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田园生存手册_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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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阿南也是纳罕,“不会吧,自从那事过后,可没瞧见过他回码头。刚才我也同工友们打听了,都说的没回来。”

  那这聂木槐一日日的往镇上跑,又耽搁一整日到底是为了什么?薛宝珠心思一转,又问道:“那杨掌柜呢?”

  郑阿南神情陡然一变,脱口道:“丫头,你都知道了?”

  薛宝珠提起这人原本是因为王大虎昨儿说过她昨儿去过县衙,而她冷静了这两日早就已经觉得裘和这事聂木槐还只是个幌子。倘若真要是聂木槐喊冤,那县太爷何苦亲自过问这事,必然是因为里头还夹杂了旁的人和事的原因才会如此。

  她思来想去也只能想到一个人,那就是码头里面那家饭馆的老板娘杨四娘。她曾记得听到过那老板娘同县令交情不浅,而她叫裘和去了码头卖吃食未必不是惹事的起因。郑阿南忽然神色古怪,薛宝珠立即察觉到了不对劲,半真半假的点着头“嗯”了一声。

  “那聂木槐老早就跟老板娘背地里搞在了一起,是叫咱们一个工友瞧见的。聂木槐那小子哪里有那样大的脸面能让县太爷过问这事,还不是老板娘去通了县太爷的路子。”郑阿南看不上聂木槐做派,年纪轻轻,仗着蛮力想称霸码头,光是这点儿就让他们这些老资历不舒坦。

  聂木槐竟同那饭馆的老板娘有苟且的事?这绝对是薛宝珠意料之外的事情,心思一转又想到会不会聂木槐这两日就去同老板娘私会去了?

  可郑阿南又说老板娘这两日也不在饭馆中,薛宝珠同打打听了老板娘的住处便一个人寻了过去。要说那地方实在好找,就在巷子最深处,走到尽头那户人家就是了。是一套两进的院子,外头瞧不出些什么来,只能瞧见从墙里头探出来的蔷薇,才开春抽了新芽。

  两扇漆黑的木门关得严丝合缝,里头也半点动静传出来。这样堂而皇之的进去肯定是不成,一来她和老板娘无甚交情,二来即便是开了门只要她不认那事薛宝珠也无济于事。案子是聂木槐报的,所以唯一的办法也是要聂木槐松口了先。

  先前薛宝珠没有聂木槐的把柄,现在晓得他同老板娘的这苟且事,不定能好好利用一番。方当这时候,隔壁宅子的门开了下来,是个蒙着头巾的老妇人,手中正抱着一盆水往外头倒,这乍一见薛宝珠愣了愣,转而就是一副恍然的模样。她朝着那边怒了努嘴,“丫头,你是新来的?”

  薛宝珠噤言,没承认也没否认,可这落在旁人的眼中就只是对不想熟的人显出的谨慎了。那老妇人抿嘴嘴儿一笑,那神情仿佛是早就知道她来的意思,压低了声音道:“你放心,你先前来的那丫头可不是什么都朝我打听的,又是你家主子让你来的吧。我告诉你呀,这骚寡妇在里头哩,这两天天天有个年纪轻的天还没亮就来找她,要到了晚上才回去。”

  “大娘——”薛宝珠见她是个知内情的,立即凑了前去乖巧的唤了一声。“那男人是什么样儿的?”

  那老妇人瞧着她露出了一副怜悯又惋惜的模样,“你家夫人也真是……又是家里头老爷来厮混来了?我瞧着那是个年轻人,上回那丫头不是说你家老爷有四十开外的年纪了吗?我虽然老眼昏花了,这可不会瞧错了的。那的确是个年轻汉子,生得还挺黑的,衣裳也没多好,指不定就是那骚寡妇从哪里带回来的伙计,可不是你们家老爷。”

  薛宝珠这才问了一句,这老妇人便如倒豆子一样说了许多话,言语间满是不满,显然她隔壁这户人家不痛快不是一日两日了。

  老妇人又道:“你是今儿头一天来的?咋你前头的那丫头没跟你说过要在后门等?”

