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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食色系统_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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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的食材都已备齐,所有的东西都是最好的。

洁净的案板上一尘不染,触手冰凉。这案板是用上好的磨砂软玉制成,质韧而不伤刀,绝无任何杂味,且具有短时间保鲜的奇效。

镇江香醋,陈年老抽,绍兴料酒,海宁精盐,精蔗糖……一切调料和配料都是来自最好的产地,鲜香味醇,绝无半点杂质。

此刻,卓亦忱的手里拿了一只鸭子。

这是一只净鸭。净鸭的意思就是鸭子已经被宰杀好,血已放完,毛已褪尽,露出一片白净细腻的鸭身。这鸭子的全身骨骼已经除去,令人惊讶的是,鸭体仍基本保持完好,只在鸭脖下方有一道长约一指宽的刀口,这便是鸭骨的唯一出口。

他用拇指和食指将那道刀口轻轻撑开,右手持刀,用刀刃根部在刀口两端轻轻修了修,各切下一小片鸭肉来,然后他放下手中的鸭子,又抄起旁边另外一只净鸭来。

这只净鸭与先一只相比,同样是褪毛去骨,只是个头要小了很多,鸭脖下的刀口也只有一指宽的长度。不过从嘴喙和鸭掌的成色来看,这又不似方才那只大家鸭。

“这一只是野鸭吧?”卓昀在旁边帮忙,就随口问了一句。

“嗯,家鸭比野鸭大。”他如法炮制,也是在野鸭的刀口处削下两小片鸭肉,又手起刀落,将那野鸭的一对鸭掌齐齐地剁了下来。

这一番操作之后,卓亦忱将厨刀放回原位,又拿起先前的那只净鸭,他把家鸭颈下的刀口撑成了一个圆孔,先往鸭腹内填入一些冬菇、肉片、笋片等辅料,然后把体型小的野鸭往圆孔中塞了进去。只见那只野鸭如同变戏法一般,一点一点的被家鸭颈下的“大嘴”慢慢地吞了进去,先是鸭腿,跟着是臀、腹、胸,最终整只野鸭身都进入了家鸭的腹中,只剩鸭头和鸭脖露在家鸭的腹腔外。家鸭脖下的刀口仍是原般大下,紧紧地箍在野鸭脖颈的根部。

卓亦忱在刀口处削下两小片鸭肉的用意是将刀口两端修钝,这样在撑开填入野鸭时,能够充分发挥出鸭肉组织的韧性,不致于在两端处撕裂,使刀口扩大。

野鸭脖下的刀口也做了相同的处理,那说明还有东西要填入野鸭的腹中。果然,卓亦忱又拿出一只净禽过来,这只禽的体躯更小,喙部呈尖状,那是一只乳鸽。

卓昀已经心中有数,哥哥要做的菜肴,正是宴席传统名菜:三套鸭!

采用物性截然不同的一鸽两鸭作为原料,乳鸽、野鸭、家鸭层层想套,美味层出,成为传世名菜。

烹制“三套鸭”最为关键的便是整禽脱骨的工艺,平庸者剖开鸭腹取骨,这便落了下乘。彭辉所用的净鸭,仅在脖颈下有很小的刀口,但骨脏俱除,必然是用了某种独特的秘技。这是卓亦忱在那本食谱上看到的秘法。

他的动作娴熟利落,不一会,三禽已经层层套好,仅剩头颈露在家鸭的腔外。三只禽头从大到下,排列整齐,看起来就象天生长在同一个躯体上一样。

卓亦忱将套好的鸭禽在沸水锅中略涝一下,除去禽类身上的土腥,然后将鸭腹朝下,和刚才取出的肫肝一同放入有衬有竹垫的砂锅内,加入姜块、葱结、酒料,放满水,上旺火烧沸,撇去汤上浮沫,然后加盖,移小火开始焖制。

“哥哥,这个要等多久?”

“一个时辰,清炖就行。”

“禽肉比畜肉细嫩些,味道也清甘。酌上酒一起,再妙不过了。哎,哥,这条进贡鲥鱼今晚不做吗?”

