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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一品公卿_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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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听天由命也并非薛衍的性格。他虽然不能改变大褚的现状。可是竭尽所能提一些建议还是可以的。

  “母亲闲来无事入宫时,也可以和皇后娘娘商议此事。朝廷既然允许成立安济坊,那么安济坊的作用自然由皇后和阿娘说了算。遇到灾年募捐赈灾钱粮是安济坊的职责,可是天下之大,一年也不过是春夏秋冬四季而已,哪来那么多灾荒。既然如此,平日里也可以做些旁的善事来辅佐陛下。”

  “比如这拐子拐卖童子一事,我等身处长安,虽对某些罪行鞭长莫及。可是安济坊却能出钱出力,也创建一份类似朝廷邸报的文书,散步天下各州府。这文书上面记录的便是天下各州府走失孩童的具体信息,以及找到孩童后可以领到的奖赏。倘若有人看到有相熟的,可以书信一封寄到安济坊,到时候由安济坊通知孩子的父母去认领。当然,若是各地方州府能有百姓如长安市井儿这般透风报信,协同官府将那些拐子一网打尽,那就更好了。”

  顿了顿,薛衍又笑道:“这件事尽可以委托给天下各州府的府学和县学的学子。反正他们除正经读书外也没有什么大事可做,莫不如关心一下民生疾苦,也能明白自己入朝为官后,究竟要做些什么。”

  平阳长公主和薛绩闻听此言,深以为然。平阳长公主因说道:“只可惜文字叙述,终究不似眼见为实那般明确。倘若天下之人都能有衍儿的妙笔丹青,事情便更好做一些。”

  薛衍便笑道:“我也不过是胡乱一想,随口一说,究竟具体该怎么做,我也不晓得。还得母亲和皇后娘娘细细商议才是。只盼望此举能稍解天下父母之烦忧。”

  末了,又有些担忧的道:“我也怕某些小人会因此牟利,扰乱视听,到时候我们一片好心,尽力做事,却扰的百姓虚费钱财空欢喜,那就不好了。”

  听闻此言,卫国公薛绩不以为然的道:“凡世间事,总归是不做不错。但若是朝野上下尽无人做事,陛下又该如何治理天下。旁的且不多说,我们只要问心无愧便罢了。”

  

  第30章 素描

 

  次日便是正月十七。年节已过,薛家二房、三房与四房男丁女眷皆忙着收整行李,离京返程。其后按照岁末的考核功绩,或升迁调任,或官任原职,皆各有因缘,自不必细说。

  灞桥依依送别后,薛绩回兵部当值,薛衍和平阳长公主则入宫给皇后请安,顺便提及昨夜商量过的打拐之事。不过平阳长公主并未如薛衍所想的,提议叫安济坊大包大揽。而是同魏皇后商议,该如何辅佐朝廷办成此事。

  魏皇后生性仁厚,爱民如子,早就不满这些拐子为了一己之私,就害的旁人家破人亡。只不过她身处后宫,就算满心义愤,仍旧鞭长莫及。如今听闻平阳长公主之谏言,魏皇后自然毫无异议。立刻派遣小黄门至东宫显德殿传话,询问永安帝的圣意。

  因卫国公府与裴府之遭遇,永安帝近日对此事也颇为关注。闻听皇后和平阳有意插手,永安帝索性放下手边并不算要紧的政务,返回立政殿,想要听听平阳长公主对此事有何见解。

  平阳长公主如此这般,将昨夜众人的闲聊去繁就简的说了一遍。末了笑言道:“我等妇孺之流,虽有心惩戒这些黑心烂肺之人,却又不知该从何处着手方才妥当。惟愿陛下与诸位臣工殚精竭虑,想出妥善的法子来,安济坊愿意为朝廷筹集善款,聊表心意。”

  身为皇家贵女,平阳长公主的心机到底比薛衍要沉一些。号召天下各州府打压拐人恶行,解救被拐孩童乃是善举。既是善举,便有邀买人心之嫌。

  陛下乃天下共主,由朝廷出面打压拐人恶行乃是众望所归。朝野百姓听闻此事,亦会称赞永安帝之德行。相较之下,平阳长公主虽贵为公主,但到底身为人臣,虽因救驾之功深受陛下信任,但有些事情还是避嫌的好。

  再者说来,打拐也并非一朝一夕,一城一地之事。有些拐子之所以行事猖狂,无所顾忌,为恶多年而无人受理,皆因其自身便是当地的地头蛇,甚至与当地官府沆瀣一气,才会有民不举官不纠,乃至民愤举但官府仍旧不追究的丑事发生。

  安济坊乃是魏皇后和京中诰命体恤百姓疾苦,自发创建的赈济救灾之所。虽有陛下御笔亲题,终究不是朝廷衙门,想要凭借只言片语让各州府配合更是名不正言不顺。况且安济坊远在京都,也无法做到坐而掌控天下事。倘若好心救助百姓却被当地无赖蒙蔽,白浪费银钱不说,一并连名声都要丢了。

  还有一件便是平阳长公主的私心忖度——打拐之事事涉天下,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想要取得成效,必须要有当地官府和里坊的配合,否则绝难成事。

  既然如此,莫不如叫朝廷从最开始就参与其中,而安济坊作为辅助者退居其后。只要能辅佐朝廷办成此事,还愁安济坊的名声不能遍传天下?

  为人处世合该衡量己身,便如棋者博弈一般,总该步步筹谋,用最轻省的手段追求利益最大化,如此方为事半功倍,名利双收。何必要费力不讨好,劳心劳力还引人猜忌呢?