  薛宝珠摇头,脸上露出茫然,只仿佛真没人跟她说过这事。

  老妇人看她也实在是个木讷的老实人,朝着她挥了挥手,“你跟我来。”这架势竟是要让薛宝珠跟着她往自己宅子里面去。她走了几步回头,瞧见人还在原地愣着,随即解释道:“来,我带你穿过院子去后门的巷子,你就是在这等上一天也等不到什么来。”

  “骚寡妇也精着呢,带什么男人入家里都是走后门,哼,还以为旁人都不知道!”

  薛宝珠暗道幸亏碰上了这人,要不然自己哪能知道这些,立即迈开步子跟着进了院子。这老妇人馒头银丝,能轻易将宝珠带入这院子显然也不是等闲在此做活的下人。她心中正嘀咕着这事情就听见老妇人开口道:“旁边有这么户不知检点的人家,也合该是我们家倒霉,那些破烂事传出去还不是叫咱们也跟着没光。我倒是希望跟她苟且的汉子里头有个厉害些能来治一治她。”

  这般一说,薛宝珠再不明白的地方也全都通透了。

  那老妇人带着她往后门去,才刚要掀开门就听见隔壁有响动,她反应及时,立即轻轻的将门仍旧合了起来,招手让薛宝珠从门缝中看过去。

  薛宝珠凑了往前,视线稍稍旁一斜,正巧能瞧见那边的动静。只见聂木槐怀里头揽着一个小巧的身躯,两人亲亲密密的黏糊在一处,毫不避讳。

  聂木槐道:“我难得这两日得空,你怎么就叫我走了?”

  那女子背着身子,也看不到个神情容貌,只是腰肢扭着如蛇一般,“你倒是乐得开心,可码头那边我还要去看着。这都几日了,你还不够呀……”那声音就好像是沾了蜜糖一样,每一个字都透着甜腻,风骚入骨,撩得人心痒。

  聂木槐哪里还保持得住,又急吼吼的要亲上去。可那女子却不让,偏着头就给让开了。“瞧你那猴急样子,在外头也不知道收敛点!”

  “好四娘,我现在就想干你!让我亲一亲,让我亲一亲!”聂木槐哪里把持得住,噘着嘴就要凑上去的。

  薛宝珠看着两人胃里头顿时起了一阵翻江倒海的反胃,紧捂着嘴巴才止住了干呕。可一双眼也再也不敢往那边去,忙挪着看了回来。隔了会,外头的动静才小了。

  老妇人脸色也是不好,啐道:“瞧见没、瞧见没!这骚寡妇的脏事可不少呢,每天都这样迎来送往,不知道的人还当她这是妓寨!”

  经此一事,薛宝珠是彻底清楚了聂木槐同老板娘的苟且事,告辞了老妇人正要往回去的时候忽然她又开了口:“我虽然年纪大了,可也能猜出你是县太爷夫人身边的丫鬟。这骚寡妇可不是什么好人,不知勾了多少野男人,让你家夫人……”话至一半便倏然闭了嘴,这老妇人也是一时气愤至极才会说了这话,此时反应过来说得太多了。县老爷家是官家大户,哪里肯让人知道这样的丑事?她不肯再说下去,紧忙关了门。

  ***

  这可真稀罕了,县太爷的夫人怀疑老板娘同自己夫君苟且,看来派了丫头来蹲守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薛宝珠心思转了几转,暗道恐怕县太爷夫人也知道囫囵听到了风声,真要抓了县太爷的现行只怕不会这么风平浪静。聂木槐、老板娘、县太爷、县太爷夫人……这里头倒是能好好做做花样。

  薛宝珠出了巷子没急着往家里去,反而是跟着一辆运货的马车去了县城里头,到的时候正好是正午,吃饭的时辰。

  薛宝珠就捡了一处街角的小摊子里坐下,要了一碗馄饨面。这摊子简易,只用两根竹竿挑了一块桐油布支起来的,灶台的另外一面摆了两三张桌子,清清冷冷,除了薛宝珠就只有一位食客。

  老板是个年轻小伙子,皮肤雪白看着不像是常年再外面做这行当的人。薛宝珠在等的时候便顺口问了一句:“老板这摊子是新开的?”

