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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村里村外_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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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芸诺中午做回锅肉的时候放了,小洛记得清楚。

“嗯,咱看看,有了花椒,下次不用去镇上买了。”说着,继续往里走,按着时节,花椒正是成熟的时候,常年土地贫瘠的缘由,花椒长势不太好,不过,也有不少了,“你在边上站着,有刺,娘去摘。”

沈芸诺动作小心,从怀里拿出一张巾子,小心翼翼裹着,她摘得认真,没注意来了人。

光影映在她脸上,从后望去,身影窈窕,叫裴征目光一软,“大生家背后有一株,你喜欢,摘点就成了。”裴征站在她身后,双手拎着东西。

沈芸诺吓得不轻,身子一颤,食指搓到刺儿上,血蔓延而出,沈芸诺拧着眉头地抽回手,含在嘴里吸着,转过身,见他手里拎着两只血淋淋的野鸡,一时忘记了疼,“你抓到的?”

裴征视线还在她手上,扔了野鸡,上前抓着她的手,小小的一滴,若非有血出来都看不见受伤了,“以后这些我来做。”

沈芸诺注意到他情绪不对,抽回手,“不疼,山里猎物多么?”村子里没有猎户,日子久了,山里猎物该是多的。

裴征自然而然地拿起她手里的巾子,边摘边解释,“我没敢往山里走,也就几十米的样子,猎物多,可惜咱村没有猎户,否则能挣些银子。”他耳朵灵敏,刚进山就察觉到动物逃窜,沈芸诺和小洛跟着他不敢贸然离去,想法子赶走了动物,他再跟着进山,能抓到一只是一只,不想他运气好,逮着两只。

沈芸诺点头,摘了花椒,裴征背着背篓又进山了,“你和小洛别到处走,我去去就回。”他找着几个鸡窝,零零星星加起来,里边有二三十只鸡蛋,沈芸诺总说小洛身子单薄,得吃鸡蛋补补,眼下不就是机会了?又道,“那边有棵树,我顺便砍了,回家做你说的板子。”

“你提防些,山里有厉害的……”

这么大的山,说不定有野猪老虎,刚她一认真,连裴征走近了都没察觉到。

听她关心自己,裴征咧嘴,露出两排好看的白牙,“我记着了。”

百无聊赖,沈芸诺抱着小洛坐下,仰头望天,光刺眼,因着树木挡着,反而平添了分温和,背后传来动静,知晓是裴征回来了,沈芸诺站起身,果真他背着背篓,闲庭信步,坚硬的五官看上去也平和不少,愈显俊郎,“天还早着,我寻思着去镇上问问有没有人愿意收两只野鸡,你觉得如何?”

“也成,我一个人去就行,你和小洛回家,做饭等我回来。”镇上一来一去得花不少时间,太阳毒辣,沈芸诺和小洛身子吃不消,沈芸诺还有事,没想跟着去,“你去镇上买两个酸菜坛子回来,咱泡坛酸菜搁着……”

有了自家的院子,沈芸诺不怕裴家人发现,买两个坛子总该没事,今日不是集市,镇上东西贵得很,若非赶集买东西太过招人眼,她舍不得多花那几个铜板。

裴征应下,先送沈芸诺和小洛回家,自己背着两只野鸡去了镇上,裴老头听人说裴征往镇上去了,以为他找裴勇他们回来商量工钱一事,心里不喜,宋氏可是说了裴征的工钱要买粮种以及置办秀秀的嫁妆,不管如何,裴征都要拿出来的。

日头西斜,裴征才回来,身后跟着裴勇三人,刘花儿满脸喜色的拉着裴万回了屋,将三房分家的事儿仔仔细细说了一通,提醒裴万,“我看爹和娘主意正着,你听着就是了,三弟的工钱,怎样都落不到咱手里,你要知道,三弟妹娘家三哥回来了,那种人,咱可惹不起。”

裴征进屋的时候,沈芸诺已经做好了饭,煮了一锅粥,生姜炒了一小碗鸡菌肝鸡肠,再加两个素菜,闻着香味,裴征微微一怔,“吃饭会不会早了点?”