  不过这种坐顺风船的打算平阳长公主却不想同薛衍细说。盖因薛衍年岁尚小,平阳长公主并不希望薛衍接触太多算计,失了孩童天真。反正做父母的,只要替儿子周全妥当就好,有些琐事,实在不必细说。

  平阳这一番小心思永安帝和魏皇后皆不知道,或者知道了也并不理会。众人的关注点仍旧在打拐这件事上。

  薛衍虽不知晓平阳长公主的打算,却也觉得平阳的建议乃是老成之言。又想到御史大夫许淹如今正在关内赈灾,且他帮助受灾百姓赎回被卖儿女的举动也与打拐之事有共同之处。遂开口建议道:“衍儿觉得,这件事情倒是可以从关内着手。倘若可以把打拐之事同官员的考核绩效联系起来,那就好了。”

  永安帝看到薛衍后,却想起另外一件事情来。“今早刑部尚书入宫,带来一副裴家十二郎君的小像。朕观那小像的技法有别于我大褚目今流行的种种画技。其栩栩若生处,朕观之恍若见了真人一般。刑部尚书同朕说,倘若刑部画师皆有此丹青妙笔,我大褚朝廷想要追捕钦命要犯,可就容易多了。”

  “……不知衍儿可愿意收几个徒弟啊?”

  薛衍闻言莞尔,开口笑道:“不过雕虫小技而,有何敝帚自珍处。陛下若有吩咐,衍儿必定倾囊相授。”

  永安帝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含笑说道:“既如此,朕便同刑部尚书明言了。届时派几名伶俐的画工跟你学习画技,还望衍儿耐心教授才是。”

  薛衍正经危坐,肃容道:“衍儿必当尽心竭力。”

  展眼便到午膳时分,永安帝一面吩咐在立政殿备膳,一面命小黄门出宫宣中书令方玄懿、户部尚书许晦、尚书右丞韦臻及刑部尚书等寻常重用的臣子进宫觐见。

  薛衍知道永安帝宣这些大臣入宫是为了商讨打拐的事情,便将后世所知的一些打拐手段挑拣着现下条件能办到的尽叙出来。不过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想到哪儿说哪儿,还好永安帝身旁跟随着左右史官。左史记言,右史记行,又有魏皇后和平阳长公主在旁查遗补缺,姑且表达明白了。

  午膳过后,永安帝带着厚厚一叠黄麻纸去显德殿议事。平阳长公主和薛衍闲来无事,便想去太极宫给太上皇请安。魏皇后闻言,吩咐宫俾将太子和卫王带过来,也跟着平阳母子至太极宫请安。

  因天冷路滑,魏皇后又怀有身孕,众人便乘坐轿辇以代步。五乘轿辇一路不紧不慢至太极宫中,远远便闻见一阵琵琶丝竹之声。太极殿内轻歌曼舞,隐隐还有女子清脆的嬉笑声。

  几日不见,太上皇仍旧是曲不离口,酒不离手。见到魏皇后和平阳长公主带着晚辈进来请安,太上皇摆了摆手示意宫娥女乐退下。笑向薛衍道:“我听裴籍说他们家的十二郎君之所以能找回来,还得多谢衍儿的丹青妙手。我竟不知衍儿还有这份才学。哪天得闲了,也给外祖父画一幅小像如何?”

  平阳长公主和魏皇后闻言,不觉相视一笑。也不只是赞叹太上皇的闲情逸致,还是敬服太上皇的消息灵通。

  薛衍则笑道:“这有何难。太上皇若喜欢,我现在便给太上皇画一幅就是了。”

  太上皇闻言,略有些诧异的道:“哦,不必准备什么吗?”

  “有画纸有趁手的碳条即可。不过是工笔素描罢了,比不得那些画师画就传世之作,须得心境符合才行。”

  太上皇便道:“既如此,便叫宫俾拿纸笔来,你且为我画一幅。”

  顿了顿,又笑道:“且等一等,我要梳洗一下才行。”

  于是殿内众人笑看太上皇起身离席,回内殿更衣梳洗。

  太子庄熙和卫王庄焘则缠着薛衍道:“我也要!我也要!”

  小孩子的想法永远都很简单。哪怕位高如太子和卫王,也会因为薛衍会打雪仗,能发明新鲜的玩法和吃食而对薛衍敬服有加。不过这些纯粹的想法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消散。因而薛衍也分外珍惜他此时与太子和卫王的相处之道。

  恰好有宫俾端来纸笔,薛衍便趁着太上皇还未归来,替太子和卫王画像。

  说是替太子和卫王画像,实则是殿中一幕的写生。太子和卫王皆依偎在魏皇后的身边,魏皇后悠然跪坐,将两个孩子搂在怀中。大一点的太子还顾着形象,颇为矜持的依着皇后坐好,小一点的卫王干脆整个人猴儿在魏皇后怀中,笑的颇为灿烂。平阳长公主则端坐一旁,浅笑嫣然的看着正在为众人素描的薛衍。

  太上皇更衣回来时,便看到殿上温情脉脉这一幕。不知想到了什么,年迈老朽的身子颓然依靠在十二扇泥金雕花的大屏风后面,满面悲戚。

  过了约有盏茶功夫,薛衍的素描终于画好。生性坐不住的卫王忙抢上前来,低头打量薛衍身前的画纸。但见自己和太子哥哥依偎在母亲身旁的模样,不觉啧啧惊叹道:“衍表兄好生厉害,我从未见过这么像的人物画。”

  说着,又将画纸送到魏皇后跟前,一脸显摆的道:“阿娘你快看,衍表哥画的可好了。”

  魏皇后浅笑着接过画纸,太子庄熙也就着魏皇后的手打量一番,开口赞道:“好生形象的人物画。果然是栩栩如生。”

  太上皇这才从屏风后面转出来,开口笑道:“方才我不在,衍儿又做什么了,惹得熙儿和青鸟如此赞誉。快叫我也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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