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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二世祖日常_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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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上陡然不悦,旁的人大气都不敢出,这是皇家家务事,外臣也不好开口,德妃左右瞧了瞧,见这时候能说话的只有自己,便柔声平缓道:“今儿个是浴佛节,太子和三皇子在乾德寺里礼佛,祈祷皇上龙体安康,国运昌隆,没留神误了时辰,还望皇上见谅。”

  三皇子是德妃的亲生子,昭睿帝闻言缓了神色,转向皇后道:“太子有心,方才错怪梓潼了。”

  陈皇后自也笑着谦了几句,一边盘算着赶紧让人把太子弄到乾德寺里,一边命内侍宣布开宴。

  沈琼楼见还有帮着正室打圆场的妃妾,一时叹为观止,倒是沈老夫人一哂,似有几分轻嘲,不过倒也无人瞧见。

  宫里的宴席尽都是些稀罕菜,就连小小一份糖蒸酥酪里头也乘在玉碗里,加了好些早春吃不到的水果,乳白微颤,放进嘴里既有瓜果的清新酸甜,也有乳酪特有的醇香。

  她立志把减肥贯彻到底,随意吃了几口就不敢多吃,见桌上有盏金樽,忙忙地灌了几口,觉得也是酸酸甜甜,初时还没事儿,过了会儿却发作起来,眼神都飘了。

  陈氏第一个觉出她不对,忙忙叫了几声,沈家的几位都转头看了过来。

  身后的内侍也听说过这位二世祖的秉性,没想到她一口气喝了这么多果子酒,生怕她喝多了闹事,忙呵腰上前:“淑人,沈小姐怕是酒劲上头了,就怕万一有个什么,不如奴婢先带她出去醒醒酒,等回神了再回来。”

  陈氏犹豫片刻,点头应了,塞给内侍几枚金锞子让他好生照料。内侍得了赏,扶着沈琼楼往外走,没多久便到了一处对着湖的凉亭。

  她其实没完全失去意识,还知道踉跄地跟着内侍往前走,抬眼只见凉亭里摆了瓜果点心和茶水,她还以为是宫里人办事周到给她准备的,她正觉着口干舌燥,一路蹦跶过去,端起盏茶水仰脖就灌了下去。

  带她来的内侍吓得脸都白了,慌忙叫道:“沈小姐,这茶水不是给你准备的,是给…”

  哈?她怔了下,满脸尴尬地抬头。

  有道清越的声音泠泠传了过来:“是给本王备下的。”

  

  第8章

  

  豫王本都快把她忘了,没想到人今儿个自己送上门来,正好把旧怨清算了,他说了一声便转过头去,手执鱼竿,斜靠在一株袅娜的柳树下垂钓,目光落在波光浮动的湖面上,身形被万千柔嫩的柳条掩住,难怪方才没瞧见。

  内侍吓得瑟瑟发抖,都知道豫王好洁,轻易不让人近身,撂下脸来整治也是有的。

  沈琼楼这才知道茶盏是别人用过的,一时觉得十分膈应,更何况还是个不能惹的人。

  她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口,那边豫王却垂眸漫声道:“看来沈家小姐是渴的狠了,不如去湖里喝个痛快?”

  靠,这是要把她扔湖里?沈琼楼酒都吓醒了,嘴里却没胆子骂出来,耷拉着眉毛弯了腰:“王爷恕罪,我…臣女并不是存心的。”

  他绣着暗金松鹤纹的广袖在湖风中轻摆,声调不紧不慢:“我为何要恕你的罪?”

  因为这根本就是屁大点事啊!沈琼楼在心里咆哮,面上一派却端正:“我赔您好茶叶。”

  他饱满的仰月唇勾了勾,仍是没转头:“不稀罕。”

  沈琼楼想了想:“我赔您银子。”不论古今中外都通行的东西。

  他终于偏头打量她:“只收现银。”

  沈琼楼商量道:“…要不回头您把我的茶也喝了?”

