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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小官之女_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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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没想含了半截的话仍是惹恼了南香:“我不服她?一个花房里出来的,哪里论得起和我说服不服?手上的泥还没洗干净呢,不知哪里来的狗屎运,天上掉下个二等砸得她晕了头,就不知道去照照镜子,看自己配伺候主子出门不配!”

春雨头都听大了,她口舌上原不灵便,不想留下再起争执,忙说有事直接跑了。

南香独个站在房里,越想越恼火,气得拿起个茶盅摔了,听那响声清脆,方觉得心头闷气略去了一些。

这院子是越呆越没趣了,她得把脚步加快些,早日离了这里才好。

**

叠翠是个很有上进心的丫头。

她这样有上进心的人,去巴结南香是不得已的。

这迎晖院里,正牌主子自然是六奶奶,抱她大腿最合适。但一来,叠翠是二等,越过金盏等直接上前献殷勤有点犯忌讳,若碰到心眼窄的,反手就能给她小鞋穿;二来,六奶奶太省事了,平素起居只用金盏一个,都不怎么吩咐旁人,她就是胆肥不怕得罪人,也根本捞不着机会上前。

那就把目标降一等,讨好金盏吧,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可问题来了,金盏几乎跟六奶奶捆在一起,连晚上都睡在外间守夜,她还是很难有机会。再看春雨,又跟半栀绑定了,她不好□□去,巴结人找靠山这回事,最好是一对一,同时找两个,最后的结果往往是把两个都得罪了,没一个念她的好。

所以,只剩下南香了。叠翠抱着“没鱼虾也凑合”的心态巴结了她一阵,然后就觉得不对来了——这位姐姐根本就没心思伺候主子啊,使唤她倒是使唤得顺手极了,把自己当成主子了。

叠翠慢慢就想疏远她了,她的最终目标是巴结上六奶奶,可不是给丫头当丫头,二等和一等又没差多少,她凭什么犯这个贱哪?

她一边想法疏远,一边烦恼着,断了南香这条线,她下一步该怎么办呢?

天上掉下馅饼来了,六奶奶叫她一起出门去请安。

喊了她一次不算,第二天又喊她了。到第三天,她壮着胆子不等人叫,直接跟上去,当时心都快激动得跳出来了,就怕六奶奶或者金盏转过头来跟她说不要她去了,但并没有。

又跟两天,叠翠忍不住了,寻了个机会私下问金盏,是不是以后她都可以跟着出门。金盏的答复有点含糊,说这阵子都要她跟,再往后就再说罢。

有这句话就够了,叠翠开心极了。去正院请安是每天雷打不动风吹不走的行程,早晚各一次,来回路途加在一起有小半个时辰呢,能跟一阵子已经不错了,够她在六奶奶跟前刷刷存在感了,至于再往后,她已经比另三个翠领先一步了,又何必着急呢?

身上有了差事,叠翠疏远起南香就更有理由了。当然她不笨,不会做得太明显,南香叫她干活她仍旧去,只是不会主动上赶着去替她做什么了。

叠翠以为自己做的应该是不错的,所以南香扯住她撕起来的时候,她很有些猝不及防。

起因是南香派了个荷包给她做,叠翠应了,但和她说了自己针线活不好,只会做最简单的花样,而且还要多做些天。这是实话,她以前都在花房里呆着,碰针线的机会少,不擅长这个。南香当时只说没事,叫她慢慢做。

但隔天就过来催问了,叠翠先没意识到她是找茬,好言好语地和她解释,南香却全然听不进去,整个人阴阳怪气的,说出口的话一句比一句不善,叠翠慢慢也软和不起来了,顶了两句,结果像捅了马蜂窝般,南香直接翻了脸。

“我知道,你如今攀了高枝了,眼里哪还有我们这些人,烦你做件小事,三请四邀好似求祖宗一般。罢了,原是我没有眼色,往后再不敢烦你了。”

叠翠被讥刺了好一刻,终于从这句话里听出来祸端在哪里了,明白过来后她心里又恼火又憋屈:虽然她是很想上赶着往六奶奶身边凑,但行出事来还是守了规矩的,并没使什么阴谋手段。你要眼气不服,自己也可以想法上进,又没这个心思,一天天只是做个小姐样,难道还指望主子自己往你跟前凑不成?天底下哪有这个道理!