  小伙子也不见生,一面在灶台上忙着一面回过去朝着薛宝珠飞快的点了下头,“只有得空了才在这摆摊子,算是赚几个钱贴补营生,“

  薛宝珠有心向他套问些事,这摊子也不是她随意就坐下来,因着是在县衙隔壁巷子入口,特意挑了方便探听的。“世道不好,去年大旱了一阵,要不然我娘也不叫我往城里头寻活计了。乡下人种田都看老天爷赏饭,还不如在城里头做买卖来得安稳。”

  旁边的食客便搭了话,“哪是这么容易的,这摊子一支出来就有人要管你收费用了。就是我这样挑着担子走街串巷的也非的被剥了一层皮,才肯收手的。小丫头,我劝你收了做生意的心思。像咱们这些少些钱的也就罢了,你可不知道前几日还有个做生意犯了规矩叫人投进大牢的。要我说,在乡下日子未必不如城里头,至少安稳不是?”

  薛宝珠心道这可不就是将话递到了她嘴边上来了么,“呀,这么吓人!”方这时候,老板将薛宝珠的馄饨面送了上来,上面浮着七八个小巧的鲜肉馄饨,底下缀着龙须面,紫菜和小葱颜色配得得宜,喷香扑鼻。

  “那……那人怎么样了?”薛宝珠心有余悸的问着,仿佛只是一个乍听了此事好奇的外人。等听旁人说了一通这事,她又唏嘘感慨着道:“商不成,农不成,难道非得成了官才能有活路?”

  那食客见她年纪小,说得有趣,顺着薛宝珠的话便给她想了一个注意,“依我看,你一个姑娘家去到大户人家帮佣也是不错的。”

  一顶轿子摇摇晃晃的从她们跟前走了过去,那面摊老板拿视线望着那轿子远去的方向同薛宝珠道:“喏,这就是县太爷夫人的轿子,他家老太太常住在城郊严华寺里头,县太爷夫人孝心,每日下午都要去问安的。”说着看了薛宝珠一眼。

  薛宝珠心中咯噔,总觉得那一言意味深长得很,再仔细一想,又觉得这话是故意告诉她的一样。不过她也顾不及细想,匆匆吃了面,就往城郊去了。

  严华寺就在城郊三里开外的地方,相近得很。薛宝珠到那的时候果然瞧见先前那顶轿子停在山门外,她再进去里头一打听,果然是跟那面摊老板说的一样无二。县太爷的老娘就常住在此,县太爷虽然行为荒唐,可却是这至孝之人,每隔几日总也要来亲自看看老娘。

  薛宝珠打听到这事,已经有了十分把握办成方才所盘算的那计划。她并未立即离开,转而是寺庙里头找寻县太爷夫人的身影。只见遥遥来了一绛红色衣裳的年轻妇人,约莫三十开外的年纪,神情掩不住的憔悴,而她身边是三个俏丽丫鬟,各司其职地捧着东西。薛宝珠只听见有人念了一句那是县太爷夫人,便跟着那几人后头行了一段路。

  等到在幽静竹林小路的时候,前头几人停下了脚步,一丫鬟满脸怒容的回身过来,“你什么人!跟着我夫人一路做什么!是不是存了什么歹心?”

  薛宝珠眼中聚满了水汽,软着声音道:“小女子有冤要跟夫人诉!”

  站在当中的县太爷夫人黄氏面色不动,轻启着嘴唇道:“你有冤不去县衙喊冤,跟我一个内宅的妇人喊什么冤枉?”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薛宝珠哪里能容她这样就走了,随即跪了下来,语气恳切的说道:“小女子的这事只能夫人帮忙!小女子的表哥在镇上得罪了杨四娘,故而叫县老爷投入了大牢中……”她一面说着,一面注意到先前还神情冷静的县老爷夫人在听到杨四娘这几个字的时候脸色突变,就是抓着帕子的手都几乎格外用了两分力气。

  黄氏定定凝着她,半晌,才启了红唇,“跟上。”

  薛宝珠得了她的话,立时跟了过去,心底悬着的一块石头落地,她总算是赌对了。

  三月初二,严华寺香客并不多,多是昨个初一来的。到了辰时末,人就更少了,零星几个供上鲜花瓜果,或添香油钱的,其中一名女子等步出正殿,便往一侧的舍房去了。

  不多时,一名年轻男子低调尾随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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