子听到过不少这样的新闻了。

  于是好说歹说,劝她大餐之后也照常进食,以免影响身体机能。

  潘小园简直太佩服李师师的毅力。小厨房里做的这些没油水没滋味的点心,虽然挖空心思换口味,但换成自己,说不定坚持不了几天,就得回到粉蒸肉、软羊签的怀抱;而那位同样好奇、管她索要食谱的圣女金芝公主,食谱给她送过去,听说只是拿来看看,就给扔在一边,笑嘻嘻的去吃她的油焖春笋了。

  想到金芝公主,不免又想到,武松既然已经派去给明教拜山头,金芝公主这边,说不定不日也会派人来联络,到时候自己可得有所准备,点心铺的雅座儿,最好重新让人布置布置。

  一边乱七八糟的盘算,一边打开“冰箱”——白矾楼里每日限量供应冰块——小心将乳酪盛进青瓷小碗里,然后开始冲调茶粉。

  都知道绿茶刮油,李师师每日喝茶喝得都快吐了,于是决定给她做个“抹茶乳酪杯”,换换口味。

  其实后世的“抹茶”,虽然看似东瀛产物,追根溯源,却也师出中国。宋时人喝的茶,通常是将团饼茶用特殊工艺碾碎成“末茶”、加热水后用茶筅或茶匙搅拌,称为“点茶”。所以在白矾楼里,各种上好的“抹茶粉”倒是现成。不过,还是和后世售卖的抹茶粉颇有区别,潘小园不怕烧钱,多次实验,终于将末茶和乳酪混合成功。

  但要把抹茶和乳酪“联姻”,还是比较惊世骇俗的发明,潘小园也不确定李师师吃得惯。于是嫩绿色的乳酪调好,又拌入少量上好的玫瑰蜂蜜,杏仁磨碎洒在四周,再点缀上鲜花花瓣。放在天平上过秤,去掉瓷碗重量,刚好二两。

  再洗一遍手,数五个新鲜梅子,剖开去核,切三片水蜜桃,两个小小杂粮桂花粗饼,各重三钱,再加上灶上煎的一壶花露果茶,就算她的晚饭。

  潘小园对自己的创作也十分满意,手底下颇有艺术细胞地摆了个盘,再装进敞口小食盒里,这就高高兴兴的去送餐了。

  送餐女郎不会被当成陪酒女郎,再加上面纱遮挡,一路上畅通无阻。

  甚至有人已经知道她是李师师的专职厨娘了,伸长了脖子,饶有兴致地往她手底下的食盒里看。

  “嚯,李姑娘今日晚上吃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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