“当然要做,鲥鱼得新鲜吃,味道忒美。”

“那我现在来帮你把这条鱼刮了?一会儿你直接上锅蒸就行。”

“不不不,”卓亦忱果断摇头,“鲥鱼不能去鳞的,吃鲥鱼就是要连着鳞片一起吃,它的鳞也很很鲜美。”

淡水鱼中最为名贵,也最为味美仍是有“江河三鲜”之称的鲥鱼、刀鱼和洄鱼,鲥鱼更是位居“江河三鲜”之首。

卓亦忱把鸭汤煲上后,就跟卓昀一起处理那条大鲥鱼。鱼的体形很扁,头中等大,口阔,鳞片大且非常薄,腹部还有棱鳞。头部和背部为银灰色,体两侧和腹部色白鲜嫩,体侧上方则略带蓝绿色光泽。

鱼身被卓昀用左手按在案板上,无法动弹,但仍不时地拍打着尾巴,鱼嘴也在一张一翕,看起来十分鲜活。

被这么按住后,卓亦忱拿起厨刀,将薄薄的刃锋贴上细白的鱼腹,轻轻一拉。他不敢太过使力,生怕碰坏了那鱼身上的鳞片。

“还是我来吧,我看你不敢下手。”

卓亦忱回道:“我是怕碰坏了它,动作才慢点,这样鱼身鳞片更完整。”

然后卓昀继续配合他。

那条大鲥鱼的内脏被去除,于清水中洗净。卓亦忱用净布轻轻把鱼擦干,然后配以肉片,笋片等辅料,加葱、姜、酒、糖、盐,扣碗上笼,以旺火急蒸。

此时,“三套鸭”也正好炖好了。卓亦忱把鸭汤盛在一只细瓷大瓦罐里。清汤醇美,色泽微绿,恰似一汪春水,套好的三禽端坐水中,三头相叠,六目紧阖,神态亲昵安详,看起来倒象正在熟睡一般。

家鸭肉肥,野鸭肉瘦,乳鸽细嫩,那绝妙的味道自是不用多言。

作为炖菜,这滋味的精华在一锅汤汁中。

卓昀用小勺舀起一匙清汤,嘬入口中,细细咂味片刻。

“嗯,尝到了家鸭的肥美、野鸭的香酥和乳鸽的鲜嫩。”

“一会儿等鲥鱼蒸好,那道菜还要更鲜。”

“哥,你方才为什么不去掉那些鳞片?哥哥你也太节省食材了。”

“鲥鱼的鳞片不似一般那么厚实,它的鳞片很薄,用旺火隔水一蒸,鳞片自然就会软化的。”

“不刮鳞,这招反倒省事。要是刮鳞,我还怕伤到你的手。”

卓亦忱微微一笑,“你是没见过不省事的。做鲥鱼的确不能弃鳞,但并不代表不能刮鳞。我在酒……我以前尝试过把鱼的鳞片全部刮下,然后用丝线一片片穿起,蒸制时悬挂在鱼身上方,鳞片融化后,汁水滴下,渗入鱼身,不仅不影响口感,还能使鱼肉的味道更为鲜美。”

卓昀忍不住挑眉,“把鳞片全部用丝线穿起?这得花多少功夫才行?”而且得需要极大的细心和耐心。

“宫廷菜里不是有一道“百鸟朝凤”么?用仔鸡饰以各色菜蔬,形成凤凰之态。凤凰的尾翅乃是用一百根豆芽杆拼装而成,每根豆芽杆都用极细的银针镂空,然后再填入各种不同的鸟禽类肉麋。你想想看,做这样的一道菜,又需要花费多长时间呢?”

说话间,鲥鱼已经蒸好。卓亦忱赶紧把它从蒸笼里拿出来,用白瓷大盘盛着。瓷盘釉质细腻,盘缘处一圈波浪状的青花通润明亮。

洁白如银的鲥鱼卧在一片青花细浪中,鳞翅俱全,头尾微翘,稍稍悬于盘外,似乎正要从这江水碧波中破浪而出。

“试试这个。”

“这可是求之不得的美差。”卓昀一边说,一边拿起筷子。那筷头触及鱼身时,此处的鱼皮便如一层具有弹性的薄膜,微微凹陷了下去,但却依然紧崩光滑。卓昀手指微微加力,筷头轻轻往下一戳,那层鱼皮应势而破,立时有冒着热气的肉汁从破口处汩汩地涌了出来。

他夹起一块连着鳞皮的鱼肉,沾汁带水地送入口中,立时间,一股奇鲜顺着口鼻直渗入全身的每一个毛孔,而鱼肉之细嫩,几乎是触舌而溶。

卓亦忱问:“怎么样,这道清蒸鲥鱼,味道如何?”

卓昀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鲜、嫩、肥、美,不愧为人间至味。尤是肉质的细嫩,出人意料。而且最妙的是……”他从案台上拿起一只空碟,舌尖伸出嘴唇,灵巧地一翻,将一绺鱼刺吐于盘中。

那些鱼刺纤细柔软,被顺成了一绺,根根分明,不带半分残留的鱼肉。

“只须用舌尖一顺,鱼肉和鱼刺便自行分开,无多刺难食之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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