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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小官之女_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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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桔跺脚道:“到底什么事?你这没头没脑的,叫我怎么进去给奶奶回话。”

小丫头道:“是六爷回来了!”

“……”

霜娘正迈门槛要出去,听了这话,后脚绊在门槛上,直飞出去,撞到前面的金桔身上,金桔也傻着呢,没有一点防备,被她撞下台阶,两个人摔成了一团。

金桔更惨些,垫在底下,霜娘爬起来,忙忙去扶她:“你没事吧?对不住,我一时吓着了。”

金桔皱着脸在她的搀扶下坐起身来,忍痛道:“不怪奶奶,都是这丫头的话闹的。”

梅氏这时也出来了,扶着门框,盯着那丫头道:“你说仔细些。”

“也、也没别的了,”丫头有点茫然地道,“六爷一进门,太太就抱着他哭得倒不上气了,金樱姐姐吩咐的我,叫我来请奶奶们。”

霜娘眨巴着眼,看她的嘴开开合合,感觉自己像活在一出荒谬剧里。

她是实打实地守了三年寡啊,一天又一天真真实实地过来的,这就全都不作数了?她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昨晚睡觉的姿势不对,在梦里又穿了一次。

梅氏过来挽了她的手臂:“走,我们去看看怎么回事。”

霜娘就跟着走了。

  ☆、第38章

路上,霜娘心乱如麻,脚步像踩在棉花里,没个实处:“大嫂,会不会是个冒充的?”

梅氏摇头:“活生生的一个人,哪里冒充得了,且太太都抱着哭了,可见是认了。”

霜娘沉默了一会,从乱麻里又理出个问题来:“那当初是认错了?还是建的是衣冠冢?”她嫁进来时,周六爷的丧事已经完备了,个中详情她并不清楚,也没想过要问。

梅氏回道:“不是衣冠冢,当时人送回来了的,只是样子很不好看,我们只能认了个大概——但是由太子殿下亲自登门送来的,我们都只顾伤心,谁会想到要怀疑真假呢?”

霜娘凌乱地想,是啊,谁会想到堂堂太子殿下吃饱了撑的,给人家送了个假货回来呢?她很确定太子知道真相,而不是也跟着认错了,三年前太子来过一次,她记得清清楚楚,就是打那之后,侯夫人的病有了起色,慢慢好起来了。现在回去对比了想,除非她是脑残,才会认为这只是个巧合。

她想着侧头看了眼梅氏,刚才梅氏还问她想要个什么样的嗣子呢,看来是和她一样被蒙在了鼓里,不然没必要有那一问,做戏也犯不着做那么全套。

想完了这些有的没的,霜娘再也回避不了了,不得不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在她老老实实做人,勤勤恳恳做事,把守寡守出了岁月静好的心态的时候,忽然,一切都要从头开始了。

简直暴躁。

这三年守下来,她真不觉得没男人对她是什么损失,她又没雄心壮志,没想过要奋斗个什么一品二品的诰命,安安稳稳不愁吃穿地把这辈子混完就得了。

她一点也不喜欢已经努力上正轨的生活被从中截断,迎晖院不再是她一个人当家作主的小天地,凭空加塞了个人进来,这个人将牢牢地压在她头上,她以后的日子很大程度上要绕着他转,她自身的喜怒必须退后一步。而他还可能睡丫头,纳妾,生一堆庶子女丢给她管,这一切都是合法的,她闹一闹就是她妒忌,不守妇道——

霜娘越想越恼火,心下像坠了个秤砣,沉重得步子都迈不开,如果不是梅氏一直挽着她,她说不定头脑一热,能掉头跑走躲起来。

真那样干的话,她一定会被认为是疯了。

走到正院门口的时候,霜娘沸腾的血液终于冷下来了,分出心力来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现在是她夫君死而复生回来了,她要是摆出一副死了男人的脸,那实在解释不过去。

梅氏一路也在震惊当中,想着自己的心思,没注意到她的不对劲,径自和她一道走进门去。

安氏坐在主位上,双目红肿,但情绪稳定些了,没有继续在哭,她面前跪着个人,手扶在她的膝盖上,正说些什么,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住了口,站起转过身来。

这是个年约二十一二岁的年轻男人,脸型端正,五官清朗,转过来的身姿十分挺拔,站在那里有如一杆青竹,英姿勃勃。

霜娘:“……”

霜娘掐了一把掌心,几乎是用拔的强逼自己把黏在他身上的目光拔走,心里扑通扑通地跳,想:这个人长得也、也太合心意了呀!

她先头的那些不甘不愿,满腹怨气,在这一刻如同薄雪遇烈日,顷刻间消融得连个水珠子都看不见了,什么没男人也没什么损失,她现在觉得她损失好大啊。

安氏哑着嗓子道:“你大嫂,还有你媳妇来了,你不在的这些时候里,亏得她们两个陪着我。”

周连营听了抢上两步,向梅氏抱拳躬身下去,梅氏一把扶住,嗓音里带了哽咽之意:“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周连营的目光转到霜娘身上,霜娘觉出了,紧张极了,低了头不敢看他,怕她的眼神暴露了她花痴的内心。

周连营温和地向她拱一拱手:“多谢你。”

霜娘僵直着身子,屈膝回礼。

好在周连营没有过多关注她,直接转回安氏身边站着了。

安氏道:“都坐下吧,坐下说会话。”

梅氏便拉了霜娘去右边椅上坐下,坐定后问道:“到底怎么回事?那时候弄了那么个东西回来,险把太太伤心得跟着去了。”

“当时我们跟着殿下去宣府劳军,路上遇上了伏击,是个暴雨夜,运气不好还遇上了山洪,”周连营道,“我掉进去被冲走了,殿下不知道,天明找人找不到我,应该是以为我没了,所以往尸体里去找,结果把别人的尸体错当成了我。”

梅氏急道:“那你后来没事,怎么不紧着回来?”

“我在山洪里被乱七八糟的东西撞了好久,失了记忆。”周连营说,“我醒来的时候什么都不记得了,就在附近到处晃荡,还做了好些天乞丐。后来杨大将军在当地招军,把我当成流民一起招了进去,我在杨家军里呆了三年,半个月前和人练战阵时,我对面的同袍失了手,一棍子敲我脑门上,不知怎么把我敲明白了,我赶紧和上官告了假,日夜兼程地赶回来了。”

编得挺完整的一个故事。

这是霜娘听完的感受,事实上,从听到“失忆”两个字的时候,对她来说这段经历的可信度就直线下降了。

及至听完,真挑漏洞她挑不出什么来,但失忆这个梗真不是随便能发生在现实里的,大脑那么复杂,要怎么撞,才能恰巧撞到主管记忆的那一块内核上去?这就罢了,后头居然又被一敲敲回了记忆,一次还能说是奇迹,二次只能是有鬼了。

梅氏“哦”了一声,叹道:“这真是老天保佑了。”

霜娘悄悄看她一眼,她觉得其实梅氏也不怎么相信,不过梅氏显然比她知道的更多些,知道里头有些不可说的事,明知不妥也不问,就直接认了这个说辞。

梅氏接道:“但你岂不是糊里糊涂地入了军籍?等你大哥从衙门回来,须得商量下这事,把籍改回来。”

周连营笑道:“大嫂不用担心,我当时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胡诌了一个,不要紧的。我和上官说了后,上官带着我到了杨大将军营里,杨大将军问了我许多问题,确认了我的身份,就答应替我把那个军籍当做阵亡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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