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穿成潘金莲怎么破~_第5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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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想把那棋子直接劈头丢过去,忽然想起是周老先生遗物,怠慢不得。悬崖勒马,抓回手里。

  语调不客气:“史大将军三十万大军围困东京城,威风神气得很,但有召唤,奴家敢不来?”

  史文恭假装没听出她话里的讽刺之意,依旧眉目带笑,跟她寒暄:“多日不见,娘子气色尤胜往昔。人多眼杂,此处也不是叙旧的地方。娘子若不嫌弃,屋顶高处决计无人注意。不如我们……”

  头一次在梁山“密谈”,就是给她直接带到了屋顶上,倒是个最无人打搅的好地方。这次又想故技重施。伸出一只手来扶她。

  她却面露难色,忸怩一斜身,双手有意无意的搭在小腹上。

  “不必麻烦……飞檐走壁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史文恭一怔,微光中看不清她脸色,试探问道:“娘子身体有恙?若是需要药饵贴剂……”

  她连忙摆手,“不必。”顿一顿,双颊浮上淡淡红云,犹疑说道:“但若是能让人……给我房里备点酸梅渍橄榄什么的,我……”

  看他笑容慢慢僵下去,抬头一笑,一口气说道:“……又何必瞒你。我身怀有孕已三个月啦。时节不太巧,但也没法子。你休要跟别人乱说。”

  一道无声惊雷。史文恭一只手伸出去,僵在当处,错愕道:“你、你……”

  真真切切一个措手不及。想再多问两句,却又觉得问什么都不妥。难道问孩子是谁的?

  她眨眼,“怎么,不恭喜我?”

  史文恭面色白了片刻,才退两步,说道:“恭喜娘子。”

  方寸微乱,再行礼,语气诚挚愧疚:“小人无知,竟还让娘子远道跋涉而来,实在是……无礼之至,罪该万死。望乞饶恕。”

  见他躬身不起,她反而有些过意不去,笑道:“又不是多金贵的瓷人儿,一点路走不得?不怪你。你起来吧。”

  不能总是等他按计划出牌。抛出这么一个重磅炸弹,但凡他还有点怜香惜玉之情,往后就不会欺人太甚。其实这也是防君子不防小人,但史文恭在她面前,不管是真的还是装的,一向都还算君子,因此也就放心大胆的撒谎。

  三个月前的今天,她还在当街对峙赵构小屁孩儿呢,哪有时间怀孕。

  再瞄一眼他神色,不像有怀疑的意思。史大将军武功高强、谋略出众,论起任何人生经历,怕是都比她丰富一大截。只有一件事,他绝对没体验过。

  而她心里门儿清,月份编大了不行,编小了显假,三个月算是很安全的,身形上没法辨别出来。他能怎样,难道还现叫个郎中来验真假么?

  抢到了道德制高点,再开口时,也就底气足了些:“我看这儿就挺安全的,不必挪动。史将军既然要跟我解释,那么求之不得,咱们长话短说……”

  史文恭直起腰身,却没了方才的悠然自得,目光往她小腹上飞快一瞟,好半天,才提议:“既然娘子贵体有恙,依小人愚见,还是莫要操劳过甚。和议之事,可以推后,我保证不会提前出兵。”

  说完,征询地看她一眼。

  简直草木皆兵,潘小园倒哭笑不得了。也不知是自己敏感还是多心,总觉得他话里有点哀怨的意思。

  不理会他的提议,敏感地抓住他话中的关键部分,问:“和议推后,四太子同意吗?和谈结束之前不出兵,单凭你一人,如何保证?”

  史文恭笑笑不说话。她问得单刀直入,直抓重点,看来没有一孕傻三年的迹象。

  再问一句:“兀术四太子,你真的认了他当主子?”

  伸手指着远处的狼烟篝火,语气严厉,“这些又是怎么回事?”

  史文恭再笑:“娘子先请坐。容小人慢慢道来。”

  小亭子里几个石凳,有些已经翻倒。她挑了个干净的,拂一拂,不客气的就要坐上去。

  “娘子且慢。”

  从容解下外袍,整齐叠了几层,铺在那石凳上,“请坐。”

  她谢了一句,心里暗叫惭愧。自己都差点忘了自己的金贵程度。

第288章 筹码

  史文恭知道该从何说起, 恭恭敬敬立着,不慌不忙道:“娘子是想知道, 这三十万常胜军从何而来,又是来做什么的。当日郭药师率常胜军弃辽降宋, 被官家倚重信赖,指定驻守幽州。闻道金军南侵,他却不战而降, 弃城而走……”

  潘小园点头,又将岳飞心疼了一刻,直接问:“那个郭药师呢?”

  “当然是跑去投降大金国了。路上碰到个流落江湖的落魄军官前来投靠。他本来置之不理, 但……”

  知道这个“流落江湖的落魄军官”便是史文恭自己了。忙问:“但怎么样?”

  史文恭讥讽一笑:“但一听说我曾在大金国侍奉数年,熟知金廷内情,态度当即大变, 留我做了军前参谋, 事事倚仗。这人昏庸无能, 人品卑劣,只是托了时局之福, 能混到常胜军头子实属运气, 底下的人对他也并不敬服。没过十天半月, 就让我慢慢的架空出去。等他遇到兀术四太子,前去表忠投靠的时候, 常胜军基本上只认我,不认他了。”

  他就这么平平淡淡的叙述出来,听得她倒吸一口气, 不知是该佩服,还是该忌惮。郭药师可谓养虎遗患,事后一定追悔莫及。

  “这一切,还要多谢娘子留在润州的那一张小纸条。若不是娘子报讯‘幽州告急’,我也不会那么快想到拔足北上,说不定还滞留江南,哪能有这样的机会。”

  这话说得真心实意,说毕,风度翩翩的一笑,朝她躬身一揖。

  她心里一跳。不太确定自己到底该不该留那张纸条了。

  “然后呢?”

  史文恭冷笑:“三朝元老投降的贼,留着有何用处?没几日,我便寻个由头,撺掇四太子把郭药师杀了,我两人接管了常胜军,严加约束训练,娘子看看现在,我军军容军纪如何?”

  她冷冷答道:“卓尔不凡,旷世无匹。”

  “娘子语带讥诮,小人能听出来……”

  她一拍石凳,猛地站起来。

  “所以你们的第一步棋,是背后捅刀,围打幽州,杀我梁山将士?杨制使逃回京城的时候,身后还咬着几百追兵!你敢说不是斩尽杀绝之意!”

  史文恭目光微有闪烁:“娘子休要动怒,若伤了身子,小人罪无可赦……听我解释……”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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