“不早了,咱还要去地里干活呢。”沈芸诺洗了锅,看他满头是汗,“院子里的木盆水热着,你洗个澡咱就吃饭。”

闻言,裴征蹙了蹙眉,低垂着眼睑,嘴角勾起一抹苦涩,“你和小洛吃着,爹让我去上房呢。”

“要不要我给你拿银子?”沈芸诺认真道。

裴征想都没想,“不用,都分家了,钱留着还有用处。”

他爹娘的性子他心里有数,一直挤在一起不是办法,小洛大了总要分开睡的,起屋子要花不少银钱,那笔钱,不是动的时候。

  ☆、第024章 家人离心

裴征到堂屋,一家人围着桌子,裴老头低头卷烟,宋氏眉眼带笑,双手圈着一个钱袋子,细细数着,裴征动了动唇,“爹,娘。”抬脚进了屋子,所有人望向他,各怀心思。

裴征干脆地上前,坐在了裴俊身边,平静道,“爹叫我过来所为何事?”

裴老头卷烟的动作一顿,布满细纹的眼角,流露出些许痛色,不过转瞬即逝,再抬眸,正了神色,“你老实说,服徭役有多少工钱?家里的情况你也清楚,我和你娘是个没本事的,给你们四兄弟娶亲花完了家里所有的银子,为了你们成亲,你大姐早些年过得什么日子你也见着了……”

裴娟挨着裴万,嘴里哼了声,裴家当年如何对她一直是她心里的痛,听裴老头旧事重提,裴娟微微红了眼角,倔强地别开了脸。

“你们四兄弟长大了,都有了自己的心思,我也拘束不了你们了,老三啊,人心都是肉做的,我和你娘只希望家里和谐,你们兄弟几个互相帮衬,和你几位堂兄弟那般。”裴老头想着自己大哥一家,心里不是不羡慕的,裴元户和他一样生了四个儿子,人家起了青砖大瓦房不说,裴富徭役归来,主动将银钱交了,今日遇着他大哥,貌似准备再起两间大瓦房,他想,裴富拿回来的银子该是多的,否则不会改变了主意。

裴征眼底无波无澜,回来的路上他没想过要昧下这笔钱,他想着宋氏得了银子,看在钱的份上也会对沈芸诺好,谁知,宋氏根本等不及,答应得好好的,结果呢……沈芸诺越能干,他心中就越愧疚……

裴老头声音沙哑,说到最后隐隐有了哽咽,宋氏清点好银子铜板,倪了裴征一眼,得了银子,她心情好,说话也没了顾忌,“你回来那会咱没分家,理应把工钱交给我,再说了,咱家今年没有进项还不是你媳妇害的?好好的黄果兰树,往年老远就能闻着香味,今年你闻闻可有?”提起这个,宋氏声音愈发大了,“咱家每年靠着卖花就能挣钱,你媳妇害得家里没了进项,她不该拿钱填这个空缺?”

裴老头在一侧紧紧拧着眉,裴征什么性子宋氏还不清楚?吃软不吃硬,她一番话,不是活生生将裴征往外推,寒他的心么?

果然,裴征挑眉,轻笑出声,“咱家的黄果兰一直娘大哥大嫂守着,和我媳妇有什么关系?我不在,娘就让我媳妇上树摘花,今年黄果兰不开花,说不定是气娘出尔反尔呢,和我媳妇有什么关系。”说到这,裴征目光一冷,扫过裴万,后者缩着身子,手局促不安地握成圈,大气不敢出。

“工钱我是不会给的,爹娘若觉着我不孝,大可以去里正那里闹,这一年多我媳妇过得什么日子村子里有眼睛的多着,孰是孰非自有定论,我行得端做得直,不怕别人说什么。”想到这个,裴征若有所思地瞥了眼宋氏,“娘觉得如何?”