  他静默地看着她,眼神有几分兴味,却忽然不言语了。

  沈琼楼认命地叹了口气,摆手道:“好吧,我开罪了王爷,受罚也认了。”

  她转向跟着自己过来的内侍,声音平和清明:“你记住了,这次跳湖是我得罪了王爷,自己要跳的,跟王爷没有半分干系,哪怕是宫里的贵人问起来,你也要这么说,听明白了吗?!”

  她尤其在‘半分干系’上加了重音,内侍早就吓得瑟瑟发抖,不知道如何回话。早就听说豫王和沈家三小姐有龃龉的,这位主儿当初差点害豫王断腿,没想到两人这就对上了。

  豫王终于丢下手里的鱼竿转过身来,眼神深邃,他抚着下巴:“你威胁我?”

  姿态明摆着是没把她的威胁放在眼里。

  跟聪明人说话,除非你比他技高一筹,不然还是实话实说的好。沈琼楼犹豫一瞬,老老实实地道:“我不想跳湖。”

  她说话很慢,吐字却掷地有声:“臣女一家受邀赴宴,我不光是自己过来,也带着沈家的脸面,左右是我先得罪了王爷,王爷怎么罚我我都无二话的,要是闹大了伤了家里颜面,那我就又添一重罪过了。”最重要的是风太大水好冷。

  这话说的颇有几分君子坦荡荡的意思,她举手投足带了些端肃的气派,似乎没几天的功夫就从京里有名的纨绔变成女君子了。

  旁边站着伺候的几个内侍腿子突突乱颤,这怎么就把实话说出来了,王爷要是一怒之下把沈家小姐剥皮油煎可怎么办?皇后自然没法动豫王,到时候倒霉的不还是他们这些做奴婢的!

  他这人喜也不定,怒也随心,让人琢磨不透,这回倒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雷霆大怒,似笑非笑地走进亭子里:“你倒是什么都敢说。”

  她跟他离得近了更觉着汗毛乍起,不过还是舔着脸应答:“臣女待人一向实诚。”

  她今天穿了身的银红色,越发显得皮肤白皙娇嫩,用垂挂髻遮掩了脸颊的软肉,瞧着倒比当初顺眼,他一撩曳撒坐了下来,眼含玩味:“说笑而已,细算下来,你还应当叫我一声叔叔,做叔叔的怎好责怪侄女呢?”

  沈琼楼囧了,算下来还真是…不过看着豫王羊脂玉般的侧脸,看着也没比自己大几岁,她还真没好意思叫出口,呵呵干笑两声:“王爷宽宏。”

  他屈指敲了敲亭内的石桌:“坐下回话。”他见她面带不情愿,漫不经心补了句:“还是你想去湖里说?”

  沈琼楼默默地坐下:“多谢王爷。”

  他浓冶的眉毛挑了挑:“你叫我什么?沈家就是这般教你目无亲长的?”

  她艰难地道:“自然不是,只是叔…叔瞧着很年轻。”叫的是真心酸。

  他一簇青丝散漫地低垂下来,声音轻慢,带了几分调笑之意:“乖乖侄女,辈分高低本就不在年龄大小,难道你还想叫我哥哥不成?”

  他还好心情地给她夹了块枣泥山药糕:“要是换了别人,只怕不会像叔叔这么轻易放过你。”

  沈琼楼没接话,几口地把那块糕点吃了,匆匆忙忙起身:“臣女答应母亲要早些回去,这时候酒也醒了,多谢王爷款待,我得回去了。”

  豫王目光从她脸上掠过,倒也没再为难她,挥手让人把她带了下去。

  内侍在前边领路,一边拿眼觑着沈琼楼,感叹道:“姑娘好福气,何曾见王爷对谁这么好性了?更何况姑娘当初还差点断了王爷的腿…”

  他说的痛快了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任由沈琼楼旁敲侧击地追问也不再开口了。

  这时候浴佛节宴也到了尾声,陈皇后特地把陈氏留下来说话,嫡亲的姐妹俩多年不见,自然少不了一番寒暄缅怀,就连陈皇后这般在宫中混迹多年的人都红了眼眶,但嬷嬷宫婢都在,她只眨了眨眼便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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