心里这么想,她面上忍了没带出来,还是压了脾气道:“姐姐误会了,像我手脚这么粗笨的,连个荷包都做不齐整,奶奶哪里看得上我。我这几天出门,原是金盏姐姐叫了我去的,说我没在台面上伺候过,见的人少,通不知道眉眼高低,所以带我一阵子,叫我留心学一学。”

南香“嘿”地冷笑一声,拿眼白斜她:“我说呢,原来是巴结上了金盏,也对,你跟她比跟我有前途多了。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赶紧找你的金盏姐姐去,别叫我这冷灶耽搁了你。”

叠翠站在当地,脸都微微气白了。她现在后悔死了当初怎么就沉不住气,明知南香是最次选择,还是巴上了她,现在叫人这样羞辱,也只好白受着。

她一时还未想到要怎样回话,冷不防手上一痛,南香把她那个刚做出点雏形来的荷包抢了去,拿起剪子就绞,口里道:“贱蹄子,你不开开眼,以为我是墙上挂的纸画,由得你想怎么糊弄就怎么糊弄?你既巴上了金盏,就该一心一意地哄着她去,还到我这里弄什么鬼!”

叠翠眼泪夺眶而出,碍着自己矮一等,还是死死忍住了回嘴,但再站不住,转身昂头就走。

南香见她竟敢赌气而退,心头怒气更盛,丢下剪刀赶上去推了她一把:“没□□的东西,这么无礼!”

叠翠撞到门框上,身形先僵住,片刻后,抬手往脸上摸去,低头,旋即“啊”地发出一声惨叫。

南香以为她是在装,因为看上去她撞的动静并不大,脱口就道:“装什——”

叠翠摊着手转过身来,一嘴的血,满口牙齿都染成了血红色,鲜血还顺着下巴往下流,很快滴到了前襟上,晕出点点红圈。

南香剩的一个字含在嘴里,脑中一片空白,身子都吓软了。

  ☆、第28章

叠翠走时是昂头走的,所以她先撞上门框的不是额头,而是嘴唇连着下巴那一块,瞬间那一块地方整个就麻木了,叠翠下意识伸手去捂住,觉得掌心湿润,低头一看,一手的血。

她这么大没见过这么多血,这血还是从自己身上流出来的,失声就尖叫起来。

霜娘原本正立在廊下,面前一张楠木几案,铺着宣纸,她认真地画着一副荷花图,听得叫声,吓得笔一抖,甩出两团大黑点在图上。

“怎么了?”她先顾不得心疼画到一半的画,丢下笔,从穿廊里往丫头们住的厢房那边走,金盏疾步跟在后面。

到叫声传出的事发点一看,叠翠满嘴血的形象太有冲击力了,主仆两个腿都有点发软,互相搀扶着才站稳了。

“快去叫个大夫来。”霜娘先定下了神,不及询问事由,忙先转过头去,第一眼见到芳翠,就指了她吩咐。

芳翠呆呆地:“奶奶,去哪叫呀?我出不去二门。”

金盏随之回过神来:“奶奶,还是我去吧。她们都不大懂,就算叫了来,若是个庸医,治坏了人倒麻烦。”

霜娘点头:“那你快去。”

金盏下了台阶跑出去两步又回头:“奶奶,你回屋坐着罢,别在这里,仔细受惊吓。”

霜娘向她挥挥手:“你快去罢,我看都看着了,还能怎么受惊吓?”

金盏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又见那边廊下春雨跟半栀两个听到动静也跑了来,她略放了心,匆匆出院子去了。

霜娘倒又想起金盏现在身上还担着事,忙向芳翠道:“你跟着你金盏姐姐一道去。”

芳翠应一声,转身追上去了。

霜娘再指了个小丫头,令她去打盆水来,给叠翠洗脸。

叠翠此时已觉出疼来了,从下巴到嘴唇,连着里面整副牙齿都越来越痛,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个部位受了伤。水盆端了来,她一边洗脸一边哭,布巾刚把眼泪擦去,眨眼新的一串又流了下来,就没有止住的时候,只是她神智还清楚,当着霜娘,硬逼着自己没有嚎啕出声。

一盆水都浸成了红色,叠翠的脸面方不那么狰狞了,霜娘拉了她到门口,看出她的伤处主要是在嘴唇上,当中的唇肉翻出来,高高肿起,还在不停的往外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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