裴勇在镇上听说了工钱的事,身为长子,裴老头和宋氏手里的银钱以后大多是他的,他哪会和钱过不去,然而,宋氏一番话叫他们站不住理,裴征是不会拿钱了,因而插话道,“娘,三弟分了家,日子难着,工钱的事儿就算了,左右我们在,小妹的嫁妆我和二弟四弟去山里砍木头做些家具,不花钱……”

语声未落被宋氏喝止住了,“老大说什么呢,秀秀的嫁妆怎么就不要银子了?咱家里条件好了,秀秀没点银子傍身怎么成?”宋氏里正气壮,裴勇嘴唇微微一动,没了声。

庄户人家嫁女儿,有家具就算十分体面的事情了,要知道,裴娟嫁去刘山村,只有一口装衣衫的箱子,裴勇心里,给裴秀打副家具已经算体面了,不想宋氏还想给银子压箱底。

一时之间,屋子里的人都安静了,愣愣地望着宋氏,裴娟嘴角噙着丝丝冷笑,宋氏担心她想多了,忙摆手,“不是这样的,秀秀年纪小,从小没吃过苦,何况……”犹豫片刻,将刘山村夏家看中裴秀的事情说了,“那样子的人家,聘礼哪会是少的,秀秀没点银子,到那边被人嫌弃怎么办?”宋氏眼里,夏家有钱,不担心娶不着媳妇,裴秀行为稍微不妥,对方休了她如何是好?

裴老头听出不对劲,训斥她,“八字没一撇的事说什么呢?坏了秀秀名声我要你好看。”名声于女子极为重要,宋氏的一番话如果传到刘山村夏家忍的耳朵里,哪还乐意和裴家结亲?

宋氏耷拉着耳朵,忍不住为自己狡辩,“我就在家里说说而已,刘山村离得远,谁会传过去?”不过,终究忌讳裴秀的名声,不再说话。

裴勇回过神,不想还有一门好亲事等着裴秀,心里为她高兴,“小妹嫁得好我们也高兴,家里不是还有银钱吗?娘给秀秀一些就是了。”裴勇和裴征从小一起长大,小时候裴征听他的话,成亲后,两人关系则不冷不淡,比起要嫁出去的裴秀,裴征在他心中更为重要,“娘,就这么说定了,三弟的工钱他自己留着吧,小妹的亲事倒是再说,真要缺钱,农闲,我去镇上干活。”

农闲要等秋收后,工钱少不说,累人,宋氏舍不得裴万出门,想着被沈聪拿走的四百文,心里又是一气,对着裴征数落一通,说着说着,眼角泛起了泪花,裴勇才知晓沈聪上过门了,扭头看裴征神色越来越冷,长叹了口气,忙拉住了宋氏“娘,过去的就算了,银钱没了再挣就是了。”

宋氏欺负沈芸诺的时候就该想着沈聪回来的一天,四百文,一家人一年到头也挣不了那么多银子,如何不心疼?家里的银钱宋氏管着,有多少他自己都是不清楚的,韩梅说过明年送小木去学堂,一年六百文,宋氏只怕是不肯的。

裴征看事情算是解决了,起身准备回了,裴老头叫住他,“老三,秀秀的嫁妆……”

“大嫂说好给我十文,到时留五文给她。”裴征对裴家的人多少还有些感情,不过一年比一年淡,五文的添妆,农户家甚是少见,面子上算过得去了,不想裴老头却觉得少了,“你也听着你娘说的了,那种人家,五文钱……”

裴征背过身,众人瞧不见他脸上的神色,只是感觉他的声音带着看尽人间沧桑的炎凉,叫人心里堵得慌,“爹如果嫌五文少了,到时让媳妇给她做一方手帕吧,钱我留着还有用处。”

小姑子成亲,嫂子做绢花手帕是习俗,裴征是五文都舍不得了,裴老头惶惶然的低下了头,待裴征出了屋子,朝裴勇道,“你让他自己将钱留着,你知道有多少吗?老大,你啊,就是太老实了。”

三百文安抚费,还有每天的工钱,一天一文,一年多就是三四百文,加起来就是六七百,何况,他觉着工钱不止一文,虽然各人说法不一,裴老头不笨,看村里人汉子的装束就猜着一二,他们在外花了钱,担心回来挨骂才故意说少了工钱的,要知道,裴征和沈聪可是比别人先回来好些天呢。

裴勇不接话,良久,周菊站在门口说饭做好了,他才看着裴老头道,“爹,三弟和咱们离了心,不能连着最后的情分都没了。”

“他敢?”宋氏紧紧咬着牙,裴征要不认她,她告到官府要他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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